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伏擊

第12章 伏擊

一個周天過後,李雲澤剛要說話,卻聽汪不屈一聲斷喝「什麼人?」李雲澤吃了一驚,以為他又玩前幾日的把戲。耳中卻聽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動手。」一道紫影撲向不遠處的女郎,汪不屈欲要去救,一道金色符籙割開氣流,迎面射來。汪不屈失聲道:「萬刃符!」兩手一合一轉,一面土黃色圓形小盾出現在身前,質樸厚重,宛若實質,擋在幻刃符前面。幻刃符擊在小盾上,便即爆開,化作萬千小刃,先是聚在一起,大小如瓷碟般圓盤,隨後漲若車輪,到後來面前好似全是梨花花瓣飛舞。汪不屈面前之盾也隨之不斷漲大,牢牢守住身前。千花影落,盾橫如山,叮叮叮叮之聲不止。靈氣相撞,竟發出金鐵之音。一息時間,幻刃符靈氣便消耗盡。這一息時間阻隔,紫影已撲至女郎身邊,並將其摟住遠遠退開。另有三名修士,分立汪不屈與李雲澤三面,呈合圍之勢。

李雲澤向女郎瞧去,見那紫衣女修將她護在身後,態度親密,便放下心來。這四名修士身上散發的靈壓氣勢比汪不屈不遑多讓,應該都是築基後期修士。汪不屈並未將身前靈盾收起,仔細防備着身前三人。口中道:「幾日來,汪某一直隱隱覺察有人跟蹤,想必就是幾位了,可否報個名號,好讓汪某知道是何方高賢。」

中間的修士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左邊修士只有一條左臂,右邊的修士矮胖如球。老者道:「廢話少說,接招吧!」雙手負在背後,腰間長劍卻自行躍出,在空中一個搖曳,直刺向汪不屈中腹。那獨臂修士甩出一張靈符,色澤黝黑,升到汪不屈頭頂,又垂直壓下。薄薄一張符紙竟宛若萬鈞之山。汪不屈對頭頂的靈符不管不問,眼睛緊緊盯着無人把持的長劍。雙手幻化,眨眼間便又召出四個靈盾,環繞周身。長劍晃動,迅疾如風,不停刺向汪不屈,全被靈盾攔了下來,只是每挨一擊,靈盾的顏色便淡上一分。此時,頭頂靈符壓下,李雲澤幾乎被靈符的氣勢壓的窒息,汪不屈的動作也變得慢了不少。正在此時,那矮胖修士出手了,手中長鞭一抖,軟軟的長鞭便如長槍直直刺向汪不屈,將要臨身之際,鞭梢一轉纏向李雲澤。

汪不屈頓時明白過來,三人的目的其實是救走李雲澤。女郎已經被救,若李雲澤再被救走,他傳承道法的打算便泡湯了。大喝一聲,雙手一推,靈符滑向一邊,少了靈符的干擾,動作又恢復了靈動。只是那長劍卻抓住機會從五面靈盾的空隙中刺入汪不屈左肩。汪不屈對此不管不顧,抽身後退,抓住李雲澤手臂,往側后一甩,長鞭卷了個空。而長劍卻又趁機刺了汪不屈幾劍。頃刻間,汪不屈前胸後背盡被血染。

汪不屈想道,三人之中任何一個都不是自己對手,以一敵二也有勝算,三人則非自己所能敵,更何況旁邊還有一人未出手,為今之計,走為上策。返身道:「你們也嘗嘗汪某的手段。」平地里騰起一片清霧,瞬間將五人淹沒其中。李雲澤原與汪不屈近身而立,不過半臂距離,此時竟看不到他人影,若不是手臂還被他緊緊抓着,還以為被分割到不同的世界。

霧中風聲隱隱,交手還在繼續,只是李雲澤卻一點也看不到,心中卻着實羨慕築基修士之能。短短兩三息時間,汪不屈身形不停晃動,也不知道發出多少記靈術。那三名修士被清霧遮住視線,處在守勢。汪不屈扣住李雲澤肩膀,一邊發出靈術,一邊悄悄後撤。撤到清霧邊緣騰空向遠方逃去。不想這時又一個人影冒了出來,正擋在去路之前,手如鷹爪探向汪不屈抓着李雲澤的手臂,一手立掌,拍向汪不屈前胸。汪不屈沒料到還埋伏有一人,但臨危不亂,不管來人攻勢,亦是一掌回擊其前胸。那人本意是迫汪不屈放開李雲澤,哪知汪不屈寧願挨上一掌一爪,亦不放手,倉促之間,收勢不及,兩人互換一掌,各自反向跌落。汪不屈一口血噴在李雲澤肩頭,抓着李雲澤的手臂上五個血洞正汨汨留着鮮血。他不管不顧,換手抓起李雲澤騰空遠遁。

