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陽樊大交兵（4）
葉茂還是搖頭：
「不，我們暫時還沒有敗，蒼葛還在苦戰，但要是蒼葛死了、我也逃跑了，那麼敗亡即刻就會發生，而且是大潰敗，這很不值得。」
左鄢父嘆口氣，道：「大王既然執意如此，那麼我只告訴大王我會捨命保護大王！」
「謝謝你。」葉茂道。
在外圍保護著這裏的周軍用盡全力阻攔。
大概是因為葉茂堅持留在原地和他們共存亡的緣故，雖然傷亡慘重，但是他們頂住了翟國步卒的衝鋒。
然而一百多騎忽然從斜刺里殺出，改變了這一現狀。
為首的赤風子上身染血，遒勁的肌肉蜿蜒曲折，他宏大的聲音如雷貫耳：
「孩兒們，我來了，活捉那個無道天子，和我搶功吧，看看誰能夠比得過我，大大有賞！」
看到主將之子到達，衝擊這裏的步卒們發出一聲歡呼，攻勢更加猛烈，外圍的周軍終於崩潰了。
赤風子騎着戰馬的身姿從后而前，帶着騎兵越過了步卒最前端，生猛而來。
他一槍前刺。
槍尖貫穿一名士兵的盔甲，一直刺到後背，露出一截，同時爆發出一簇血花。
而後他將槍桿後部挾在腋下，單臂將人高高地挑起來，向著一側甩出。
在下一刻，槍芒劃出一個銀色的圓弧，從另一名士兵的喉嚨口割過。
士兵扔下兵器，捂著咽喉，再也說不出話來，轟然倒下，止不住的血從雙手間噴涌而出。
赤風子一馬當先，所向無敵。
聞將軍的臉色冷然。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最前面。
赤風子他們只要越過那些被擊潰的周軍，就會到達他的面前，他首當其衝。
在他的後面，就是只匆匆忙忙訓練了十幾天的連弩衛隊。
然而他站在那裏，穩如泰山，毫無懼色。
一如他後面站在戎車之上同樣穩如泰山毫無懼色的周天子。
他和葉茂兩個人化為了連弩衛隊的脊樑，使得這些第一次面對戰爭的人面對絕對威猛的對手，還能夠堅持留在原地。
「注意了，」他道，「準備。」
「看準點。」
「一百丈。」
「九十丈。」
「八十丈。」
……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鎮定得可怕。
赤風子胯下的戰馬將一名周兵踹飛，即將進入射程之內。
他抬眼望過來，看到了站立在戎車之上的葉茂。
說實話葉茂周圍的護衛他並沒有怎麼看懂，那些人全部都單膝跪地，雙手拿着那種奇怪的武器。
他依稀認出來那似乎是弩，但是卻又和印象中的很不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過他並不在意，只是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同時騎槍也指向了戎車上的葉茂：
「狗天子，我來了，奉上你本人吧，饒你不死！」
他的身前，是冰寒刺骨殺人無數的騎槍，身後是銳不可當的翟國騎兵，還有浩浩蕩蕩的步卒，他將一往無前。
葉茂遙遙地朝着他，跟他一樣咧開嘴，露出白牙，笑了起來，同時鬆開拿着華威榮耀999X的手，並且抬起來，沖着對方豎起了中指。
聽說，這是公元世紀的古人們面對自己鄙夷的對象，表達輕視的動作。
赤風子並沒有徹底清楚那個豎中指的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靈魂深處還是無來由地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於是冷笑一聲，喝道：「殺！」
他們徹底衝破並且擊潰了保護在葉茂外圍的周兵，馳騁而來。
面對着越來越緊急的形勢，聞將軍的聲音還是保持着鎮定：
「把手放到弩機上。」
這句話落定之後，時間都彷彿已然凝固。
汗水順着額頭滴落，幾乎要遮住緊張的所有人的眼睛。
赤風子明顯到達了弩矢射程的最遠處。
葉茂收斂起了剛才略微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和姿態，同樣單膝跪在戎車之上，端起了弩機。
通過瞄準鏡，他很清晰地將准心對準了赤風子的頭顱。
但是那只有一瞬，赤風子的速度很快，導致他根本難以瞄準，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不能動的標靶和很能動的赤風子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
而且因為弩矢在射程盡頭會呈現出很明顯的拋物線，在這麼長的距離之間，並不是瞄準鏡對準哪裏就可以射中哪裏。
然而在下一刻赤風子的腦袋瓜子和准心對準的時候，他很果斷也不計後果地扣動了弩機。
「咻——」
弩矢刺破虛空的聲音帶有着尖銳的呼嘯，劃過的空氣中似乎出現了經久不散的尾光。
赤風子看到了那一個彷彿在瞬間之內就跳躍到自己身前的黑點。
他想要抬起騎槍，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弩矢在到達他的頭顱之前，便開始下墜，最終在戰馬踏下的前蹄之前便斜斜地扎在地上。
葉茂認認真真的姿態和最終的結果是如此喜感，讓赤風子像個娘們兒一樣「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在這些場景誕生之後，他帶着後面的騎兵已經又往前了三四丈。
同時那些奇怪弩機的「咔咔」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就像是死神那詭譎的步伐聲。
沒有等待聞將軍作出指令，因為葉茂的弩機發射便是指令。
那五十幾名不曾經歷過真正戰爭的漢子不知道是條件反射還是鎮定的決定，齊刷刷地扣動了弩機。
「咻咻咻咻咻……」
弩矢與弩矢之間的間隔是如此之短，一根接着一根從弩機之內噴射而出，在這一瞬間，雙方的幾十丈距離之內，彷彿是突然爆發出了一片烏雲。
那樣不可思議的場景就這麼突兀地發生了，突逢變故的赤風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已經失聲，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只見到幾個黑點空間跳躍一般逼近自己的面門，終於是徹底反應了過來，抬槍猛然一盪，接觸下來的力量讓他手臂一麻，頓時略略吃驚，但是他終究是力大無窮，迎面而來的弩矢全部都被盪開，他逆着危險，速度依舊不變。
但是他後面實力不足的騎兵們卻是沒有這麼幸運了，就在他繼續往前疾馳的同時，後面就零零散散地傳出慘叫聲來。
（據來自貼吧的不可靠消息，簽約編輯可能是3月2號上班，如果是的話，改狀態就是2號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