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塵埃落定（2）

還有一句話葉茂並沒有說，但是龍小可以看得出來——你是一個聰明人，那麼我們就用聰明人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吧。

龍小看了那兩名甲士一眼。

葉茂抬了抬手：「無妨，他們值得信任，就算是他們把話語都聽進去了，在心裏面有些什麼想法，也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龍小點點頭。

他終於把這句憋在心裏面、很久很久的話也說了出來：「大王……這些天……是不是和您有關係？」

終於問出來了，葉茂想到。他閉起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龍小的臉上露出幾分苦笑。

「也是，這些天以來，我心力交瘁，也很有些沮喪，心想我就算是再不濟，怎麼會能力這麼差勁、這麼得不到人們的信任？」

緊接着，他意識到，自己這麼說，無意之中還帶有了幾分抱怨，這是很不應該的，便只好又馬上改口道：「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很感激，因為大王這麼考驗我，說明大王是真的看重我。」

葉茂知道，對他的這一段話，雖然有一部分是違心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真心的，這個龍小，可以說是悲喜參半。

也對，如果他葉茂忽視對方，也用不着這麼費心儘力地去考驗，如今的情況，恰恰說明他對對方的看重。

於是，他便露出了笑容來。

「這許多天以來，你辛苦了。」能夠讓他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來，還可真的不容易。

他葉茂本身的確是一個比較親和隨意的人，但是站在大王的位置上，他根本不可能對着一名臣子道歉什麼的。

龍小現在幾乎是完全釋然了，在聽到那一段話的一瞬間。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聽到大王所說的這些隱含着抱歉的話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的。

是的，大王都理解、都清楚。

他馬上就單膝跪地，激動道：「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其實，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的委屈和不甘心，需要的僅僅只是對方去認可、去理解作為安慰，便會緩解甚至是消失。

「我的確是讓他們給你製造一點麻煩，」葉茂淡淡道，現在話已經說開了，他也顯得自然了許多，「但是後來他們的確是做得有些過分。」

「當我知道事態有些失常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便只能夠等待最終的結果，不過……」他頓了頓，拉長了音，「其實我倒是的確很想看看在他們這樣的故意刁難甚至是破壞之下，你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堅持多久。」

龍小點點頭，苦笑，心想原來大王您也知道你們這麼玩，我根本不可能解決事情、最多最多就是多堅持一段時間啊！

葉茂微笑，顯得有些欣慰。

「現在看來，雖然你搞得捉襟見肘，但是也已經做得足夠，我很滿意。」

說完之後，營帳之內便是一陣沉默。

儘管那兩名甲士看起來是一動不動、依舊威嚴，但是隱藏在眼眸深處的，卻還是幾分驚訝，葉茂對於龍小的考驗，他們倒是並不知道實情，只是聽說龍小在軍營那裏面搞砸了，顯得很是無能，便心下將這個傢伙給看輕了幾分，但是實在沒有想到隱藏在這其中的，還有這些層面。

其實雖然把龍小叫進來，一本正經地談談很有必要性，但是其中的內容並不會太多，僅僅就這些而已。

說開了就好了。

「出去吧，」葉茂鼓勵他說道，「我想，現在你再出去，軍隊裏面對待你的態度肯定不同於往昔。」

龍小點點頭，最後施了一禮，站起身來，往營帳外面走去。

他看到，天光已經亮了許多，原來雲層與雲層之間，漸漸拉開距離，於是太陽光便從中透露到了大地上。

光線瞬間變得明媚。

背後，葉茂的聲音傳來：

「龍小，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吧，兩個月後，出征。」

……

……

龍小出去的時候，看到那些之前自己還想要殺死、一向都對着自己惡語相向的那些已經被鬆綁、又穿上盔甲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裏面，真的沒有了多少的惡意。

這些人都顯得很平靜，其實也算不上特別的尊敬他，但是至少，這表明——他們願意接受他的領導。

他深呼吸一口氣，覺得心中的抑鬱又減輕了許多。

不過看得出來，對於這其中的隱秘毫不知情、腦袋轉得也比較慢的一些將士們對此抱有疑慮，不明白為什麼軍營之中一下子就對待龍小變得這麼和諧起來。

那些將領們帶領士兵對着他行禮，齊聲喝道：「統帥，接受你的指揮！」

他放下心中的東西，對着他們致意。

……

……

龍小的事情告一段落，在幾個月之後，他也會帶着軍隊從這裏出發，往東南方向而去。

葉茂從軍營里出來，回到王宮裏面之後，認真分析了一下現如今自己所面臨的局勢。

如今，先軫的大軍被聞將軍攻擊得壓縮在一起，負隅頑抗，守護著晉國北部，大體上只能夠拱衛著晉國的都城。儘管如此，在短時間之內，聞將軍還不能夠把他們打敗消滅。

周的西面方向，秦國正在猛烈進攻著，孟明的軍事能力還是可圈可點，但是水性還是牢牢地佔據在那裏，不讓秦軍前進一步，看起來沒有絲毫要退縮的傾向。

在楚國的戰鬥非常順利，楚國的老冤家吳國作戰也頗是勇猛，面對陳鐵漢和句卑的攻擊，楚國兩線作戰，不斷丟失土地，眼看就要不保。

其他的地區，並沒有真正進入戰鬥狀態，一些小國雖然有的加入了反周同盟，也有着表示會效忠周天子，但是看起來依舊還在搖擺不定，誰也不清楚他們最終的動作將會是怎樣，不過最起碼，衛國已經「塵埃落定」。

最最關鍵的是，許湘簾那那一位神秘的少女，還是不能夠確定動向。

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大周，是很難的，好在，還有陳鐵漢、聞將軍、王初六、羅二公子等有着共同信念的人，再加上各個國家的領導者的天性缺陷可以利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