清霧沒人加持,很快消散一空。三人看到汪不屈挾了李雲澤御空遠去,正要追趕,一直未曾動手的紫衣女修道:「莫要追了,保護姑娘要緊。」三人生生停下腳步,扶起躺在地上的傷者。這人傷的比汪不屈要重的多,老者餵了顆丹藥,方悠悠醒轉過來。開口便是:「這人好渾厚的靈元。」其餘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均自想到,這人不知是哪裏冒出來的,不光靈術運用竟如此凌厲,未動用一件靈器便破我們四人的埋伏。老何接着道:「他中了何某的烏金掌,怕也不好受。」

女郎這時過來,對幾人斂衽一禮,道:「多謝幾位叔叔伯伯。何叔叔您沒事吧?」老何道:」「姑娘說哪裏話來,是我們沒保護好姑娘。幸好姑娘安然無恙,否則,我們就算死一萬次也難消罪過。」紫衣女修接着道:「從小到大,姑娘那受過這種委屈,都是我們不好。對了,這惡人劫了姑娘來究竟是何企圖?」女郎看了汪不屈遁去的方向一眼,想到李雲澤還在他的手中,肯定逃不脫要跟着汪不屈學他的道法,為李雲澤考慮還是將大多數事情瞞下的好。便道:「這人奇怪的緊,而且很小心,一直未將企圖言明,對我一點也不為難,我也不知他想做些什麼?」幾人討論了幾句,都猜不透。萬萬想不到擄這女郎來竟然是看重她五靈根的資質,要讓她學一門稀奇古怪的道法。

汪不屈挾了李雲澤並未逃遠,在一處山澗旁停下。甩出一個陣盤,落地而沒。從外面看,汪不屈與李雲澤兩人彷彿憑空消失了。李雲澤心中奇怪。汪不屈看李雲澤一臉疑問,道:「可是奇怪我怎麼不逃了?」李雲澤點頭。汪不屈道:「適才他們先手,我後手。現在他們若來,我卻是先手。他們不追便罷,若是追來,定給他們些苦頭吃。」李雲澤看他一身是血,面色卻冷靜的可怕,又是佩服,又是憂心。女郎脫難,留下自己一人,怕汪不屈更不會放他走。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起碼汪不屈在教導他的時候,會更加謹慎。

女郎本想央求幾人跟去把李雲澤也救出來,可看到老何傷的如此重,而且她雖不懂修行,卻常伴名師,眼光還是有的,看出這幾人聯手方才也沒佔到上風,現在傷了一人,若是追去,怕是會有更大傷亡。現在沒了自己,汪不屈會更加重視李雲澤,一時間不會有什麼危險。就怕李雲澤修了那稀奇古怪的道法,最後也害了性命。不過,這也不怕,只要尋訪到他,大不了去求師傅幫他化解。紫衣女修看女郎默然不語,以為是之前驚到了,便對另幾人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先回武梁城再說。」

過了半晌,不見人影過來。汪不屈放開靈識,仔細把周圍查探了一邊,確認無人隱藏在暗處。方盤膝坐下,檢視傷口。他身上的傷大多是劍刺造成,未傷及要害,築基修士肌體恢復能力又強,傷口已經結痂。唯獨背後一個烏黑的掌印,看着十分駭人。李雲澤明明記得汪不屈是胸前中掌,怎地掌印卻到了背後?將掌印的事與汪不屈說了。

汪不屈嘆了口氣,心中滋味難言,他在修行過程中,三次廢立,身體透支嚴重。又數次受重傷,一直沒有好透。之前幾年,沉寂休養,自覺恢復了一些,想拚死一搏,沖一衝金丹大道。不想卻又受了這樣的傷,難不成天要亡我?他一生坎坷,歷盡磨難,意志極堅。看到身前的李雲澤,想到道法傳承,怨嘆之念轉眼就拋在腦後。對李雲澤道:「這是烏金掌,是一種很厲害的靈術,雖然那人擊中的是我前胸,可是掌中靈元卻擊穿了我的身體,所以你才看到掌印在後背上。」李雲澤道:「那豈不是傷到了內腑?」汪不屈點了點頭,道:「若是我全盛之時,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可惜我原本舊傷未愈,這次傷上加傷,也許撐不過去了。」說完連咳幾聲,竟又吐出一大口血來。李雲澤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他被汪不屈無端擄來,一直視他為惡人,偏偏他在傳法之時,耐心盡心,比修院裏的師傅強了百倍,宛若親傳師長一般。

汪不屈一邊服藥療傷,一邊對李雲澤道:「你覺得方才那幾人哪個厲害?」李雲澤想了想,道:「應該是那個獨臂修士,他的靈符太厲害了。」汪不屈笑道:「那個獨臂修士是中間最弱的,兩枚靈符看着很花哨,也就起到些牽制對手的作用而已。」李雲澤看了看汪不屈身上的傷,恍然道:「是那個老者。」汪不屈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他。你可知他厲害在哪裏?」李雲澤道:「不知,小可也是猜的,只因先生身上的傷都是由他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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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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