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凌傑入中鼎!

第1119章 凌傑入中鼎!

西山壩的水,透過堤壩底部的出水口往外奔騰,飛濺萬千水花,在整個西山壩周圍都形成了一層水霧。

水聲澎湃。

唯獨兩個青年,站在堤壩之上,凝望彼此。

一個是當朝最不受寵的皇子,一個是當朝最大的死敵。

還有一個,是機緣巧合出現在這裏的看客魏清雪。

四目相對,凝視良久,誰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就這時候,水面上忽然傳來一陣「嘩啦」的聲音。

凌傑和夏岩同時轉頭看去。

只見凌傑那沒有放餌的魚鈎,居然掛着一隻紅色的大鯉魚。

大鯉魚死死的咬着魚鈎,尾巴晃來晃去,也不知道在幹啥。

魏清雪上前一步,輕聲道:「公子,魚兒上鈎了。還是一條大鯉魚嘞。」

凌傑順勢收桿,大鯉魚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最後穩穩的落在凌傑手裏。青衫少年小心翼翼的拉出魚嘴裏的魚鈎,為魚兒撫平傷口。

這大鯉魚很漂亮,有兩個很大的觸鬚,

一張一合的魚嘴還帶着幾分可愛。

凌傑忽然笑了一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這個傳說原來是真的。不下餌的鈎,也能釣到魚。真是奇了。」

魏清雪道:「公子,你烤魚的功夫不錯,不如把它烤了吃吧。」

魏清雪純屬沒話找話,蓋因凌傑和夏岩互相凝視彼此的氣氛太令人窒息了。魏清雪有點受不了。

凌傑搖頭:「算了,鯉魚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再說了,這大鯉魚懷孕了,讓她好好的守護自己的孩子吧。」

凌傑重新把鯉魚扔進水裏。

「嘩啦!」

水面嘩啦一聲,大鯉魚沖凌傑張開嘴,搖晃了幾下尾巴,約莫在感謝凌傑放生。然後興高采烈的遊走了。

青衫少年轉過身來,沖夏岩道:「殿下,天下父母,守護自己的孩子的心都是一樣的吧。」

夏岩道:「是,天下子女守護自己母親的心也一樣。」

夏岩把父親給忽略了。

凌傑道:「我等你的答案。」

凌傑重新拋下魚鈎,在堤壩上坐了下來。

釣魚?

凌傑沒那麼清閑。

大鯉魚上鈎后凌傑所說的話,都一語雙關。大鯉魚如果是蘇貴妃的話,那麼夏岩就是大鯉魚腹中的孩兒。

夏岩的處境很艱難,沒有這份天功的話,母子很難善終。

夏岩聽懂了嗎?

當然聽懂了。

許久后,夏岩道將:「凌傑,我有兩個疑問。」

凌傑淡淡道:「殿下請說。」

夏岩道:「第一個疑問,如果我今天不同意你的建議呢?你就不怕我傳訊么?還是說,你確信自己有能力控制這裏的局面?」

凌傑道:「在和你聊天之前,我覺得我有十成的把握控制場面。」

夏岩道:「現在呢?」

凌傑道:「六成把握。對我來說,無論風險多大,我都必須來。」

夏岩道:「第二個疑問,諸皇子這麼多,朝中大臣也這麼多。為什麼是我?」

凌傑道:「因為蘇慕容是你的小姨。我知道你想問第三個問題。我一併回答你吧。如果你和蘇貴妃這一次沒有來中鼎城。那麼我會找夏東王。因為他現在落魄,即將失寵。需要這份天功。」

凌傑一口氣說完,繼續垂釣。

夏岩最終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記住,我之所以答應你,不是因為我要這份天功,我選擇了而裝瘋賣傻以求存,那就不需要什麼天功。我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再生靈塗炭。今晚運送糧草軍械回中鼎城的時候,你混入運輸隊伍里,跟我去中鼎城。」

凌傑很激動,捏著魚竿的手都有點在發抖。他強行忍住心中的激動,深深道:「好。」

夏岩轉身走上河岸,並未回頭,而是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不會發大水,對吧?」

凌傑笑道:「不會。」

夏岩走了。

身形進入林子裏,眾禁衛軍列隊整齊,跟着夏岩一起走了。

呼!

