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小能手王安(求訂求票啊!)
王安終於抵達台灣。
是負責台灣事宜的張敬修派人送他來的,途中一切順利。
沒想到台灣海峽這麼長的距離,坐船過來他感覺頭昏腦漲的。
來這裏除了認識朱翊鈞與王喜姐夫婦倆,他真想不起來還認識哪個,但來這裏第一個要見的人肯定是馬棟。
然而,到台灣一打聽,得知馬棟剛被送進監獄正等著挨板子呢。
王安也顧不得自己頭昏腦漲了,忙去了解事情的前後始末。
經過一番折騰倒是了解清楚了,但發現他又能做什麼呢?
人生地不熟,關鍵還不能隨便告訴別人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總不能還沒見到馬棟,便跑去見朱翊鈞和王喜姐夫婦吧?
甚至在沒見到馬棟之前,他都沒想過要見朱翊鈞與王喜姐,畢竟那夫婦與朱翊鏐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番王爺將馬將軍關起來,還說要慢慢折磨死他,看來番王爺對馬將軍的恨不小啊,那這板子還能挨嗎?」王安暗自琢磨、掂量。一來就遇到這事兒,着實讓他傷了一番腦子。
也不湊巧,娘的,就差一天,要是早來一天,或許就能避免。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朱翊鈞都已經命人將馬棟押到番王府,馬棟馬上就要挨板子了。
聽說馬棟從監獄里押出來時,聒噪的士兵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動手搶人,但被馬棟全部喝退。
……
王安聞訊趕來番王府。
要說這番王府還真是簡陋,其實就是剛蓋不久的一棟小矮房,與京城偌大的紫禁城比起來判若天壤。
王安見了不由得感慨,難怪朱翊鈞心情不好,這落差實在太大。
里三層外三層,聒噪的士兵將番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安試着擠進去。
邱橓、吳中行、趙用賢他們,也都早早趕來番王府,生怕出亂子。
昨晚他們一整晚都沒睡,一直在安撫狂躁的士兵。把士兵安撫好,天也就亮了。他們急忙趕到番王府,一個勁兒地勸說朱翊鈞放了馬棟。
可朱翊鈞一根筋,哪聽得進去?不管外頭士兵有多狂躁,反正他已經決定先打馬棟一百板子再說。
這樣,一邊是狂躁的士兵,一邊是固執的朱翊鈞,中間夾着一幫左右為難的人,如王喜姐、邱橓等。
「王爺真要痛打馬將軍呀?」王安輕聲問身邊一名士兵,彼此也不認識。
「當然,若非馬將軍身負重責,王爺早就要動手了。」那士兵如是般回道。
「那樣對番王爺有什麼好處呢?」
「能有什麼好處?泄憤唄,王爺對馬將軍恨之入骨。」士兵帶着兩分憤懣。
「哦。」王安點點頭。恨之入骨的原因,他已經打聽清楚。無非就是馬棟不聽朱翊鈞的話,還與王喜姐走得近,有給他戴綠帽子的嫌疑。
緊接着王安又問道:「你們不是不允許王爺傷害馬將軍嗎?」
「是啊,可馬將軍不許我們鬧事,剛將我們訓斥了一頓。」
「可萬一馬將軍被打死了呢?」
「我說你這小子是從哪兒來的?」那士兵脖子一歪,打量著王安警惕地道,「你怎麼能這樣詛咒馬將軍呢?」
「我不是詛咒,只是分析猜測。」王安忙解釋道,「王爺如此痛恨馬將軍,而馬將軍在我們心中地位又如此之高,王爺是不會傻到明說要殺死馬將軍的。」
本來王安剛用的是「你們」,為了拉進與士兵的距離,這會兒改口用「我們」。
「那小哥的意思是,王爺其實就是想弄死馬將軍,但怕我們鬧事,所以只說打一百板子對嗎?」士兵恍然般問。
「想想有沒有這個可能吧?或者說當時沒打死,可不久死了呢?」
「小哥就是說這板子絕不能挨唄?」
「嗯。」王安篤定地點了點頭。
「可馬將軍不許我們鬧事。」士兵為難地道,「馬將軍的話我們不能不聽。」
「就怕我們以後想聽都聽不到了。」王安認真但謹小慎微地道,「一百板子意味着什麼知道嗎?有沒有聽說廷杖?」
「就是皇城午門外的廷杖嗎?」
