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兩個女人的對決（3）

蓮步輕移，葉霜雪繞着她，緩緩的踱著步。

「姐姐，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覺得自己今天氣沖沖地撲過來，就這麼朝着我說話、斥責，非常的不可理喻？」

「這所有的好處，都是你得的，那些禍事，因為你而起的，和我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人也是小田自己殺的，我只不過是幫助了你一下，叫他自己站了出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請問，這些又有什麼錯？」

許湘簾的雙眸之中，充滿了迷茫。

她說不出什麼有理有據的話來，只是痛苦地喃喃道：「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孩子就可以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嗎？孩子犯的錯誤、殺了人，和大人犯了錯誤、殺了人，又有什麼區別？」

她轉到了許湘簾的背後，頓住了腳步，而後驀地迴轉嬌軀，神情之中，鋒芒很盛。

「你說我憋着什麼壞點子，難道不是我在為你擦屁股？」

這樣的一句話，可以說，幾乎是許多人這輩子第一次聽見從葉霜雪的口中說出來。

儘管之前，說什麼憋著壞點子，也算是許湘簾很難得說的一句「粗話」了。

聽說，「擦屁股」這種說法，原本流行於公元世紀，但是在她們原本生活過的那段時間，近幾年，被「考古挖掘」出來了，又成為了暫時的流行語。

不得不說，神女居然這麼「接地氣」，要是叫別人知曉，恐怕要貽笑大方了。

許湘簾站在原地，整個人都難以動彈起來。

並沒有人縛住她，她也沒有病痛、沒有中毒，但是她就是覺得渾身都僵住了，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擊中了一樣，什麼都做不了，哪怕是轉移一下目光。

但與此同時，她又很清楚：自己正處在非常危險的時刻。

人生中難得的時刻。

面對那名精通心理學，尤其是心理攻擊的「神女」，她必須要「戰鬥」。

然而此刻卻毫無鬥志。

葉霜雪所說的那些東西，她不知道如何辯駁。

原本的話，在和葉霜雪對質小田的事情之後，她還有着一些周密同時又很冒險的計劃，但是現在，她必須先且對抗目前的危局。

她應該怎麼做呢？

……

……

這裏是在那裏的天邊。

因為從很遠的地方望，地平線所在的地方，就在此處。

然而真正到了此處，才會發現——地平線又在更遠的、很遙遠的地方。

但是至少，這個地方，對於在一天多以前在的那裏而言，算是足夠遠的了——遠到足夠安全，所以許三妹的大姐才會指示他們來到這裏。

而今，最大的問題是——然後呢？

許湘簾說過會跟他們會合，卻並沒有說會在什麼時候。

於是，才剛開始的短暫遊玩之後，他們誰都沒有了這種興趣，一個個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在這個類似於土丘的地方，他們已經等待了整整三個時辰。

但是許湘簾並沒有出現。

最重要的是他們並不確定，許湘簾現在還不出現是不是不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夠繼續忐忑不安的等待。

夜深了，倒是忽然感覺有些涼了。

被保護著躲在馬車裏面的許三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探出頭去，對着還等在外面的人說道：「你們說，我大姐會不會丟下我們不管了？」

剛才又吃了點東西，外面的人感覺還好，那名中年男子，也就是當初的那名掌柜說道：「三妹啊，你知道你大姐的，她怎麼可能會丟下我們不管呢？她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有着自己的計劃，而且她不是將計劃詳細的跟你說了嗎？」

的確，雖然用的是遊玩的名義，但是在送他們離開以前，許湘簾對着許三妹耳語了好一陣，於是便有着很多詳細的計劃落進了許三妹的耳中。

而這裏面的絕大部分，她也跟那名最最值得信任，也最最穩重的掌柜說了一聲。

其實隨着時間的推移，葉霜雪對他們的監視，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儘管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葉霜雪是抱有着敵意的。

一些話語，這些人也跟許湘簾說過。

於是當今天許三妹經過許湘簾的授意，而和這位掌柜交流的時候，掌柜毫不猶豫地選擇聽從計劃，逃出這裏、逃出葉霜雪的手掌心。

可是，關於今天這件事情的最終目的，除了這名掌柜以外，其他的人，是並不知道的。

而那些人，也從許三妹和掌柜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貓膩。

一名曾經的夥計小夥子咋咋呼呼的問道：「掌柜的，三妹，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啊？」

「對呀，對呀，」另外一人說道，「今天我們跑這麼遠，我原本就很擔心，萬一大軍開拔了，我們就跟不上了，大小姐和神女都在那裏呢，我們為什麼要離開他們跑這麼遠呢，而且現在都不回去呢？」

「現在你們又說什麼還要等著大小姐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

他們一言，我一句的，說的特別的熱鬧，將心中的疑惑終於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現在，他們都習慣性稱呼許湘簾為「大小姐」，而直呼許三妹為「三妹」。

許三妹和掌柜的對視了一下，一想到其中的因果關係，她就有些退縮了，於是「嗖」地一下縮回了馬車內。

嘆了一口氣，掌柜的知道，沒有辦法了，只能由自己來解釋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已經做了，那麼也就沒有了多加隱瞞的必要。

不過在直接解釋之前，他先問了一個問題——

「我知道大家都尊敬神女，但是這一兩年以來，你們有沒有覺得，神女好像有些奇怪……」

他頓了頓，覷著這些人的臉色。

又道：「她一直都在監視着我們，這一點，你們知道嗎？」

雖然早就有這種感覺，畢竟也有一兩年多了，但是被人明著這麼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一時間，他們都面面相覷著，卻誰也沒有貿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