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套手套
葉茂要的東西很快鄭國人便送來了，但是看着暖陽下那兩位身着宮裙、明眸皓齒，同時怯怯地垂著秀首的美人兒，他愣了愣。
相比於危機紀元他所遇到的大多數長相普通卻挑剔異常的相親女，這兩位實在算得上是水靈柔美，但是他就是咂摸著缺失了一點什麼。
大概就是某種女權之後所擁有的自信、張揚，甚至極少數遇見的相親女的無端高傲吧？
信心、知識、富足等會讓人無形之中增加氣質，那些氣質彷彿是來自於靈魂深處，雖然過度盲目自信會引發極少數的後者——高傲，但只要保持得當，即使是再尋常不過的人，也看起來充滿了魅力。
所以在看到那兩名美麗異常的少女低眉順眼樣子之後，雖然葉茂眼前一亮，但是卻總有點怪怪的感受，覺得她們缺失了很重要的東西的樣子。
在這個殺人奪國的時代，即使是偉男子也隨時隨地都面臨生存危機，而嬌柔的女子們，特別是地位不高的，便瑟瑟發抖惹人憐惜起來、氣場低微。
「這是……」葉茂抬眼看向來人問道。
「這是我家國君贈送給大王的美人，大王來到鄭國，受委屈了，這是一點點心意。」來人不卑不亢道。
很顯然，落難鳳凰不如雞，就算是周天子，在這個時代原本就地位一落千丈，現在又逃亡到鄭國，就是想，也沒多少人能生出太大的尊敬。
看着這兩名小心翼翼不敢抬頭的少女，葉茂笑了笑，如今別說弱女子，就是男子都會成為奴隸被當成物品，這並不是暫時的他可以改變得了的。
他原本想要拒絕，但是轉瞬之後卻道：「好，就這樣留下吧。」
來人躬身而退。
左鄢父等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附近只剩下葉茂和那兩個小姑娘，除此以外，隨着一起逃離周都的聞將軍在一段距離之外，手把著劍柄，隨時隨地都會出鞘，大概是生怕這兩位對大王不利。
習慣很容易會造成定勢，而定勢忽然被打破，便會令人害怕恐慌，原本在鄭國宮殿裏的這兩名少女的定勢就忽然被打破了，她們能歌善舞，也心靈手巧會服侍人，然而並不知道新主人到底喜歡什麼、會不會不喜歡自己這些人，甚至會不會……變態。
葉茂這裏原本有兩個宮婢，一個受了重傷，昨天才醒來，還有一個被他打發去照顧她的好姐妹了，手底下正缺心思縝密的女人。
外頭，鄭文公給他的東西被人陸陸續續運了進來，這些東西並不多，但是作為他研究弩矢工藝的材料，便已經夠了。
那個周天子就這樣把她們晾在那裏，在那邊招呼著：
「把這些擺到這裏。」
「這些放到那裏。」
「你們這麼放我用着不方便。」
……
兩個小姑娘看着自己的腳尖，動都不敢動，她們愈發惴惴不安。
而包括聞將軍在內的不少人看着這些情景，都有點看不明白天子究竟要搞什麼，不接受便是不接受，在他們看來，接受了，這些美人，便是用來享用的，而像葉茂那般看起來忙的要死，把人家晾在一邊的，實在是少有。
末了，片刻之後，當指揮完畢，葉茂終於是朝着兩個小姑娘走了過去。
她們一個是鵝蛋臉，略顯豐腴，恰到好處，一個是瓜子臉，細腰盈盈一握，窈窕動人。
「抬起頭來，放自然點，不要弄得我緊張。」葉茂笑嘻嘻道。
這個周天子太不正經，她們並不敢真的抬頭，依舊是低垂著，只是俏臉有些發燙。
「這是旨意。」葉茂說道。
他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這四個字比起再親和的神情都有用。
果不其然，兩個小姑娘嬌軀一顫，但是還是由紅轉白，煞白著臉緩緩抬了起來，哆哆嗦嗦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和其他貴族不同的有變態潛質的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們看到葉茂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來，一點都沒有天子風度地問道：
「叫什麼？」
「秋燕。」
「茂翠。」
她們小聲說道。
葉茂撇了撇嘴，嘟噥了一聲：「好俗氣，還不如叫狗蛋……」
沒想到兩個少女這就當真了，茂翠細聲細氣地說道：「謝謝大王賜名，從今以後我就叫狗蛋了。」
葉茂：「……」
「還是就叫秋燕和茂翠吧。」他趕忙說道，一想到這樣如花似玉的少女叫狗蛋，他就覺得暴殄天物。
「會些什麼？」他又問道，「現在我很窮，不可能白養你們，跟着我，是要做事情的。」
「跳舞。」
「琴。」
秋燕和茂翠一前一後地說道。
「現在全國人民生產力低下，過得不如狗，你們會的這兩樣簡直是浪費勞動力……」葉茂再次嘟噥了一聲。
隨後他喜笑顏開，試探性地問道：「會女紅嗎？」
秋燕和茂翠微微一怔，似乎是完全沒有預料到葉茂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出來。
她們因為生得花容月貌，雖然從小被教習許許多多的東西，但是在含苞待放之後，便專門精修舞樂，為王公貴族們的娛樂生活添磚加瓦，雖然宮殿裏面也有專門做女紅的姑娘，不過那些都是姿色平平無奇甚至是看不過去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樣的分配很符合如今東周上層人士的審美觀。
「會……會一點兒……」話雖如此，她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這些她們都會，最多只是生疏了而已。
「來來。」葉茂朝着她們招手，便兀自蹲在地上，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秋燕和茂翠膽戰心驚地跟上，同時又不解其意地觀看着。
葉茂盡量講得緩慢、詳細。
「這樣，對，就這樣，應該很簡單吧？」
……
兩個小姑娘雖然被封建觀念弄得眼界很低，但是其實都是聰明伶俐的丫頭，沒有多少時間便理會了他的意思，同時齊聲回答道：
「很簡單，大王，我們可以做到的，只是……這有什麼用呢？」
葉茂神秘一笑：「這樣吧，告訴你們它叫什麼，它叫——」
他頓了頓：「手套。」
「多做一點，材料都有，我要幹活開工了，不用手套很傷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