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立長生牌(求訂!求票!)
什麼?回去?
不僅朱翊鏐,就連張元德、付大海都是一愣,費了多大勁才將梁桂押到這裏啊!
好不容易將人抓來,居然沒問兩句就讓他回去?
最關鍵,此事牽涉到馮保,難道不需要找來對峙嗎?
就連梁桂自己都一臉懵逼,這就讓他回去?還懲罰他不?還需要他指證馮保嗎?
「娘。」
朱翊鏐喊了一聲,表示有話要說,卻見李太后一抬手。
朱翊鏐瞬間臉色一變,因為李太后抬手,不是示意他閉嘴,而是指向角落——那是一個他很熟悉但也很討厭的地方。
朱翊鏐嘆了口氣,看來將張元德帶進來,依然沒有擺脫被懲罰的命運。
但暫時還不宜和李太后據理力爭講理。女人生氣時,與她講理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況且此刻有外臣在,更不能與李太後起爭執。
朱翊鏐只好走到角落處,先乖乖地跪下了。
看得張元德幾個都是丈二摸不著頭腦,潞王爺揭穿梁桂的陰謀不是在救公主嗎?潞王爺有功,李太后高興才對呀!為什麼不讓潞王爺分辯卻讓他跪下?莫非李太后對公主的終生幸福漠不關心?
張元德或許不知,但付大海和陽康兩個清楚啊!李太后雖然在萬曆皇帝身上花的時間與精力最多,可並不代表她對其他子女就不愛。
愛絕對是一樣的。
這一點可以從李太后對潞王爺的態度中看出來。
三位公主也是她親生骨肉,怎會漠不關心不愛呢?
真心看不懂。
以致張元德、付大海、陽康心懷忐忑,擔心李太后是不是連他們三個也要一起懲罰。
的確,李太后這波操作讓人意想不到,第一次見識李太后的梁桂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更別說走了。
李太后平靜地道:「梁桂,讓你回去,你沒聽見嗎?」
「娘娘!」梁桂才剛剛掙扎著爬起來,又「噗通」一聲跪下去了。他帶着哭腔道:「微臣不敢啊!」
「為什麼不敢?」
「不敢欺瞞娘娘,此刻微臣的心亂作一團,極度恐慌。」
「恐慌什麼?」
「微臣一時糊塗,險些犯下滔天大罪,害怕潞王,害怕馮公公,當然也害怕娘娘。」
「害怕找你算賬嗎?」
「是,請娘娘恕罪!」梁桂又開始咚咚咚地磕頭,還一邊磕一邊說道,「若娘娘就這樣讓微臣回去,微臣心裏難以安定。」
「那你想怎樣?」
「微臣雖斗膽懇請娘娘放一條生路,但微臣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懇請娘娘責罰。」
李太后稍稍一滯,「那你先回去候着。起來吧。」
梁桂再次掙扎爬起,一顆心依然七上八下。
儘管他之前沒有見過李太后的真容,但李太后是什麼樣的人,他可自以為有着一定的認知!能夠代萬曆皇帝秉持國政十年,豈是一般普通女子?肯定是個狠角兒啊。
可此刻……都侵犯到她親生女兒的頭上,怎麼也不見動怒?
舐犢情深那可是天下父母的共同特徵啊,就像他,誰若敢侵犯他兒子,毫無疑問要找誰拚命。
所以,梁桂仍在猶豫。
李太后臉色一沉,斥道:「讓你回就回,還墨跡什麼,難道真想嘗嘗監獄的滋味才滿意?」
梁桂再也不敢猶豫了,躬身說道:「多謝娘娘的大恩大德!微臣銘記於心,若此生無以回報,來生必當以死效之!」
鏗鏘有力。
說完轉身離去,感覺這條老命算是撿回來了。
李太后隨即吩咐道:「小康子,你送梁桂出宮。」
「是,娘娘。」陽康應聲而去。
直到出了慈寧宮,梁桂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似的。
本以為被朱翊鏐押到李太後面前會受到重重的懲罰,可誰知竟安然無恙地放他回去,而且瞧李太后的意思不會再追究了。
梁桂因感念而回頭,駐足望着雕樓畫棟的慈寧宮。
「走吧,還愣著幹嘛?」陽康催促道。
「娘娘真好!」
「廢話。」陽康翻了一個大白眼,「娘娘的好還用你說?她在皇宮裏,可是被譽為`觀音娘娘再世`、`九蓮菩薩`的。」
「哦,難怪!難怪!」
「你就偷着樂吧,娘娘說饒過你,誰也不敢再找你麻煩了。還不快走?」
「多謝公公!能否再問你一個問題?」
「屁事兒真多!快問快問。」陽康不耐煩地一擺手。
「公公可知娘娘的生辰八字?」
「問這作甚?」
「娘娘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感激不盡,日後想必也沒機會再見娘娘了,待這番回去,我一定要給娘娘立一個長生牌,世世代代感其恩德,為她祈求福壽。」
梁桂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流露出對李太后無盡的敬仰之心。
讓陽康的心大有觸動,連忙將李太后的生辰八字告知。
「多謝公公!」梁桂生怕自己記錯了,手上一時又沒有紙筆,忽然心下一念,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將李太后的生辰八字一筆一劃地寫在他的衣服上。
看得陽康一愣一愣的,甚是不解地道:「想不到你這人還懂得感恩之心,可既有如此善念,為何當日要為你得了癆病的兒子娶公主為妻呢?明知那是在害公主,還不惜一切代價巴結馮公公為你促成。」
梁桂慚愧地道:「還不是因為愛子心切所以一時蒙了心智?」
陽康笑了笑:「那這樣說來,你還得為潞王爺也立一個長生牌,如果不是他及時拉你回頭,這條路你就要走到黑了,那你這輩子休想心安!」
「是是是,公公言之有理。」梁桂心裏頭雖然不同意,想着潞王爺豈能與李太后相比?但他還是連連點頭答應了。
見梁桂態度良好,陽康接着又誠摯地道:「我說話你也別不愛聽,瞧你兒子那般模樣,活不了多長時日,相信你自己心知肚明,否則你也不會冒險決定為你兒子娶公主沖喜。可若真娶了公主為妻,公主將為你兒子守寡后大半輩子,那你雖然是個好父親,卻成為人神共憤遭人唾棄的大壞蛋,相信這也不是你的本心!」
「確實是我一己之私,多謝公公一番好意開解!」
陽康搖頭說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才開解你,我是為了娘娘和潞王爺。娘娘的好不需咱多說,天下人有目共睹,反而是潞王爺,以我跟隨他的這段時間來看,想必外界對他有所誤會。」
「公公此話何意?」
「無論宮裏宮外,都說潞王爺囂張跋扈討人嫌,可有幾個人真正懂他?之前我也像絕大多數人一樣看法,可現在不同了。」
「如何不同?」
「潞王爺看起來咋咋呼呼,總是給人一種極不靠譜的感覺,可實際上他心細縝密,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不敢評論,但自從跟了他,每件事他都做得有板有眼滴水不漏。包括大鬧保定伯後裔梁世燊家,當然也包括大鬧你家。」
梁桂似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顯然,讓他一時像陽康那般認識朱翊鏐……不存在的。
陽康也看出來了,「哎!跟你說再多也沒用,你終究還是不認識我心中的那個潞王爺。」
梁桂將信將疑,沒有說話,但他至少確定:眼下的他還是向著自己兒子多些,他是不會真心感謝潞王爺的。
至於長生牌……人家是潞王,多立一個也無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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