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煥然一新城
「而且，你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會有受傷受罰的危險，最最危險的，就是會被殺死，因為到那時候他可不會管你們是不是因為我的指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來人低着頭，一副接受訓誡的樣子，一直到他說完，才憨憨地一笑道：「大王，不管在我們的身上會發生什麼，都是我們應得的。」
「我們也知道，即使是一死，也不會牽扯到大王您，所以如果他經過了考驗，並且掌控了軍隊、想要斬殺我們以正風氣，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一切都是我們自願的、我們自願和他作對，不服氣他、看不慣他，所以才會故意惹是生非的，嘿嘿。」
他看起來是如此憨厚，一點都沒有了刁難龍小的時候的噁心樣子。
看着他的表情，葉茂的心裏面有些感動，也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為了這個大周，不僅僅是自己心力交瘁，就是這些人，也是前仆後繼地付出，願意去做任何事情，所以大周是大家的，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最後的榮耀也是屬於大家的。
他點點頭，但是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雖然如此，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有些東西是做得過火了，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再想一些不那麼鬧騰的事情的，不然的話，萬一，我是說萬一，龍小知道這些事情的最後背後是我，恐怕即使是知道那是為他好，也會有些其他的想法……」
他說着說着，就自己頓住了，隨後擺擺手，說道：「好了，不多說了，你去吧，時候不早了，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靦腆，但是腦子很可以，你出來的時間久，可能會被他給注意到，產生一些什麼想法。」
聽到他的這句話，來人磕了一個頭，便識趣地告別離開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葉茂心想，龍小估計想破腦袋都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一系列事件背後的「黑手」，居然就是寄希望於他的大王。
葉茂承認，他沒有完全信任龍小，包括能力，也包括忠誠。
陳鐵漢和羅二公子都說這個人可以，他也要親眼看到的確可以才可以。
在這件事情進行的同時，遠方，押著衛成公的囚車正在緩緩接近。
……
……
相比於到達更加偏僻的地方，從衛國到達周、到達洛邑，路途其實也談不上太過遙遠。
但是衛成公卻是感覺時光太過漫長，度日如年。
心中的恐懼、後悔，還有難得的幾分愧疚，讓他形容憔悴，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樣度過的。
他不知道自己面臨的將會是什麼。
不過，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些別樣的東西。
周境內百姓們生活的百科圖景。
在這裏，他看見了不少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口中也不好去形容，比如說他看見了許許多多奇怪的車子，還有一些他自己也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農作物。
還有更多。
在他的想像之中，連年的戰火，肯定會讓大周的子民們心力交瘁，從而又顯示在臉上，暗地裏說不定會戳著大王的脊梁骨罵，但是這些在他覺得理所應當的圖景卻反而並沒有出現。
他看到人們的日子過得挺好，同時也在努力生產，緩慢的增強著大周的國力，如果他還是從前的那個衛成公，正在進行着反周的大業，或許會稍微皺一皺眉頭，感覺到棘手，因為這樣狀態下的大周，實在是「風景極好」，並不是能夠輕易打敗的。
但是現在，他失敗了，成為了階下囚，再看到這樣的圖景，便不禁心想：如此一來，我的失敗也算不上是在意料之外。
只是他依舊有些不太明白：這大周是怎樣在這個神秘的大王的統治之下變成這樣的。
就這些問題，他想了很久很久，一路上都在想。
一直到有一天，他忽然發現：王都洛邑到了。
他忽然開始恐懼起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面對大王。
他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是被周禮所灌輸，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有違臣倫的。
他之前來過洛邑，不過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和印象中的洛邑比起來，這座城池似乎也顯得不一樣了許多。
它是那樣繁華，人們的臉上，也是都掛着自信的微笑。
他感覺這裏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這座城市彷彿超越了這個時代。
不過，總會有一些和從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喜歡熱鬧、喜歡圍觀的人們。
囚車的到來引發了人們的好奇，他們雖然並不靠得十分近，同時不少人也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目光卻紛紛逼到了他的身上。
這讓他有些難堪，心裏面頗不是滋味，因為一直以來的他，承受到許許多多人的目光，那是因為人們敬畏他，而不是像看待珍稀動物一樣。
不過，總算是有一些值得他感覺到欣慰的事情，因為押送他的人並沒有到處宣揚他的「英勇事迹」，由此也誰也不知道他就是衛成公，然後因為對抗大王吃了敗仗過來王都洛邑問罪。
但是這並不能夠消滅人們對他的「熱情」，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就是衛成公，但是種種不同的版本卻是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鋪天蓋地起來——
「兒啊，看到沒有，你不要學這種人，他就是自己遊手好閒，不好好自己努力，偷盜了不少的東西，這一次鬧大了事情，無意之間偷盜了重要的東西，直接引來了我們王都的關注，事情鬧大了啊！」
……
「聽說，這傢伙是出了名的採花大盜，這一次覬覦一名領主的女眷，半夜裏潛行進去，結果被發現，混亂之中，直接殺死了那名領主，直接引來了我們王都的關注，事情鬧大了啊！」
「聽說？你聽誰說的？領主？究竟是哪一位領主？」
「聽說就是聽說唄，領主就是領主，說不定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領主，反正我也是聽說的，也說不太清楚……咳咳，你管那麼多幹嘛，反正這件事情是真實存在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