凌傑深呼吸一口氣,順手把魚竿扔進了河裏:「魚兒走了,留着魚竿也就沒用了。」

魏清雪渾身鬆弛下來,連忙道:「公子,剛剛我差點壞了你的大事,對不起。」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魏清雪真正的感覺到凌傑的強大魄力和超凡意志。心中對凌傑多了幾分敬重,說話也就客氣了許多。

凌傑道:「無妨。這一切本來你不應該知道的。」

魏清雪道:「公子請放心,今天這裏發生的,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句,否則,天打雷劈。」

凌傑道:「誓言這種東西,我從來就不相信。既然你知道了這一切,那麼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魏清雪知道事關重大,恭敬道:「是。如果離開公子半步,我自己會滅了我自己。以證清白。」

凌傑站了起來:「算你還算懂事。走吧。去準備一下。今晚入中鼎城。」

凌傑進入密林,開始下山。

魏清雪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就這時候,魏清雪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一條緊急的求救信息。

魏清雪頓時面色發白。

凌傑好奇問了一句:「怎麼了?」

魏清雪咬牙道:「郭相他們知道李老被謀害,此刻正在李老的住處嚴刑拷問我二叔和爺爺。白公子也被郭相給拍死了。只怕我爺爺要受不住了。」

驚慌失措的魏清雪很想求助凌傑,但好幾次話到嘴邊都沒說出來。

凌傑嘆了口氣:「誒,都是你爺爺這個裝比貨惹出來的亂子,本來我都為你魏家安排好一切了。」

魏清雪啞聲道:「公子,現在怎麼辦?萬一他們把你供出來,事情就不妙了。」

凌傑道:「不打緊的。你都知道了這消息,想來夏岩也知道了。他會去處理。」

魏清雪半信半疑道:「他會么?」

凌傑道:「在我見到蘇貴妃之前,他不希望我出事。」

魏清雪道:「可他並不知道你殺了李老啊。」

凌傑道:「他已經猜到了。」

魏清雪很吃驚:「你什麼都沒說,他也能猜到?」

凌傑道:「他比我想像的要聰明的多。只不過,沒辦法把李老的死安排給楊鼎父子了。」

說完,凌傑不再言語,一點點的往山下走。魏清雪緊跟在身後,不敢說話。

……

東流大酒店。

郭相讓人當眾對魏珍魏福宇魏羽三人嚴刑拷打,當日參加李老宴席的另外十多個賓客也都紛紛被帶過來用刑拷問。

郭相發明的刑罰刑具,當真十分可怕。比如有一個大胖子,因為沒說出什麼信息,結果十個手指甲被拔掉,往裏面刺入鋼釘進行攪拌。

大胖子當場就被疼死了。

另外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也算是東流城的豪門千金,因為一直想要攀附羽公子,那一天也參加了宴席。結果郭相一點兒也不同情女人,反而給女人拿來一面大鏡子,然後當着女人的面,一刀一刀的劃破女人的臉。扭曲女人的身體。

這簡直是在不打麻醉的情況下,給人做人皮整容手術。

女兒後來受不了這種折磨,撞牆而去。

其他人,無一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受到刑罰最重的就是羽公子爺父孫三人。

魏珍和魏福宇倒是硬骨頭,畢竟是修鍊有成經歷無數生死的強者,知道此刻應該做什麼。自然不會亂說話。而羽公子雖然是個軟骨頭,可是被凌傑在他的腦海之中加持了精神界之力。

他一直在跪地求饒,可一直說不出來啊。

「看來你們是打算死扛到底了。」郭相冷哼一聲:「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真相,否則我滅魏家滿門。」

