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陽樊大交兵（5）
一名騎兵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便胸口一痛，一桿弩矢穿透他的胸膛，矢頭一直穿出後背來，他的身體向後一仰，便栽下馬背，抽搐幾下，不動了。
最可怕的是當距離更加拉近之後，弩矢的威力得到進一步的加強，一枚弩矢穿透了前面騎兵的喉嚨之後，繼續前飄，最終扎在後面騎兵的眼窩之上。
令所向披靡的翟國騎兵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些古怪弩機的穿透力、威力，最最難以置信的是——為什麼這些弩機能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發射出十幾支來？
一根接着一根，實在是太快了！
這些意外並沒有讓勇猛的赤風子膽怯，反而激發了他的狂性，他開始咆哮、開始怒吼，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同時喝道：「殺光他們！！」
他徹底瘋狂了！
雖然憑藉技術上的優勢，連弩給予了翟國騎兵意想不到，但是畢竟在場的漢子都並沒有經歷過太多的訓練，連弩訓練也是處於摸索之中，看到翟人瘋狂，不少人都心生懼意，裝填弩矢的動作都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而剛才的那一波狂風暴雨，也不過殺死翟人十一二位而已。
葉茂咬了咬牙，保持着動作，藉著瞄準鏡這一放在這個時代算是開掛級別的東西，終於是射出了第二支來。
沒有射中。
第三支，還是沒有射中。
一直到第五支，他才將一名騎兵射下馬來，但是那名騎兵在地上滾了幾滾，還是負傷站起身來，被身後奔過去的戰友順勢拉了一把，看起來還能夠戰鬥。
微微搖了搖頭，葉茂還是沒有要退縮的意思，現在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跑的必要了，即使是被打爆。
翟國騎兵已經距離這裏只有二十丈了。
有一些人將弩機裝填完畢，但是還有的大多數人依然手忙腳亂大汗淋漓。
那些裝填完畢的人扣動了弩機，十五支弩矢攢射而出，帶着死亡的光影。
雖然密集度比起剛才的第一場要差了許多，但是因為距離的拉近，威力和準確度得到加強，在這一波射擊之中，又有七八名翟國騎兵栽下馬去。
在距離二十丈到十丈之間，陸陸續續有弩機被裝填好並且發射出去，稍微緩解了一下翟國騎兵的前沖之勢。
此時此刻，這一百多人的騎兵已經死傷三十多人，但是其中的一半還擁有戰鬥力，相反被激發了血性，眸子裏面充滿了血絲。
而後……
就像在一瞬之間，這邊的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危險的襲近。
那邊最前面的赤風子距離這邊最前面的聞將軍只剩下了三丈！
他抬起了騎槍。
「鏗鏘」一聲，聞將軍面色冷峻地拔出了重劍。
「拔劍！」他喝道。
他的身後，連弩衛隊手忙腳亂地拔出腰畔的劍來，甚至還有一些緊張的一把把原本手裏的連弩都扔掉了。
「刷——」
說時遲，那時快，赤風子的騎槍拉出一道光，直逼聞將軍的面門。
聞將軍的眸子眯了起來，同樣是「刷」地一聲斜向上揮出一道快劍。
「鏗！」
火星在半空中潑散開來，聞將軍發出一聲悶哼，倒退幾步，而原本直直地往前疾沖的赤風子的路線也是偏斜了過去。
「所有人，保護大王！」聞將軍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頓了一頓，繼續喝道：「保護大王離開這裏！」
葉茂不想離開這裏，但是生死存亡的關頭，聞將軍幾乎是在違抗命令——他必須要帶大王離開，哪怕事後問罪！
雖然心裏面慌亂，但是臉色鐵青著的漢子們還是蹩腳地舉著劍往葉茂那裏簇擁過去，想要護着他逃亡。
而與此同時，赤風子坐下的戰馬頂翻一名漢子，而後一蹄子踏下，只聽細微的「咔擦」一聲，漢子在原地嚎叫着打滾起來，肋骨不知道斷裂了多少根。
而赤風子的騎槍也在同時橫掃過去，一顆頭顱帶着血花衝天而起，又砸落在地，「骨碌碌」地滾出去老遠。
他後面的騎兵也緊隨其後，用馬撞、用武器揮砍、刺擊，一時間，葉茂花費了很大心血締造的連弩衛隊大亂，根本無從抵擋，在交手的一剎那便死傷近十人。
看着這一幕幕，葉茂的眼睛頓時就紅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看着幾乎要搶著駕駛他戎車的諸多漢子，咆哮道：「來不及了，奮力戰鬥，不要管我，不然傷亡更大！」
就在他喊出這一句話的同時，他手裏的弩機又動了。
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弩矢的行進就像是在空間跳躍。
下一個瞬間，他出現在了赤風子的耳畔。
赤風子的身形一側，險險地避開這一擊，同時抬眼朝着葉茂望過去，嘴角微微翹起，同時口中輕笑道：「有意思，無道天子變得生猛了起來，我喜歡……」
他的興趣「騰」地產生，原本在他的印象當中，那個無道天子肯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甚至他做好了對方腳底抹油他都沒追上的準備，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次那傢伙還有點血性，愣是留在這裏和他決一死戰，甚至還親自動手。
但是就在他說出這一句話的同時，耳朵上卻忽然火辣辣地作痛，似乎有什麼東西飛掉了。
血水順着他的臉頰滴到下巴處，他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不知道是突逢驚變的震驚，還是疼痛，也或者是憤怒。
「將軍小心！」這個時候，他身旁的一名騎兵才驚懼地叫喊出聲來，「你……你的耳朵……」
原來葉茂在射出第一支弩矢之後，又接連射出兩三支，雖然見識過了剛才連弩衛隊的聚集性射擊，但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單發弩的普遍性，赤風子總是下意識地忘記這一點，而用後來的時間單位來計算，葉茂的兩支弩矢間隔不過也就半秒，基本上是一支接着一支，而赤風子只躲開了前兩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