「對呀,那板子是用栗木製成,擊人的一端削成槌狀,且包有鐵皮,鐵皮上還有倒鈎,一板子下去,打板子的人若再順勢一扯,尖利的倒鈎就會把人身上連皮帶肉撕扯下來一大塊兒。」
「哎喲!」聽得士兵眼睛一閉,就像是他身上剛挨了一板子似的。
王安接着說道:「如果打板子的人不手下留情,不說是一百板子,就是二三十板子,人也受不了。想想皮肉連擊連抓,會被撕得一片稀爛。即便不死,十之八九的人也會落得終身殘廢。」
「這麼嚴重啊?」
「那當然了,要知道咱大明挨板子的最高數目才只有一百,但其實一百板子已無實際意義,因為通常打到五六七八十板子的時候,人差不多就死了,很少聽說有人挨一百板子還能存活。」
王安說這番話可並沒有誇張,他是依照大明廷杖的懲罰所說的。廷杖是對犯罪官員最嚴重的懲罰之一。
挨廷杖的人確實就有這麼慘,那還得看行刑人下手狠不狠呢,只要下手狠點兒,打一百板子指定要人命。
王安進行這樣一番遊說,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不希望馬棟挨這頓打。
畢竟朱翊鈞如此痛恨馬棟,不知道他下手狠不狠。萬一將馬棟打死或打殘了,那他這趟就白來完不成任務。
經他的了解,朱翊鈞一定要打,而馬棟也欣然接受,還不許士兵鬧事,夾在中間的人像王喜姐、邱橓他們,又都無能為力,眼看就要打了。
怎麼辦?王安初來乍到,總不能讓他一個人衝進去阻止吧?
況且若朱翊鈞知道他是朱翊鏐派來的,還不知道將他怎麼滴,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敢先找朱翊鈞的原因。
沒辦法,只得慫恿聒噪的士兵了。
鬧鬧更健康。
反正在他看來,馬棟絕不能挨打,還不知道朱翊鈞有何居心呢?
朱翊鈞心中的恨與不甘太多。
聽到王安的遊說,士兵着急了,而且着急的還不止與王安對話的那個,旁邊的士兵也紛紛追問。
「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
王安當機立斷地回道:「我們應該救馬將軍,不能讓馬將軍挨打。」
「這個我們很清楚啊!」
「不是馬將軍不讓嗎?」
士兵們嘰嘰喳喳,又是一陣聒噪。
王安擲地有聲地道:「馬將軍不讓那是他的心,可我們救他是我們的心。」
「對,小兄弟言之有理,我們不能讓馬將軍挨打。」當即有人贊成。
「可如果馬將軍怪罪我們不聽話怎麼辦?」當然也有士兵表示擔憂。
「法不責眾嘛,我們一起衝進去,事後王爺若追究或馬將軍責怪,都站出來便是,當前最緊要的是要救人。」
「小兄弟,是馬將軍手下的人嗎?」忽然有士兵疑慮地問道。
「這有關係嗎?我是為馬將軍好,也是為你們好。倘若馬將軍被打死或被打殘了,你們往後還有什麼好日子?且不說無法向皇帝爺交差,萬一海盜流寇來襲,試問你們有誰能領導?」
「小兄弟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我們出主意?」又有士兵追問。
「相信大家心知肚明,馬將軍並沒有罪,王爺懲罰他不過是為了泄憤,如果因為王爺一己之私而耽誤台灣大事,我們是不是也都有責任?」
「可我們這樣衝進去不是以下犯上也有罪嗎?」依然有士兵疑慮。
「事有輕重緩急,即便有罪,那是馬將軍的命重要還是我們的命重要?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着馬將軍挨打嗎?如今我們被阻擋在外,而王爺與馬將軍在府內,要打至少也得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打才叫公平公正吧?」
「小兄弟言之有理。」
「那我們還等什麼?衝進去救馬將軍吧!」王安一揮手。
「好,走!」
「走,衝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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