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手起刀落，便不會疼

聖熙二年，昔日北涼女戰神，今朝聖后蘇璃，因私會逆臣，意圖謀反，打入冷宮。

陛下念在功高，只降罪其一人。

可眾人皆道，不過是功高震主罷了！

若不是那最受寵的蘇貴妃出身蘇家，只怕蘇家也難逃厄運。

……

數年後。

入夜，冷宮內。

秋風瑟瑟，燭光涌動，四面漏風。

蘇璃一身白衣，背手而立站在窗邊，眼上覆著白紗，嘴唇緊抿，平添了一股倔強。

咯吱！

薄弱的房門從外面推開，亮黃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陛下終是來了，不知這次來，又是找蘇璃要何物。」淡漠得聲線傳來，不帶一絲感情。

恍如心死。

來人默不作聲。

不知想起什麼，就連蘇璃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她竟到了這般田地。

堂堂女戰神，一夕之間，便成了冷宮棄婦。

「多久了？」喃喃出聲。

「聖熙七年。」他聽懂了她的話，淡淡道。

「倒是快，一晃竟是七年了。」蘇璃嘴角微勾，低聲道。

如此算來，她成親便也有十年了……

終究是錯付了。

心中不免哀哀嘆息。

「皇位，玄鐵虎符，靖州鐵騎，腹中胎兒以及我的眼睛，如今蘇璃一個廢人，還有什麼能是陛下想要的。」

心已死，便再難起波瀾。

「你的心頭血。」

顧墨廷站在一米外，冷眼看着蘇璃，不帶絲毫感情。

「敏敏天生心悸體弱，唯有血緣至親的心頭血做藥引可醫！」

呵！

空曠的屋內傳來一聲輕笑。

「好一個血緣至親，果然，陛下是來取我性命的。」

就算不是因為這個，她恐怕也活不長久，畢竟歷來上位者，都不容許有任何污點，更何況還是借女人上位。

砰！

匕首被扔在地上。

「手起刀落，便不會痛。」

「蘇璃多謝陛下體恤。」蘇璃諷刺一笑。

她順着聲音摸索而去，將匕首緊緊握在手心處。

一切都彷彿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終於要死了！

顧墨廷只覺得久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座大山，終於要消失。

「陛下可還記得當日先皇壽辰，你我的約法三章？」

聲音在空曠的屋內，顯得虛無縹緲。

「日子久遠，朕記不得了。」言語間極不耐煩。

人都要死了，還如此話多！

「一為護阿城阿娘一世平安順心，二是成親后，五年內取回在敵國手中的邊塞七城，三則護北涼百姓百年安穩。」蘇璃薄唇輕啟，緩緩朝顧墨廷走近。

她似乎意有所指。

顧墨廷眉頭微皺，暗道不該。

這冷宮消息封閉，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蘇璃突然話鋒一轉。

「蘇家嫡女蘇敏一入宮，就被立為皇貴妃，想來等我走後，便是立后了吧。」

后位，她本就不屑！

可繼後為何偏偏是她！

「敏敏賢良淑德，又是蘇家嫡女，可興天下，唯有后位可與其相配。」提起某人，顧墨廷眼底閃過一絲暖意。

「那定是要大擺宴席，只是不知前皇后的家人是否要參加？」

不管她怎麼努力，終究擺脫不了那個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