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第1190章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奴婢也不知道是煙還是鴉片。」王安愣了愣后,搖頭回道,繼而又問,「那萬歲爺,這兩者怎麼區分呢?」

怎麼區分?朱翊鏐也說不清,他又沒抽過鴉片,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不怕笑話,兩世為人,連煙什麼味道都不知道呢……

只知道兩者都對身體有害,但煙是合法的,鴉片是非法的;煙對身體危害較小,稍有毅力便可戒掉;而鴉片對身體危害大,一旦碰了,終身難戒……

至於到底怎麼區分?怎樣用語言描述出來,他發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對王安這種既沒見過又沒感受的,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想了想,朱翊鏐盡自己最大努力解釋道:「煙對人身體的危害是長期的、隱形的,除了咳嗽,短期內對身體的傷害不是很明顯;但鴉片不一樣,鴉片屬於毒品,吸食後會即時出現幻覺,行為暴躁,神志不清。」

王安點點頭:「哦,如果依萬歲爺的描述,那應該是煙而不是鴉片,因為馬將軍非常冷靜,頭腦還清醒著呢,只是時不時地會咳嗽。」

想着如果不冷靜,頭腦不清晰,那馬棟深愛王妃,是不是就會撲上去,那就不會如此痛苦了吧?

「除了呂宋煙,在那邊兒還有什麼發現?」朱翊鏐接着問道。

王安沉吟片許,回道:「沒有了,台灣或許真的需要女人。」

「為什麼會這樣說呢?」朱翊鏐調笑道,「好像你很懂似的。」

「奴婢不懂。」王安倒也不介意,「但奴婢斗膽問萬歲爺一句,男人很需要女人的時候是不是很容易激動、狂躁?就像發春的貓兒狗兒一般叫喚?」

「這……」把朱翊鏐問得一愣,男人寂寞的時候好像,確實是這種感覺。

「但萬歲爺,馬將軍得除外。」王安進而又補充道,「馬將軍很像《叫春詩》裏描述的那樣:`春叫貓兒貓叫春,聽它越叫越精神。老僧亦有貓兒意,不敢人前叫一聲。`馬將軍像詩里的那老僧,剋制力強,別人焦躁,他顯得特別冷靜。」

「那是一種責任。」朱翊鏐道。

「奴婢看馬將軍更像悶騷型……」王安咧嘴一笑,生怕朱翊鏐聽清了似的,快速說道,「馬將軍不像其他士兵,一經慫恿,只需三言兩語便能將他們的旺火點燃起來,奴婢這次多虧了士兵們。他們若有女人在身邊,肯定要冷靜很多,奴婢就不會那麼快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在那邊煽風點火了?」朱翊鏐敏銳地捕捉到話頭。

「……」王安不由得一滯,只顧著嘴上痛快過癮,說過火了……

但隨即,他神思電轉地回道:「萬歲爺,奴婢只是告訴那些士兵怎麼做,才對他們更為有利,可沒有煽風點火,他們都是明白人,誰也不傻,只不過因為缺乏女人,所以容易激動那麼一丟。奴婢是這麼想的。」

朱翊鏐本也沒打算追究,儘管王安剛才敘說時有聲有色像講故事一樣,但他明白「暴亂衝突中死去」那幾個字的背後肯定不知有多驚心動魄。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朱翊鏐一擺手:「好了,既然沒什麼要說的,就去司禮監報道吧。」

「那奴婢先行告退。」王安美滋滋地從東暖閣出來,直奔司禮監。

想着一不小心升為司禮監隨堂,而且還是跟着陳炬,誰不知道陳炬將來就是馮保的接班人?那他……

呵,呵,這感覺就一個字兒:爽。

……

對朱翊鏐而言,是一種解脫。因為考慮到台灣的戰略地位,必須儘快穩定發展起來,容不得朱翊鈞在那邊不思進取,還整天沒事兒找事兒。

他唯一放心不下感到為難的是,如何向李太后稟明此情。

當晚朱翊鏐投宿翊坤宮。

就寢后他才對鄭妙謹言及,「王安回來了,那邊的事已定。」

「哦,挺好的,娘那一關怎麼過?」鄭妙謹心有靈犀地問道。

「交給時間吧,不然怎麼辦?」

「你就保佑之懌肚子裏是龍胎吧,這樣能沖淡娘的憂緒。」

「你怎麼不見一絲傷感?」朱翊鏐問。

「我傷感什麼?第一與他沒感情,第二為了你,第三原本這就是政治。當初挾持他的時候,我就這麼說,你非得給他機會給他幻想。可他是你親兄弟,你怎麼也不見傷感呢?」

「我傷感什麼?第一與他沒感情,第二為了你,第三原本這就是政治。」朱翊鏐照葫蘆畫瓢地回道。

「瞧你油嘴滑舌的樣兒。」鄭妙謹雙眉向上一挑,「怎麼叫為了我?」

「你為了我,我自然為了你,這叫心心相印,夫妻同心嘛。」

「那你為何與他沒感情?外界誰不知道他很寵你?」鄭妙謹又道。

「寵我只是表面的呀。」朱翊鏐不假思索地回道,「但主要還是因為,我與他壓根兒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話你好像不止說過一遍。」鄭妙謹道,「可我就是不理解。」

「你認為我與他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當然不是。」鄭妙謹篤定地回道,隨即又補充一句,「可有時候我發現,你與我們都不像一個世界的人呢。」

「我的靈魂來自於四百多年以後,當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說什麼?」

「睡覺,睡覺……」

「你肯定有什麼事兒瞞着我。」鄭妙謹嘟囔著嘴,輕輕「哼」了一聲。

「對天發誓,絕沒有。」

「不信。」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的靈魂來自於四百年後,可這件事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又如何與你解釋?」

「靈魂來自於四百年後?」鄭妙謹凝眉喃喃地道,「靈魂來自於四百年後?與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你會不會回去?」鄭妙謹忽然又突發奇想地問道。

「回不去了,即便能回去也不回。」朱翊鏐將鄭妙謹攬進懷裏,心滿意足地說道,「這個世界多好呀,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美女有美女,還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施展自己的抱負。」

「你原來的那個世界不好嗎?」

「或許對其他許多人都很好吧,但對我不怎麼好,還是這個世界好,我更喜歡這裏。」朱翊鏐將鄭妙謹摟得更緊。

鄭妙謹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發現朱翊鏐似有些傷感,也就不再追問,但還是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

次日,朱翊鏐又一次將內閣幾位成員召到雲台議事。

申時行、王錫爵、王家屏,以及剛入閣的張學顏都來了。

第一件事就是設立台灣行省,此前與申時行已經溝通過。

除了申明台灣重要的戰略地位,朱翊鏐特意強調台灣主權,以及東南沿海疆土邊界的問題。

內閣幾位成員也都心知肚明,每當朱翊鏐這樣召集他們,說是議事,與他們商量,其實就是知悉。

都清楚朱翊鏐已經決定好了,可以提意見,可以反駁,但是無效,台灣行省馬上就要成為現實。

緊接着第二件事就是奴兒干都司的重新管制。朱翊鏐同樣強調了疆土邊界的明確問題,必須駐軍。

同時正式宣佈對張學顏的任命。

這時王錫爵與王家屏才明白,晉陞張學顏入閣的用意,原來是為了加強對奴兒干都司的重新管制——這是彰顯國力的最直接有效的體現。

不禁要問:大明這是要騰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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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大明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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