三人跪在地上哀求。

「哀求又有什麼用?」楊朝一步走了上去,直接一腳踢碎了羽公子的腦袋。

「嘭!」

羽公子當場腦漿迸裂,瞬間斃命。

「不!」

魏珍撕心裂肺的咆哮著,猛的撲倒羽公子身前,心態直接炸了:「這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啊。小羽……」

魏福宇看在眼裏,疼在心中。

他知道,這一切都因為自己裝比釀成的結果。原本凌傑都計劃好了護著魏家。結果因為自己的莽撞,錯失了大好機會,還給魏家帶來滅頂之災。

殺了羽公子,楊朝感到分外得意:「郭相都發話了,如果你們不說出實情的話,我立刻滅了魏家滿門!」

魏珍淚流滿面,幾乎嘶吼著:「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就算滅我魏家滿門,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啊。」

楊朝趁勢道:「還敢抗命,那就不客氣了。來人啊,立刻給我圍住魏家。把魏家上下所有人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楊氏家族早就看魏家不爽了,現在藉著郭相的威壓,迫不及待要將魏家趕盡殺絕。

就這時候——

「住手!」

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夏岩帶着數十個禁衛軍從外面走了進來:「郭相,還請你把人都給放了。」

郭相冷哼一聲:「他們和李老的死有關,我怎麼可能放人。」

楊朝幫腔道:「不錯,李老死在東流城,魏家身為東流城之主,必須負起這一切的責任。李老乃是國政院的一級監察使,何等身份?殺魏家滿門都算是輕的了。」

面對十四皇子的命令,大家壓根沒往心裏去。還公開抵抗。

按照往常的慣例,夏岩面對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敢多說半個字。但是今天,夏岩並未退縮,反而據理力爭:「如果你們找到了魏家誅殺李老的鐵證,滅魏家滿門,那自無不可。但現在,你們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就要滅人家滿門?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敗壞朝廷重臣的名聲,敗壞帝國的聲望,也敗壞了我父皇的聖明。到時候天下人知道了,都會認為帝國是一群不講理的土匪,惡徒!這個責任,你們承當的起么?」

這話一出,郭相和楊朝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對夏岩刮目相看。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平時木訥膽小的夏岩,居然能說出這麼有威懾力的話。

這麼大的帽子扣在郭相頭上,饒是他高居帝國丞相,也有點頂不住了。

夏岩繼續道:「你們一個是地方的藩王,一個是朝中丞相府丞相,出門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帝國的顏面。父皇素來推行仁德之政,你們這樣僅憑猜測就生殺予奪,會破壞父皇和朝廷的顏面。破壞天下人對朝廷的印象。」

夏岩說的很嚴肅,言辭犀利。

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楊朝正要反抗,忽然被楊鼎拉了一下,楊朝只好閉嘴。

楊鼎到底是老狐狸,他已然意識到,今天的夏岩不太一樣了。不管人家曾經如何被人嘲諷排擠,不管夏皇多麼厭惡他。但人家是皇子。

皇子一怒,一般的朝臣哪裏頂得住?

郭相往後退了一步,道:「殿下言重了吧。我這不是正在嚴刑拷問么?」

夏岩冷冷道:「魏家是東流城的副城主,也是朝臣。沒有任何證據就對朝臣動大刑?帝國那條律法規定了可以這樣操作?還是你郭相認為自己的意志可以凌駕於國法之上?」

嘶!

郭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怎麼都沒想到一直裝瘋賣傻的夏岩,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原本無比蔑視夏岩的郭相,第一次感到額頭冷汗直流。這麼大一定帽子扣在頭上,他身為丞相也頂不住啊。

這要是被捅到朝堂上,夏皇肯定要問罪於他。

一時間,郭相愣住了,遲遲說不出話來。

夏岩繼續冷冷道:「再說了,魏家剛剛完成了督辦糧草一事,為帝國大軍東征立下汗馬功勞。這是我帝國的功臣,父皇都要親自嘉獎,以彰顯仁德。你們倒好,沒有任何證據就對這樣的功臣動大刑。我會在父皇面前參奏你們。」

