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寰宇之書

羅開好奇的接過，那金頁上似乎有字跡，但無論他如何的努力都看看不清楚，中間彷彿隔着千山萬海的距離。「寰宇之書是由我人族一位先賢著作，裏面包含着一些時空的法門，能否看懂全看自身，希望會對你有所幫助。」時間與空間構築物質世界的基本力，也是六大能量最虛無縹緲的力量，如果這本書中真的包含這兩種力量的修鍊法門，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羅開愣在當場，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雲贍輕聲道：「其實這本書我本打算傳給宗航，他是我無數學生中最有天賦的一個，也最有希望繼承我的道學，他有一個名號你可能會熟悉，叫水語者。」「水叟！」羅開驚訝出聲。「沒錯，你的鍛柔體術便是他從海族手中學來。」羅開壓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可是他……他為什麼會躲起來？」雲贍輕嘆了口氣，道：「早年人族與海族關係還沒那麼僵，雙方會互相訪問，我們上京大學也有幸派出學生前往海族的聖地離濤之海學習，宗航便是其中的一員，海族常年居住在深海之內，所修體術另闢蹊徑，很有獨到之處，進化層次也遠超我們人族，宗航在海族聖地學了不少高深體術，再加上天生與水能親和度極高，海族不願意放他回來，有一位公主更是要招他入贅，而當時宗航已經與我的大女兒雲燁確定了關係……他聲音停頓了下，隔了一會才道：「他最終經受不住誘惑成為海族的一位駙馬，此事即便是我也沒什麼辦法，但是後來卻傳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宗航竊取了海族的無上至寶「離水之精」，這種寶物是一種天然的能量轉化裝置，據說可以源源不斷的生出水之精粹，海族認為宗航是人族派去的小偷，雙方本來就存在正統之爭，此事成了導火索，從此之後兩族便陷入交惡。」羅開回想着與水叟相處時的情景，他好像一直在研究一種機械設備，這樣甘居地底埋頭鑽研的人不像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體術修鍊者強調的修身，人類接受外部能量灌體需要的是循循漸進，外物只是輔助，有些不相信的道：「水叟要這個東西有什麼用？」雲贍搖了頭道：「不知道，不過他給寫過一封信，言道離水之精確實在他手上，但不是他偷的，說海族高層之中潛伏着異類，我曾將這封信傳給了海族大祭司，卻一直沒有回復，如今想來宗航是對的，深海異類有心染指陸地。」……幾天後，校方宣佈博瀚班選拔重新開始，不在有考核，直接由雲贍聖師親自挑選學生，拓跋勇第一個被選上，抱着他的一大包積木依依不捨的離開。外面的局勢也開始好轉，大量的體士聚集在沿海一帶，擋住了海中生物的侵襲，不過羅開隱隱覺得這只是深海異類一次試探，它們的智慧非常的高，甚至可以模仿出人的語言，當然也可以學習人類的知識，強大的凶獸固然可怕，但凶獸都是由普通物種進化而出，生命越是強大就越難以繁衍後代，而智慧族群就不一樣了，他們會大量的繁衍，更會學習、傳承和創造。他的日子徐徐的過着，不知不覺間半年時間過去，這半年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最平緩的日子，每日除了練習體術外就在琢磨雲贍給他的這本寰宇之書，雖然還沒琢磨出具體門道，卻感受到了上面附帶的空間之力，這種力量看不到摸不著，只能感知，裏面的東西也只能意會，他略微的感觸到了裏面的東西，文字其實是一種最低級的知識傳承工具，最高級的是一種記憶傳輸，這個記憶並不緊緊代表一些圖像，還夾雜着當事人的修鍊狀態、內心的情感、以及對外界事物的感悟，他每次觀悟寰宇之書晚上都會做起一些想不起來的夢，跟早前在監獄的時候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夢中的人不是他，而是在另一個人身上體會著「他」的人生碎片。時間漸長，他都變得有些恍惚了，有時候都分不清是自己還是「他」，彷彿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具體的時空之力缺一點沒感觸到。這半年來，拓跋勇也很少來找他，說道他們九個人被白鬍子老頭關到一個小山谷裏面，兩三個月才能出來一次，博瀚班的九名學生中有三個人羅開認識，除了拓跋勇之外，還有八皇子乾元辛和羅璇。這次博瀚班九名學生實力大概在伯仲之間，真要決出勝負的話，還是以修鍊天階體術的十三皇子乾元弘最強，連拓跋勇都不是敵手，天階體術太過強大，皇族的天階體術經過一代代的改良，是極為完整的功法，初始階段就有引動火能相助的法門，而拓跋勇頭腦有些愚笨，一力降十會的前提是雙方差距不能太大，再加上他所修鍊的金屬性能量剛好被火能剋制，便不是敵手了。拓跋勇每次到來都面帶委屈，想讓羅開教他克敵的法門，這一點羅開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囑咐他勤修「內力」，五行之中火克金，水克火，同時金生水，將銳金之力轉化出至柔水力自然就可以剋制能，說着容易做着卻很難，必須將某一種能量修鍊到極致才能發揮出「何意百鍊剛，化為繞指柔」的妙用。其實體師們的修鍊方法與羅開差不多，都在追求能量相生相剋的法門，不同的是他們是從單一的能量開始着手，當某種能量修鍊到了極致自然就可以衍生出其他，到時候兩種能量在身體內相互輪轉不休，就可以突破體師階段，超脫凡身，成就「聖」體！半年中，拓跋野也回來了一次，雖然滿臉風霜，但氣息更加沉凝，顯然進步極大，高基因藥劑的效果逐漸開始顯現。拓跋野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了沒幾句話就離開，話語間透露了一個消息，東元大帝終於要宣佈改立國號為東元敵國，同時削去各大領主國的自治權，消息還沒宣佈中南部的三個領主國就已結成了互助聯盟，名義上是商業互貿組織，實際上卻是軍事同盟，其他的領主國也紛紛上表反對，至此人族各地暗流涌動，東元上國固然是人族最強的宗主國，但是精銳軍力都部署在兩大凶獸戰場，一旦爆發內亂，誰輸誰贏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