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談判

第119章 談判

南宮海澈迎到門口,看到齊書信一行人過來。高興地道:「幾次邀你來喝我的牡丹酒,你總不來。這次可不能放過你。」

兩人年紀彷彿,築基時間也差不多,曾經一起到天南遊歷。把臂同行,一塊做下了不少鋤強扶弱的快意事。

齊書通道:「酒是要喝的。先別套交情,一碼歸一碼。」話雖如此說,南宮海澈一下子領會到了齊書信話中的意思,既然以後酒可以照喝,那就是說事情可以談。

將齊書信迎進門,看到後面跟着的李雲澤與梁松梵,以為是東華派的晚輩,也笑眯眯地問好。

梁松梵看到祖父、伯父兩人站在下首,一副聽候處置的樣子。走到祖父身邊扶住祖父的手臂。梁方拙看見孫女,眼神示意她出去。梁松梵扶著祖父不肯離去,梁方拙嘆了口氣。

齊書信坐到邵書逢下首,對邵書逢傳音幾句。

南宮海澈想了一下,乾巴巴就開始談,兩邊沒有一點潤滑可不行,遂道:「幾位兄長,懲處罪人固然重要,但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那惡源解決。不知幾位兄長意下如何?」

邵書逢點頭,他們也是此意。

南宮海澈向梁方拙望去,梁方拙道:「已經將惡源交出。」南宮海澈心中失望,最好那物被梁紀圓帶走了,這邊就好說話了。就怕梁家有別的心思,藏在府內。你藏在府裏頭想幹什麼?還不是想着將來有一天也許會用到。怕什麼來什麼,若是人家深究,這又是一條罪名。

齊書信將方帕取出來,上面的黑色印跡好像已經睡著了,一張一縮,很有規律。邵書逢和南宮海澈上前驗證,看了半天,都道:「沒有切分過。」面上都舒了口氣。

齊書信催動方帕飛到半空中。

三人分三個方位圍着方帕站定,邵書逢彈出一道火苗,落到黑色印跡之中。「嗞」的一聲,黑色印跡竟燃燒起來。

黑色印跡猛地翻身坐起,就好像一個人在睡夢之中被疼痛驚醒。變化出十幾條手臂,朝火上拍打,想要撲滅火焰。卻如抱薪救火,每條手臂也跟着燃燒起來,這下身上多了十幾個火點。

黑色印跡恐懼的不斷變換形狀,火勢卻不會因其形狀而減弱。最終,黑色印跡凝成一條黑線,竟然脫離方帕,朝空中逃去。

圍着的三人頓時緊張起來,好像在面對什麼了不得的大敵。看到黑色印跡過來,就遠遠的以靈元驅趕,生怕其近身。

邵書逢更是不斷彈出火苗火焰,加速黑色印跡的燃燒。

李雲澤總感覺黑色印跡在偷空瞅自己,耳邊總好像聽到有個聲音喊:救我救我!看其他人也都一臉警惕,但好像都沒有聽到聲音。

手上纏着的黑色絲線也變得異常不安,竟然如蚯蚓一般伸縮扭動起來。李雲澤想不通其中緣故,只得用手將其按住。

黑色印跡燃燒的很慢,足有半個時辰才燃燒乾凈,沒有絲毫灰燼留下。三人仔細檢查過沒有殘留,才放心各自落座。李雲澤很是奇怪,這黑色印跡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哪來的?在場的人好像都知道,但又都諱莫如深。

把這件事情辦完,南宮海澈隨口又與邵書逢等人閑聊了幾句。能被南宮世家派來解決麻煩,自然是長袖善舞之人,一通閑聊,笑語盈堂。

南宮海澈看火候差不多了,斟酌一下言辭,道:「所謂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發生這樣的事,是九盟御下不嚴。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邵書逢不善言辭,交涉之事,就落在齊書信頭上。齊書通道:「梁紀圓修鍊邪功,犯了七殺之忌,自然不用說。鄙派魏書難師兄前往誅惡,現在想必已經將其正法。梁家為惡徒提供便利,家主及個別成員知情不報,任其為惡,罪亦不容赦。但因其未直接行兇,又屬九盟轄下。故而,理應交由貴盟懲處,鄙派之內受害者眾,還望貴盟還一個公道。」又把皮球踢給南宮海澈。

李雲澤聽了,十分疑惑,不是前面與梁松梵談得挺好嗎?他也覺得很有道理,怎麼還是抓着梁松梵祖父不放。轉眼去看梁松梵,見她緊依祖父,沉靜如秋湖無波。心中敬佩,一個閨閣女子能有這般涵養定力委實難得。

