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三十九章 黑暗中涌動的陰影（3）

見趙飛主動跟她說話，安娜喜形於色，但她又想起趙飛那「鋼鐵直男」的性格，立即收起笑容，避免碰一鼻子灰。

安娜用相對嚴肅的語氣答道：「我還屬於北方司，來南境司是為了完成我們司長交待的任務。」

「哦，這樣啊？」趙飛應了一句，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在情報部門裏任職多年，趙飛知道，有些情報上級不想讓他接觸的，怎麼打聽都沒結果，而想讓他知道的情報，必會通過一些手段傳達到他耳中。所以趙飛雖然對於安娜突然出現在羊城感到好奇，卻無心打聽。兩人一路同行，他應該會在這久之後得到答案。

見到趙飛又是恢復這麼一副的樣子，安娜也是不滿地撇了撇嘴。她本來就是一個對自己的美貌有着絕對自信的女性，別的男性見到她都想着怎麼接近到她身邊搭訕幾句，哪像趙飛那樣有眼無珠？不甘心的安娜再次主動開啟話匣子，她輕聲對趙飛說：「我們的『玄武』司長說，感謝你當初在靈血教會總部救下他的下屬。」

聽聞此話，趙飛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個被他所救的北方司下屬，不正是安娜本人嗎？這女人為了找話題，還真是沒臉沒皮。趙飛沒好氣地說：「是嗎？『玄武』司長我見過，他不想是那麼婆婆媽媽的人。」

此話一出，安娜內心頓時生起一股寒意。安娜芳齡只有19歲，但她也算是閱男無數，卻也只有在趙飛身上碰釘子。這種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還真是讓人氣得牙痒痒的，永遠都能夠一句話把天聊死。女孩子面對這樣的男人，基本每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會有想要自掛東南枝的衝動；更可怕的是，即便她氣到昏厥，這個男人對她的情緒起伏卻毫不知情，或者假裝毫不知情。

不知不覺間，此時安娜竟然萌生出對上官燕紅有一點點小嫉妒。

對於安娜心中的小心思，趙飛才懶得理會。804局有五個國內司，其主管負責人均以中國古代五神獸的名稱作為代號，即所謂的「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堂麒麟震四路。」

五位司長之中，除了西部司那位剛剛通過考核還未正式上任的新任「白虎」，以及華東司那位深居簡出的「青龍」之外，其他三個人趙飛都見過。

南境司的「朱雀」穆正林才認識幾天，現在已是他的頂頭上司，雖然趙飛還未完全摸清穆正林的性格，但作為日後長期相處的上司，穆正林給趙飛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太差。

中原司的「麒麟」是一位冷艷、高傲女子，當時趙飛只是遠遠地看過「麒麟」一眼，看不清她的容貌，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只有那位北方司的「玄武」，是五司之中與趙飛接觸最多的。多年來在西伯利亞和東歐的搏殺，趙飛並非完全是孤家寡人，也有不少804局的特工直接或簡單對他提供過幫助，其中接觸到最多的自然是設在當地的海外分局，其次就是國內的總局和北方司。四年前，趙飛就與「玄武」有過第一次接觸。在趙飛的印象中，「玄武」表面上是個其貌不揚、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但實際上他的心性和謹慎程度遠超表面所見。

如果安娜真是被「玄武」本人派譴到南境司，那就說明她的任務一定十分重要。

「你們的吳司長，沒什麼東西讓你轉交給我嗎？」靜默半晌之後，趙飛突然張口對安娜問道。

這位趙飛口中的「吳司長」，自然就是北方司的司長「玄武」本人。

被趙飛突然一問，安娜也是一楞，隨即回過神來，嫣然一笑，道：「司長交給我的東西，今天下午被一個『辣手摧花』的傢伙搶走了。」

安娜所說的，是在不久之前封閉戰場里的戰鬥之中，她先後與上官燕紅和趙飛交手的事。她的語氣着重在「辣手摧花」這個詞上加強了一下，控訴趙飛當時對她毫不留情的斬殺。

但趙飛彷彿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淡默地說：「當時我是從你身上順手帶走了一件東西，但不是全部，對吧？」

安娜撇不撇化著淡紅唇彩裝的小嘴，不再理睬趙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回眸一顧的那般顧盼生輝，煞然有着迷倒從生的嫵媚。

趙飛對她這種小小的心機瞭然於胸，當即也不再說話。

升降機在兩人這種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之中繼續水平移動，到達目的地后又往上爬升。

當升降機爬升到某個高度之後終於停下。電梯門打開，映入兩人眼帘的，是一條沒有分岔路的走廊。

雖然是第二次到來，趙飛還是對這條走廊還是相當熟悉的。走廊盡頭正是南境司司長：「朱雀」穆正林的辦公室。

然而通往司長辦公室的走廊也並不是通行無阻，在辦公屋與電梯門之間，被幾道自動門所阻隔。

804局每一位外勤特工，都有一件代表其身份證明的信物。例如趙飛的的墨鏡，以及安娜耳朵上的一對十字架耳墜。

由於安娜只是一位六等特工，所以在走到第三道自動門前面時，她的耳墜發出警告，讓她就此止步。安娜忍不住發出「哼」的一聲嬌斥。

而趙飛卻是一路上通行無阻，直接走到司長辦公室門前。

取下墨鏡，在門口旁邊一個儀器上掃了一下，辦公室大門「咿呀」一聲打開。

作為二等特工，也算得上是南境司里的高層幹部了，雖然無權使用司長辦公室，但擁有隨意進出司長辦公室的權利－－當然，前提是辦公室沒有被司長本人鎖緊。

辦公室門自動被打開，不出意外的是，司長穆正林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后，一副靜候多時的模樣。

見到趙飛走進來，穆正林笑了笑，從辦公桌後站起來，一邊朝趙飛走過來，一邊向他身出手：「恭喜你啊，兩個人打倒500多人，創造了羊城學院的奇迹。」

「小菜一碟。」趙飛禮貌性地伸手回握向穆正林伸出來的手，只是他回答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穆正林楞了楞，明顯是對趙飛的冷淡感到有些不習慣，但他臉上笑容依久：「果然是總局長力薦的天才，像你這樣的年紀就能晉陞為二等特工，讓我看到你名符其實的能力。」

「這算什麼？三戰的時候，在我這種年齡就當上師長、旅長的人有一大堆。」趙飛依然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沒想到趙飛的回答依然是那麼波瀾不驚，這與他那熱情的笑容有點格格不入，穆正林換一種思路：「但像你那樣到哪裏都受女孩子歡迎的少年英才不多。」

很顯然，他看到了趙飛和上官燕紅在封閉戰場里那些不清不楚的接觸；還有之前趙飛和安娜在停車場和升降機里的對話也被聽得一清二楚，然後被定義為打情罵俏。

但是趙飛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淡漠地問道：「穆司長，能否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