這話一出,郭相的心態都不淡定了,連忙道:「放人。」

說完,他還覺得不夠,親自給魏福宇和魏珍兩人鬆綁,還為兩人治療。

完成這一切后,郭相恭敬的走到夏岩身邊,抱拳道:「殿下說的極是,剛剛是我過於着急了。我現在就善待魏家上下,還請殿下在夏皇面前,不要參奏老朽。」

郭相真是怕了。

要是夏岩如實參奏的話,他都不敢想像夏皇會怎麼對他。

「哼!」夏岩哼了一聲:「雖然我在你們眼中是個廢物皇子,但我身為皇子,也絕對不會眼看着你們敗壞帝國的名聲。擾亂朝綱。」

留下一句話,夏岩帶着禁衛軍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下一群蒙比的眾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郭相立刻道:「來人,帶這些人下去治療。特別要好好治療魏福宇和魏珍這兩個功臣,至於其他死的人,厚葬。」

「是!」

無數小弟紛紛照做。

大廳里,只剩下郭相陳玉琴和楊鼎父子四個人。

四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楊朝面色發白:「郭相,這夏岩不是個廢物么?怎麼剛剛說話的時候思路這麼清晰,還有一股讓我都感到害怕的氣息。着實把我給嚇到了。」

郭相喃喃道:「此事的確很強奇怪。夏岩素來就是個廢物,從不干涉朝堂上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些年來他裝瘋賣傻,才能免受太子的打壓和爭對。他和蘇貴妃才能夠在朝堂上生存下來。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奮起反抗,着實很反常。」

楊鼎略顯擔心的道:「郭相,他不會真的去夏皇面前參奏我們吧?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公開拿出來說,只怕我們都要受到責罰。」

郭相沉聲道:「如果在平時,我倒也不擔心他去陛下面前參奏我等。只是最近我們的處境很不妙啊。東鼎之戰輸的陳徹底,我和楊鼎要承擔最大的責任。再加上之前我出使夏東王府的時候,還把帝國東部一百零八個行省給弄丟了。這時候如果再惹得夏皇心法,夏皇一怒之下就把我們給處理掉了。無尺寸之功,哪怕身居高位,也如履薄冰啊。」

楊鼎深以為然:「我也有這樣的擔心。眼下我們如何是好?」

郭相道:「一切按照殿下說的去做吧,好好安撫殿下的心,不要再做任何悖逆殿下的事情了。否則,殿下一怒,真的會參奏上去。這樣一來,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楊朝道:「我真有些不服氣啊。一個廢物皇子而已,居然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郭相忽然喝道:「放肆!楊朝你休得胡言亂語,莫要害了大家。夏岩再怎麼窩囊,人家終究是皇子。豈是你我能非議的?除了夏皇之外,沒人可以處置皇子。哪怕是個廢物的皇子。」

楊朝頓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下連忙抱拳道:「抱歉,剛剛是我失言了。不過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夏岩這一次態度這麼剛硬。」

郭相道:「有疑問歸有疑問,切記不可胡言亂語了。我也覺得奇怪,大家繼續盯緊夏岩就是了。好了,大家去準備今晚搬運糧庫的事情吧。」

楊朝道:「難道李老的死,就這麼算了嗎?」

郭相道:「事到如今,只能作罷了。除非能找到李老死的實證,否則不要亂來了。另外,殿下今日阻止我們調查李老的死,那就代表着他包攬下這件事了。回頭夏皇追究下來,我們也可以藉此推給殿下。」

楊朝大喜:「還是郭相高明。如此我就放心了。」

……

魏家府邸。

魏珍和魏福宇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了,郭相派過去治療的人也走了。不過房間里躺着魏羽的屍體。

