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戰敗的諸侯

當然他們的狀態一直很好，不過也是需要一點「料」的。

比如說今天的突然突襲、突然主動攻擊，然後獲得一場小小的勝利。

就像是本來大月朗照，猛然之間又綻放出了一小會兒的太陽光輝。

將士們迎回了今夜的英雄。

在這個瞬間，標誌着這三個月以來的態勢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說明周軍也會開始零星的反擊了。

或許從表面上來看並沒有多麼大的實際效果，但是對於士氣，或者其他的諸如命運的軌跡等東西，影響是巨大的。

姑且可以稱之為玄學，但是其間卻擁有着絲絲縷縷的聯繫。

從今天開始，秦軍和周軍之爭，進入了新的一種態勢。

……

……

都城被攻破了。

一切防禦力量都煙消雲散。

鐵軍冷著臉看着這一座感覺到陌生的城市，心想有可能自己只會這一次來一次，並且可以算是風風光光的進來了。

衛國的都城。

面臨着周軍和鄭軍的兩方面進攻，對付一方就捉襟見肘的衛國根本就沒有對抗的可能，不過可以說這一場戰爭中，他們的表現還算是不錯，堅持了這麼久。

現在，鄭國的軍隊駐紮在城外遠處四五十里，可能是為了故意表示尊敬，他們沒有選擇入城，於是入城的便只有鐵軍。

軍紀嚴整，鐵軍早就下了死命令——打擾到百姓正常生活的任何人，即刻處死！

而事實上，這麼一路攻打過來，衛國淪陷的地方，他們也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騷擾性的動作，以至於那些百姓們看待他們的目光都覺得怪怪的，倒是在短期之內感受到的只有是不明覺厲，而沒有感激與敬佩。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變好起來。

沿着街道一路往衛國的宮殿而去，周圍寂靜無聲。

那種無聲和軍隊有規律的行進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宮殿的最高處越過其他的建築物，遙遙在望。

在前方，沒有了兵器的衛國甲士在宮殿外圍站着，看起來有些頹廢無力。

在他們之後，是衛成公本人。

在這個時代，強者為尊，即使鐵軍只是一名將軍，而衛成公是一位諸侯，在失敗的時候，一切的虛的權威都會煙消雲散。

衛成公並不想死，甚至他還考慮能夠在周天子的面前說上一些話，期待對方再給自己一個機會，讓自己能夠「幡然醒悟」表示自己的忠心、將功補過。

所以他必須要保持住那種低姿態，即使是心裏面再怎麼不情願。

最起碼現在看來，自己的投降似乎是正確的作為，因為鐵軍並沒有要處理他的意思，而葉茂也沒有傳達旨意過來要處理他。

如果他堅持作戰，那麼可能會比起今天更晚一點，鐵軍也會進入這片地方，但是那個時候，性質就變了，自己是堅決對抗王師、違背大王意志的罪臣。

鐵軍騎着戰馬，處在最前面，緩緩接近宮殿、接近衛成公的面前。

這裏是反周同盟建立的地方，這裏的被征服，具備着影響深遠的象徵意義。

衛成公禁不住地朝着他笑了一下，然後才發覺不經意之間自己笑得有些諂媚，於是笑容便變得非常的尷尬。

鐵軍下了馬，他並沒有對着諸侯展現天子風範、故意羞辱對方的興趣。

不過他的手中拿着葉茂在半個月前給他的旨意。

「罪臣衛鄭！」他的聲音高亢，同時看了衛成公一眼。

衛成公怔了怔，隨後才意識到，大王的處理原來早就到來了，只不過自己現在才能夠看見，但是無論如何，自己已經算是半個階下囚、沒有機會再選擇反抗了，便只好嘴角抽搐了一下，哆嗦著跪下。

「押往王都洛邑處理！」鐵軍如是說道。

衛成公的表情僵了僵，但是沒能夠表示什麼，就這麼趴伏在地，許久許久。

鐵軍揮了揮手，兩名甲士往前幾步，一左一右地挾持住了衛成公，然後往軍隊後面帶。

衛成公渾身無力，有些癱軟，但是好在並沒有真正的鬧什麼笑話。

那些曾經是衛國武力的那些甲士們，有的露出了一些別樣的表情，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等待衛成公的，將會是未知的命運。

在往前的過程中，衛成公往後望了望，望着那曾經屬於自己的偌大的宮殿，心裏面非常的可惜和悲切，他想，現在裏面的所有寶物和美人兒可能都會被鐵軍給糟蹋了。

但是令他感覺到意外的是——鐵軍對此卻似乎並不感興趣，而沒有鐵軍的命令，那些將士們也不敢作出任何的動作來，鐵軍帶走了那些放棄了抵抗的衛國侍衛們，然後留下了一些人在宮殿內外，便帶着大多數人離開了。

這一天，建立反周同盟的場地被攻下、衛國全境淪陷、衛成公被押往洛邑的消息逐漸傳揚開來，在反周勢力之間，引起了一大片的驚濤駭浪。

這可能會造就一個新的時代。

也許。

……

……

操練場上，鞭子抽打的聲音連綿不絕。

但是伴隨着的，並沒有慘叫聲，有的只是囂張的叫罵聲，還有大笑聲：

「來啊，你這個荊蠻子來啊！有種就打死我們！」

「你只是一個楚國小兵，我們是真正的軍官，你以為你是誰，就敢過來指揮我們！？」

「一個啥都不懂，只配接受命令的普通士兵，也想要反客為主指揮我們！？」

「打啊！哈哈哈！我們不會告饒的，你就打死我們吧，哈哈哈！」

龍小坐在遠處，沉默地看着這一切，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把時間往前倒推，一直到那一次葉茂跟他從這裏分別之後。

他跟着從王宮裏出來的漢子，在葉茂離開之後，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然後那名漢子說道：

「這位是大王從前線陳鐵漢將軍那裏調回來的將領，他將會熟悉並且領導你們，不得違背，知道了嗎？」

下面一直都在默默地聽着，沒有任何的聲音，龍小看着很滿意，因為他也在陳鐵漢的軍隊里待了那麼長的時間，認為肅穆無聲正是周的軍隊的本色，所以並沒有多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