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恍然已是兩路人（3）
他沒能夠說出更多，因為他已經儘力了，當時他的目標原本就不是許湘簾，許湘簾只是無意之中被他驚鴻一瞥而過，原本這些信息只會隱藏在記憶的深處，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發掘出來，但是現如今，處在這裏的氛圍之中，他好歹是想起來了一些。
說完這些之後，他慢慢的等待，因為關於這件事情，他也說不出更多了，再說，只會是畫蛇添足的虛假。
他感覺到，葉茂正在沉默。
葉茂的眼神暗淡了那麼一瞬間，雖然之後更加明亮起來。
他知道自己就不應該抱有更多的幻想，衛成公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許湘簾了，如此一來，更加確定了他所知道的事實——許湘簾並不是和他情投意合的相親女，她比起前面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相親女，更多了可怕的惡毒。
許湘簾只是被某個勢力派過來對付自己的，接近自己、和自己談情說愛，然後再為大周的國力提升稍微做出一點努力，這些都是幌子，都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不需要說更多的了，既然如此，她不仁，就別怪他葉茂不義。
只是他依然有些疑慮，因為許湘簾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做任何事情都顯得那樣自然，最最重要的是，對於周的國力的增強，她是如此盡心竭力，似乎是釋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光芒，那些努力真的看不出來會是假的。
只能說，人心險惡，他太嫩了點。
他的手指在座位把手上一上一下地點着，神色變得越來越沉靜。
既然已經確定許湘簾是壞人，那麼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辣手摧花、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了。
「你剛才說過，你知道她們離開了，她們是往哪裏去的？」
不論如何，一旦得知葉霜雪和許湘簾的所在的信息，如果有機會，進行斬首行動，會更加有利於自己的進展。
他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在這種時刻，絕對不會因為以前和許湘簾的經歷，或者是因為看到葉霜雪是一個弱女子，而會懷有不應該的憐憫之心。
相比之下，太陽系現在的千千萬萬人，還有以後繁衍下去的無數人，更加值得去憐憫。
衛成公說道：「她們並沒有讓我得知，只是說，反周同盟已經建立，她們需要離開了。」
葉茂沉默著，沒有接話，他知道要想從衛成公那裏得到信息，可以會有更多，同時給予對方自己的考慮。
衛成公頓了頓，像是在試探葉茂自己所講的東西到底夠不夠，但是葉茂的那種沉默讓他知道這還不夠，便又道：
「她們是更往東去的。」
葉茂還是沉默，但是這一次，衛成公看的出來，自己暫時應該停頓一下了。
葉茂的確是簡單思考了一下。
往東去，可以有很多的去處，還有可能，根據這幫女人的狡詐，她們只是做一個幌子，最終的目的地不一定真的往東而去。
思索好了這一切之後，最起碼暫時，他知道要想知道許湘簾和葉霜雪她們的確切所在的方向，是不切實際的，所以所謂的「斬首行動」，只能是自己的異想天開罷了。
飯還是得一口一口吃，要想完全控制住這個東周，然後徹底改造它，只能夠慢慢的來，一個一個打敗對手。
看起來，儘管衛成公是癱坐在這裏的樣子，他也是足夠累了。
葉茂心想，在今天，再問是問不出什麼了。
於是他擺了擺手。
衛成公這一次是徹底抬起了頭來，看向他，頗有些期待的問道：「大王，我……」
葉茂知道他想說什麼。
「你態度誠懇，也算是有功，雖然你說的話目前還沒有得到驗證，但是至少暫時，我不殺你。」
「關大獄裏面吧。」他對着門外走進來的那些甲士們說道。
衛成公的目光黯淡了幾分，雖然暫時自己的生命無憂，對於他來說還算是好消息，但是他都這麼真誠了，原本還期待可以得到更好的結局，目前看來，他還能沒能夠緩解自己給予葉茂的惡感。
他就這樣低垂著腦袋，灰溜溜的被甲士們帶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遠去之後，葉茂招了招手，讓一名內侍過來，說道：「讓他吃好住好，雖然不需要辦得太好，但是也不要太差，他當慣了貴族，就怕身嬌體弱的，到時候受不了。」
那名內侍是他的親信之一，當下心中便有了計較，施禮而去。
遙遙地看着衛成公離去的背影，葉茂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一名來自遠方軍營裏面的人行色匆匆地候在宮門外，正在等待着他的召見。
……
……
「說吧，什麼事？」面對着那名從軍營裏面的來人，葉茂起初並沒有怎麼當一回事情，因為就他看來，那是自己力量的核心，又沒有什麼緊急的戰況，能出什麼事情？
但是很可惜，他錯了。
來人神情嚴肅地對着他稟報道：「大王，龍小要殺人了。」
葉茂的眼中瞬間就閃出了驚訝之色，說真的，他是完全沒有想到龍小那個傢伙居然會選擇這麼做。
他的確是作為暗中的推手，對着龍小做了一些什麼，儘管並不是他親手做的。
面對那些動作，龍小也理所應當會做出相對的反應。
當然，根據他現在的所知，其實軍營裏面的那些人做得有些過火，違背了他的本意，然而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麼他就只有稍微提醒警告一下，讓他們以後注意著點。
但是沒有想到，沒能夠夠過去太久，龍小居然就沉不住氣，直接動手了。
根據帝王心術，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應該的做法就是坐山觀虎鬥，根據這些人對自己的忠心，即使是一死，也不會把自己說出來，放在當今，為君而死，哪怕是受了冤枉，也是死得其所。
不過他卻不忍心這麼做，確切來說，也不是徹底的不忍心，而是他堅信，用更加坦蕩的態度對待忠於自己的人，可以擁有更好的結果，他要創造新的社會觀念，而不是老一套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