給魏家上下帶來一股說不出的陰霾。

魏珍捏著拳頭,嘶吼著:「父親,楊朝那個混賬殺了小羽,我魏珍發誓要滅了楊氏家族。把他們滿門都給殺個精光。」

魏福宇靜靜的站在魏羽的屍首旁邊,面容獃滯:「楊氏家族有郭相和太子撐腰,怎麼滅?」

魏珍冷冷道:「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魏福宇道:「清醒點吧。靠我們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對抗楊氏家族。雖然東鼎之戰他們失敗了,楊氏家族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也藉著這一次的機會。楊家的利益生死,和太子郭相緊緊的綁在了一起,加上一個夏東王。有這三巨頭給楊家撐腰,我們和螻蟻沒什麼區別。」

魏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難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不!我咽不下愛這口氣。」

魏福宇喃喃道:「你說的對,我們魏家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凌先生了。之前是我太裝比大意了。現在我才意識到,只有凌先生才能為我魏家伸張正義。」

魏珍道:「可之前我們已經和凌先生決裂了。雖然你把家主的大印交給了魏清雪,讓她去求得凌先生的原諒,但我看上次凌先生是真的生氣了,他未必會原諒我們啊。」

魏福宇嘆了口氣:「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魏清雪能為我魏家續命。還好,這一次你我扛住了刑罰的拷問。否則,我們和凌先生之間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魏珍道:「為何殿下會站出來幫我們說話啊?」

魏福宇搖頭:「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殿下為我們出面,我們已經死在郭相手上了,真是危險啊。」

兩人驚魂未定。

許久后,魏福宇道:「好了,好好準備小羽的喪事吧。」

魏珍道:「那決堤拖延他們搬運糧庫的事情?」

魏福宇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腳步聲。

卻是魏清雪走了進來。

「清雪,見過二叔,爺爺。」魏清雪微微抱拳行禮。

魏珍激動上前道:「小雪,凌先生是否原諒我魏家了?」

魏清雪點了點頭:「算是吧。我知道東流大酒店發生的一切了。不過我不能在這裏久留。小羽的喪事我也沒辦法參加了。我來是給先生帶話。」

魏珍道:「只要魏家有救,參不參加小羽的喪事都不重要了。你快說,凌先生讓你帶什麼話?」

魏清雪道:「第一,凌先生對小羽的死表示抱歉。他說他也有一定的責任。但他不能親自來這裏。讓我帶他給你們道歉。」

魏珍和魏福宇對望一眼,眼睛裏流露出濃厚的激動之色。

凌傑能原諒魏家,他們就很知足了。

魏清雪繼續道:「第二,他知道你們想要決堤拖延糧庫搬運。先生說你們放棄這個想法,讓他們搬走就是了。」

魏福宇立刻道:「好,我們都聽凌先生的。可李老畢竟死在東流城啊,我擔心郭相他們會繼續追究。這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這方面的計劃?」

魏清雪道:「先生說了,讓你們什麼都不要做。他會安排好一切。只要你們魏家上下聽從先生的吩咐,他保證我魏家可以擊敗楊氏家族。」

魏福宇激動的不行:「好,我們都聽先生的!」

上一次,凌傑說了同樣的話,奈何剛剛從中鼎城趕回來的魏福宇非要裝比,結果釀成大禍。現在,再次聽到凌傑說這樣的話,他如獲至寶。

魏珍也點了點頭:「我們魏家上下,一定配合凌先生。先生可還交代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魏清雪搖了搖頭:「先生交代過我,要我寸步不離的跟在先生身邊。否則,魏家就沒了。我回來報信這會兒,還是先生特許的。生怕你們做出糊塗事來。」

說完,魏清雪直接跪在魏羽的屍體旁邊,三拜九叩行大禮。算是奔喪行禮結束。隨後,魏清雪再次轉頭,沖魏福宇和魏珍三拜九叩行大禮。

「二叔,爺爺,我得走了。你們好好保重。一定要遵從先生的吩咐。」魏清雪轉身走向大門口。

魏福宇追了上去:「清雪,之前的事情是我太糊塗了,差點破壞了大計。我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