齊書信也將梁松梵這番表現收入眼底。

梁松梵心裏也不是全無擔憂,但這個擔憂卻不是來自東華派,而是來自祖父自身。祖父為了家族什麼都能犧牲,就怕他愧責心重,為了家族的名聲和利益,以命扛罪。

南宮海澈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先說個條款,幾位兄長看使不使得。第一,九盟梁家按照貴派之意賠償受害之家。其二,雖然證據確鑿,但依律,金丹修士需經九盟提刑按察使司審訊方可定罪,以梁方拙犯下的罪行來看,至少處以革去城主之位、監禁十年的刑罰。」邵書逢幾人冷笑不語。

南宮海澈有些尷尬,他也知道這處罰好像蜻蜓點水。討價還價嘛,肯定要先把價壓到底,然後一點點上漲。

看到對面這副回應,道:「九盟也知這事危害甚大,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活一人可以贖罪,而殺一人只有一時之快。」

江書磊在一旁悠悠地道:「照南宮兄這麼說,活人還可以繼續為惡呢?」

南宮海澈無奈道:「幾位兄長有何條件,不妨明言。」

齊書通道:「我東華從不主張以牙還牙,但幾百個孕婦,幾百個嬰兒,要幾個人抵命,不為過吧。」

南宮海澈道:「惡事乃是梁紀圓及其爪牙做下,怎麼處置都不為過。至於其他的人,是活罪而非死罪。不如就寬大為懷吧。」

兩人說來說去,齊書信堅持要梁家的人抵命,南宮海澈則苦勸饒人一命。

這時候,邵書逢說話了,道:「你們兩個也別爭了。南宮賢弟,你和齊師弟的交情非同一般。我們也不願讓你太為難。但我們兄弟大張旗鼓上門,如果沒個結果,如何向白羽城的父老交代?如何向門中長輩交差?若是要放過梁城主,也不是不行,總得讓我們有個說頭。」

南宮海澈一聽,這是有題外的要求啊,不敢貿然答應,道:「需要小弟如何做,請兄長吩咐,小弟一定儘力。」

齊書信先對着梁方拙道:「其一,不知道梁城主能不能放下金丹修士的架子,到我東華受害之家一一登門,磕頭致歉?」

梁方拙道:「戴罪之身,哪裏還敢有什麼架子。梁某願往。」

齊書信轉過頭,對南宮海澈道:「其二,南宮兄也知道,前段時間,江津派和無妄劍派起了紛爭,硬是把我們東華派也拖下了水。為施薄懲,掌門下令,收回數千年前借給江津派的領地。江津派嘴硬,非得說是我們東華送給他們的,又拿不出疆界契令來。不管他江津派怎麼說,這地,我們是要收回的。但我們也不願太過分,可否請九盟中間轉圜,讓江津派把此事認下。」

南宮海澈明白了,這才是東華派的真正要求。地肯定不還了,但東華派又想要一個名分,降低這件事情的影響。

依他看,完全可以答應,江津派越弱,求到九盟的地方就越多。與東華派的關係越惡劣,對九盟的依附就越緊。更容易增強對江津派的控制。

但江津派的事,是楚家布的局,不知道有沒有別的算計,還是問清楚再答覆的好。道:「今日天已遲了,幾位兄長連日勞累,不如先行歇息。明日再談。」

東華派幾人也知他需要請示,便答應了。

送走幾人,南宮海澈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梁方拙見了,上前深鞠一躬,道:「梁家無狀,讓上族蒙羞,讓六公子受累了。」

南宮海澈很生氣,他對這種犧牲他人性命修鍊邪功的事,萬分厭惡。並且梁家如此做,恐怕也是想更進一步,謀求更高的地位。必須要好好敲打敲打。道:「梁城主,說起來咱們是親戚,您還是長輩。但有些話不能不說。可是南宮家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所以才讓梁家生了二心。」這話說的就很重了。

梁方拙急切辯解:「公子此言讓梁某無地自容了。梁家忠心耿耿,實無二心。只是紀圓大伯祖壽元無多,又看不透命運,妄圖長生。梁某和家祖多次勸阻,死活不聽。只能迫他離開九盟轄境。」

南宮海澈道:「那隱瞞不報怎麼說?私藏惡源又怎麼說?」梁方拙剛要答話,耳邊響起梁雲梵的傳音:「爺爺,不要辯解是非道理,只需讓他相信咱們梁家絕無二心。就這麼回答他……」

梁方拙聽完,心想孫女所言有理。道:「梁家若有二心,必然是舉傾族之力來做此事。最好的做法是擇一偏僻之地,暗中積蓄,焉有在九盟與東華派卧榻之側魍魎伎倆的道理?事不密則失身,在下雖然不敏,也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請公子明察。」

南宮海澈一聽,暗自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自己要是有所圖謀,肯定是要找一個犄角旮旯,大勢力管不到的地方,把那邪功練成再說。心裏雖然確信梁家沒有二心,還是板着臉訓斥了半天,以為警告。

申斥過梁家,南宮海澈給九仙城去信。

第二日一早,回信便傳來。不出所料,答應東華派的要求。南宮海澈也不耽擱,立馬把東華派幾人請來,答應了第二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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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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