第257章 君王得意,一戰東歸
在葉霜雪離開之後,許湘簾便又陷入進了某種很特別的沉默。
在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是錯,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後悔。
葉霜雪也許真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姐妹,但是她完全沒有把自己全部敞開的必要。
有所為,有所不為。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許三妹也沒幹多少活,現在倒是忽然打起了呼嚕來。
這大概就是無憂無慮的體現,許湘簾很羨慕她。
好在,呼嚕也只持續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又是半年過去了。
葉茂能夠意識到周圍的氛圍正在變得更加強烈。
他站在一處軍營之外,遙望遠方。
營門口,「朱雀營」三個大字是如此顯眼。
是的,這,就是他的火器部隊,在將來,有可能造就奇迹的存在。
出來迎接的是聞將軍。
最近一段時間,聞將軍對朱雀營的關注比較多,現在王初六的工廠也是很給力,火器被不斷更新研究製作出來,可以初步建立起朱雀營了。
但是,在這其中,還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因為火藥的危險性,出現過幾次事故,好在沒有人員死亡,但有一人變成了殘廢。
那幾次之後,對安全規章制度的把控變得超級嚴格,果然事故的產生就是因為沒有注重安全,從那之後,事故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所以,有了前車之鑒,朱雀營的安全把控,作為軍營,是更加嚴格。
隨着聞將軍,葉茂進入了朱雀營。
這一次的到來,並沒有被廣而告之,葉茂算是一種另類的「微服私訪」。
朱雀營之內,正在進行着日常的操練。
不得不說,比起其他部隊哪怕是連弩部隊的操練,朱雀營的操練都要顯得更加兇殘和闊怕。
任何閑雜人等,都不能夠輕易到達那片專門的區域內。
他看到,遠處,是穿着朱雀營特製盔甲的弓箭手們。
「這些弓箭手,都是百里挑一的從部隊之中特別選出來的。」聞將軍對着葉茂說道。
葉茂點點頭,沒有說話。
像這種訓練、新創立的精銳部隊,不可能挑選一些新兵從頭開始培養,只會從原有部隊的強者之中挑選出來。
從遠處看,看不太清楚那些弓箭手手中的武器和普通的武器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隨後,便看到他們對着箭矢點上了火。
一時間,遠處就像是閃爍著的星星。
在更遠處,是一片被模擬成糧草一樣的東西,還有一些假人。
「咻咻咻咻咻……」
雖然人數不多,倒是射出了萬箭齊發之概。
一時間,火箭飛舞,蔚為壯觀。
當那些火箭射中對面的那些東西之後,先是初步的燃燒起來,接着,就像是有着什麼東西爆發了一般,火焰洶湧,彷彿炸開的火焰花朵。
熊熊燃燒,那是真正的熊熊燃燒!!
即使是事先有過預料,葉茂還是有些嚇了一大跳。
也是,來到這東周時期這麼久了,他幾乎都要忘記了危機紀元時期的神仙打架了,倒是難得見到如此具有跨時代的壯觀場景。
他的腦中彷彿回蕩起宋金交戰的時候那波瀾壯闊的史實景象。
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大散關,想劍指三秦,君王得意,一戰東歸!
雖然談不上多麼不可一世的信念,然而當此時,他也有些洶湧澎湃,儘管自身處在危機四伏的地步,但是兵強馬壯、科技革新、國人擁戴,還有什麼可以懼怕的!?
「大王,朱雀營已經組建完成,將會一直強化訓練,您看過了,可有什麼話想要說?」
聞將軍朝着他施禮說道。
看着他的表情,葉茂也知道,他也對於朱雀營非常的滿意,他的這一問話,帶有着絕對的自信。
「非常不錯,」葉茂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們繼續下去,我很滿意。」
聞將軍也是會心一笑。
……
……
在這個多事之秋,這個東周世界上,又發生了一些影響深遠的事情。
比如說,晉文公重耳,這麼一個獲得了無數威名的霸主,已經卧病在榻。
那麼多年的流亡生涯、爭奪君主之位、南征北戰、稱霸東周……
他也是不枉此生。
不過,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他也的確是吃盡了苦頭。
或許,他真的可以詮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等這些哲理。
在半年多前,面對自己越來越不行的身體、前途未知的公子歡,他還是極度的不放心,甚至可以說是憂心忡忡,但是,現如今的他,倒像是真的想通了,儘管身體是越來越腐朽,但是心境卻是越來越好。
他這一生,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不止十年燈,起起沉沉,很大的苦也吃過了,娶懷嬴、娶季隗,多少名美人對他痴心一片,成為霸主、人人稱頌,也是甜到極點。
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風雨飄泊,只是為了一口飯吃,他經歷了那麼多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唯一值得遺憾的是,他的得力良臣狐偃在四五個月前比他先走一步了。
(這些東西,比如晉文公之死,和太叔帶之亂倒推時間,有些時間上的差錯,否則的話,晉文公死後再幾年,葉茂也得死了……大家就打個馬虎眼吧,為了情節需要,唔……不應該說的,不然的話就被你們算出來時間不對了~)
對於這些事情,他也是和自己的身體一樣,事先就有過心理準備,他的那些得力良臣們,和他的年齡相仿,同樣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先後離開,在所難免。
落葉歸根,自古如是。
現在,在他的面前,坐着趙衰。
其他人都不在。
君臣兩個人握着手,相顧無言。
兩個人之間,其實早就已經有了超越君臣的情誼,但是往日裏,礙於某些東西,兩個人都不便表達,現如今,生死面前,什麼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