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第一百五十六章 誰才是姦細（3）

雖然內心深受震憾，但李念念畢竟是二等特工，那是一步一步通過立功積累起來的，作不了假，所以李念念也是見慣了大場面，她不會因此而露出馬腳。

更何況，按照此前沈璐瑤交待的情況，沈璐瑤曾多次進出過風堂，那麼李念念更不能對風堂的特殊壓迫感和怨恨之念，表現任何異樣的神情了。

需要一提的是，被關在總局拘留所里的沈璐瑤，並非如先前想的那般死硬。當參與審訊的特工把沈煥風利用自己子孫血親煉製丹藥的事告訴了沈璐瑤之後，久攻不破的堡壘終於開始鬆動了。

最初聽到此事時，這個曾經犯下累累命案的女人，是極度不相信，揭斯底里地喝責審訊人員故意說謊；然後是大吵大鬧和激烈的反抗，就連控制住她的手銬等刑具，都被這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人給硬生生地扯斷。

當審訊人員準備給她打鎮靜劑，打算強行控制她的情緒時，沈璐瑤又瞬間安靜下來。這一次的安靜，持續時間相當長，連續3、4個小時不吃不喝不說話，整個人就像是自閉一樣。

而當可怕的安靜過去后，卻是獨自在那裏痛哭流涕。那種傷心欲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悲傷。

哭了約一個多小時后，大概眼淚已經流幹了，沈璐瑤又緘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當所有審訊人員都沒有耐心繼續和她耗下去時，沈璐瑤卻突然主動開口，向審訊人員慢慢供述。

原本的沈璐瑤並不是那種惡毒的女人。她也是一位天真的少女，渡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也有着一般女子成長期間的煩惱和快樂，有着跟她一母同胞、關係極好的哥哥沈鐸。那時候的沈家，雖說不如現在這般風光，但也算是平靜安穩。

然而直到20多年前，也就是沈璐瑤的爺爺沈煥風82歲那年，一切似乎都變了。

那年，沈老太爺沈煥風完成了一個魔法界不可能的壯舉：以82歲的高齡從白銀突破到黃金！

就在沈家為沈煥風大肆慶祝時，沈璐瑤發現，她再也見不到她和沈鐸的父親沈彌軍了。

從此以後，沈家的氣氛就變得怪怪的。

沈老太爺的魔法修為越來越精進，而流着沈家血脈的家人卻一個一個失蹤，從沈彌軍開始，陸陸續續有沈家子孫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很快，這個失蹤人員名單，就出現了沈璐瑤的親生哥哥——沈鐸。

沒人能解釋那是為什麼，但在沈鐸失蹤之前，沈璐瑤清楚地看到，沈鐸發了瘋似地從風堂里跑出來，然後又被強風形成的吸力給硬拖回去。那時，沈璐瑤便已經確認，沈家經常發生的神秘失蹤事件，很可能跟她所尊敬的阿公有關。雖然沈璐瑤沒有走上魔法師之路，但出身在魔法家族的她也明白，沈老太爺之所以修為突飛猛進，肯定是使用了某些天材地寶，而沈家的失蹤人員，據沈璐瑤的估計，很可能就是被沈老太爺強行派出去收集那些天材地寶時遇險的。

為了自己不成為失蹤人員當中的一員，沈璐瑤多年來忠心耿耿地為阿公服務，漸漸的，她接觸到沈煥風和沈家的一些陰暗面，也知道沈家埋藏在風光底下的一些罪惡作為；可是為求自保，沈璐瑤根本無法無視這些罪惡，她甚至成為了罪惡的一部分，殺人、走私、搶劫……為阿公幹盡所有於法不容的勾當。

因為沈璐瑤做事效率很高，又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很快就得到沈煥風的信任。經過多年的追隨，沈璐瑤也知道了沈煥風一些秘密，他原來是真命王朝隱藏在神煌集團裏面的一名高層。

即使明知真命王朝是國家重拳打擊的超級恐怖組織，沈璐瑤也沒有選擇，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在沈煥風的影響下，沈璐瑤自己也加入了真命王朝，幹了更多陰暗的勾當。

連沈璐瑤自己都不清楚，她乾的那些每一件都足以被判處死刑的事，到底是為沈煥風所做還是為真命王朝所做的……在落網之前，沈璐瑤已經晉陞為真命王朝一名郡尉，雖然不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這樣的高層，但也並非底下的基層炮灰。在真命王朝設在燕京的地下組織里，郡尉還是擁有一定實權的，否則她也不能直接下達殺掉某人的命令。

然而，雖然沈璐瑤為了自保，替沈煥風乾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但她一直期望着，有朝一日失蹤的父親和哥哥可以回到她身邊。因為在她一直以來的猜測之中，包括父親和哥哥在內的沈家失蹤人口，都是被沈煥風派出執行非常危險的任務，雖然已經失蹤，但不代表人已經死了，總有重聚的機會。

可審訊人員卻告訴她，失蹤的人已經被沈煥風煉製成丹藥，那一刻，徹底埋葬了她盼望至親回來的最後一點念想！

已死之人是永遠不可能回來的。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希企的沈璐瑤，從拒抗真相到崩潰，從崩潰到接受，又從接受到冷靜……她總算想明白，自己這些年來昧著良心為沈煥風做的那些卑微而罪惡的壞事，其實從一開始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再三考慮之下，她做下最後決定：要向她的爺爺、沈家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報復！

即使她可能會被破壞了命星而導致隕命，也顧不了那麼多。

於是，沈璐瑤把她所知道的關於沈家和沈煥風的一切情報，全盤告知了審訊人員。

正是基於這樣的情報支持，趙飛制定的這個「偷梁換柱、直搗黃龍」的計劃，才有更高的成功率。

……

風堂分內堂和外堂兩個部分，沈聰把李念念和趙飛二人帶進了風堂的外堂，但止步於內堂門口。因為一般沈煥風召喚子孫時，都會在外堂接見他們，並不會進入內堂。

但是，此時沈煥風卻並沒有在外堂現身，沈聰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二人帶進內堂。

等待片刻，仍未見沈煥風現身，沈聰正想開口詢問，卻不知從什麼方向傳來沈煥風那洪亮而威嚴的聲音：

「璐瑤丫頭，你說咱們沈院出現內奸，到底誰是內奸？」

「阿公，內奸就是吳護士！」李念念以沈璐瑤的聲音，大聲喊道。

「吳護士？」沈煥風的聲音里，隱隱聽得了出一些質疑。

「果然是她！」沈聰在聽到此話時，眼神微微一凝。他當然知道沈璐瑤所說的「吳護士」是誰，前段時間突然來到沈家的吳菁，她一到沈家就馬上成為沈老太爺的專屬護士，沈家大多數人都對這個神秘女人並不信任，所以對於吳菁是一個姦細，沈聰並不覺得意外。

「我這幾天一直受到吳菁那伙人的追殺。阿公，您要救我啊！」李念念演技狂飆，聲淚俱下。

「那伙人？你的意思是，姦細不只是吳菁一個人？」

「是、是的。」

「姦細還有誰？」

「還、還有……」

李念念吞吞吐吐，逐漸將目光投向站在旁邊的沈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