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恍然已是兩路人（2）

葉茂彷彿身臨其境，儘管他並不確定這些信息是不是完全真實的。

好在，有過楊孫等人，還有天機所的信息，他大致可以知道衛成公應該並沒有撒謊。

衛成公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事已至此，要麼就是負隅頑抗，哪怕受死，要麼就是踏踏實實的，知道什麼就全說出來。

他選擇了後者。

葉茂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危險。

儘管衛國被攻破——那是反周同盟建立的地方，但是真正的危險，還存在在四面八方。

最最可怕的是——許湘簾看起來成為了他的敵人，他不知道除了許湘簾和那一位少女之外，還會有一些擁有着什麼樣技能的敵人。

那些人竟然都像是穿越者，自己的穿越是如此偶然，而許湘簾的穿越卻像是一場虛構的陰謀，那麼其他人的，是有目的的穿越嗎？他們是怎樣做到的？

「……她離開了……」

衛成公繼續想要說下去。

他下面所說的信息可能對於葉茂很重要，但是葉茂還是禁不住打斷他問道：「除了那名少女之外，你還有沒有注意到和她在一起的，又一名年長一些的女子，她也很美，可能喜歡穿着素雅的長裙，像是暖陽一樣的氣質……」

其實，說起來，問出這一句話出來，葉茂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的戰略以及以後的道路着想，但是情不自禁之間，還是流露出了一些感情。

他也很無奈，但是他知道這不能說是自己間歇性軟弱，或者是沉迷於兒女情長之間，並且是沉迷在一個自己不應該信任的女人身上，而是一種天性流露。

他很理智，知道這些感情是適當的，但是並不會因此而失去正確的判斷。

聽到他的問話，衛成公愣了愣，隨後皺了皺眉頭，低下頭來，陷入了思索之中。

葉茂形容的東西，他並沒有怎麼注意，或許是因為當時事關重大，沒有閑心情去關注其他，也或者是因為葉霜雪的光芒太過耀眼，除非遇上一個更加耀眼超過她多多的女子，不然的話，便不能夠輕易注意到其他。

不論如何，真實的原因，沒有人知曉，包括衛成公。

四面一片安靜。

衛成公在苦苦回憶。

聽了葉茂所說的話，特別是那種形容，他恍惚之間竟然覺得有些印象，但是仔細去思考，卻是一無所獲。

葉茂所說的東西，實在是太突兀了，需要好好回想一下。

可能會在一段時間之內回想起來，也有可能會永遠也想不起來。

葉茂沒有打擾他，雙方都知道這個問題很關鍵。

如果衛成公能夠回想起來存在這麼一名女子，葉茂便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許湘簾，不會是別人。

辯解？為她辯解那只是一種巧合嗎？葉茂並沒有這麼一個興趣。

看到衛成公疲憊的樣子，他開口說道：「為了便於你的回憶，予一人允許你坐得舒服一些。」

他對對方並不會有太大的善意，之所以說這些話，不是因為他懷有婦人之仁，而是因為衛成公的回憶的狀態越好，便對他越有用。

衛成公看了他一眼，意識到他是認真的，相比之下，自己坐得「舒服」一點所造成的惡感，會比起他回憶不起來有用的東西所造成的惡感更深刻。

於是他便很「聽話」地四仰八叉地席地而坐。

毫不優雅，但是舒服。

其實，雖然很不禮貌，但是在一個人的時候，或者是不介意的、值得信任的人的面前，這樣坐挺好。

葉茂踱著步遠去，最終也在自己的位子上高高地坐了下來，他也有些累了。

衛成公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古怪。

在他的記憶深處，那些景象緩緩出現。

許湘簾的確是也住在了他的宮殿裏，如同葉霜雪一樣，但是兩者不一樣的地方在於——許湘簾並沒有特意的拋頭露面，於是便顯得沒有多大的存在感。

葉霜雪剛來的時候，他親自去見過，但是葉霜雪除了貼身的幾個人之外，其他的隨行的人被他指揮別人去安排了。

但是，畢竟許湘簾在衛國宮殿住了那麼久，宮內別的人有人見過，他自己，也見過，只是並沒有太過在意。

現如今，葉茂就在前面不遠處，一切形勢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於是記憶深處被忘記，或者說原本會被全部隱藏起來的東西緩緩浮現出來。

他想起了有關那個時候的許許多多的東西，其中就包含着這一片信息。

記憶深處，他拜訪，不，確切來說，這一片宮殿都是他的，他是主人，那也算不得是拜訪，只是一種路過，或者說是去稍微探一探「客人」們，那種「探一探」並沒有太多要直接接觸的意思，相當於比起驚鴻一瞥的時間更長久一點。

在那一天，他和葉霜雪打了個照面，也稍微說了一些話，並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然後就離開了。

當時大概是因為葉霜雪距離他太近，同時對方的光環太過耀眼，從而並沒有能夠注意到更多的東西，但是如今想來，特別是通過之前葉茂的那種描述，他有了一些記憶。

當時，那名女子並沒有出來，距離他很有一段距離，她坐在窗前，暖陽斜斜的照在她的俏臉上，神色古井無波。

她應該是很美很美的，只不過衛成公現在是真的想不起來她的臉龐了。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那名女子留下了一些相比於其他更多的人更深的印象，因為她的氣質很不一般，那種平靜不是普通人所能夠獲得的氣質。

如果你多看她幾眼，逐漸逐漸自己的心也會變得安靜祥和。

但是很可惜，當時的衛成公並沒能夠多看他幾眼，在和葉霜雪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把思緒緩緩拉回，他稍稍抬起頭看了葉茂一下，點點頭說道：

「大王，我不知道您說的那一位究竟是不是我現在以為的那一位，總之，在我的印象之中，我的確是見到過一位相比之下最最符合您的描述的一名女子，當時我在遠處，她在屋子裏面，靠近窗口，依稀有些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