不用說也知道,魏清雪這一次去求得凌傑的原諒,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魏清雪腳步微微停了下來,並未回頭:「我是魏家的人,你們把家主的大印託付給我,我為魏家做點事情,理所應當。爺爺不必這麼客氣。」

魏福宇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上門面見凌先生,給先生道歉。撫平先生的怒火。」

魏清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轉告先生。」

魏福宇道:「對了,你覺得凌先生可靠么?」

魏清雪愣了一下,並未說話。

魏珍這時候走了上來:「清雪,你要理解你爺爺的擔憂。凌傑怎麼說都是帝國的大敵。我們選擇站隊凌傑這邊,意味着我們魏家沒有回頭路了。你和凌傑接觸的比較多,你要給我們一個準話啊。」

魏清雪沉凝許久,道:「凌先生的勢力,遠比你們想像的要強大的多。他的膽略,智慧,計謀,意志,都遠超你們的理解。好好的支持凌先生,我相信魏家,有未來。」

留下一句話,魏清雪急匆匆的走了。

這些話都是魏清雪的親身體會。

見識了凌傑和夏岩的談判,魏清雪深深的意識到,跟着凌傑,會看到希望。

……

東流大酒店。

雲嵐住處。

凌傑在這裏為雲嵐做午餐。

每一分食材,凌傑都精心準備着。

豌豆籽,茄子,莧菜,五花肉,燉排骨……

凌傑做飯,是一种放松,一種享受。

而雲嵐似乎很喜歡站在一邊看着凌傑倒騰這一切。過不多時,飯菜上桌,雲嵐已經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凌傑坐在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痴痴的看着這一切。

雲嵐稱讚連連。過不多時,海瀾走了進來。

今天的海瀾打扮的很華貴,一件高檔的真絲系帶長裙,包裹着一個近乎完美的魔鬼身材。配上高跟鞋,驚魂動魄。

她海藻般的長發飄灑在肩膀上,分外妖嬈。

海瀾很走到雲嵐身前,很有禮貌的雙手交疊放在右側腰間,微微欠身:「海瀾,見過雲奶奶。」

凌傑一再囑咐過的事情,海瀾不得不慎重。

雖然海瀾的實力很強!

但她終究不是鬼月大祭司,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雲嵐身上釋放出來的一股無形的威壓力。若非實力足夠,根本感覺不到雲嵐身上的強大氣息。

海瀾都搞不明白,凌傑在什麼地方找來這麼強大一個存在?此人比之鬼月大祭司,似乎也差距不是很大啊。

這等強者,海瀾都生平少見。

雲嵐繼續吃着飯,也沒多問,隨口道:「坐下吃飯吧。」

凌傑給海瀾拿來一副碗筷,海瀾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嗯,真的很好吃呢。公子你這手藝絕了。」

凌傑輕笑道:「好吃就多吃點。」

海瀾吃得胃口大開:「你不吃么?」

凌傑道:「我喜歡做飯給別人吃,因為我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做的飯菜有多好吃。」

海瀾一陣無語,飯後大家紛紛放下碗筷。海瀾似乎有話要說,幾次欲言又止,又擔心一旁的雲嵐。

凌傑道:「有話直接說,雲奶奶不是外人。」

海瀾點點頭,道:「我一路跟隨魏清雪,也探聽到她和魏福宇魏珍的所有對話。一切如常。她此刻就在東流大酒店一樓大廳等候。我已經讓人看着她了。」

凌傑點點頭:「好。」

海瀾微微皺眉道:「公子,一個魏清雪,值得你這麼費心費力么?」

凌傑道:「魏家雖然實力不是很強,但是在整個帝國東部,算是僅次於楊氏家族的第二大豪門了。我還需要魏家未來取代楊家,為我穩住帝國中部的局面,甚至有可能的話,我還要推動魏家成為帝國中部七十二大行省的執掌者。」

海瀾吃驚不已,她怎麼都沒想到凌傑的野心這麼大。

海瀾道:「讓紅盟府過來提領帝國中部不好么?」

凌傑道:「不行,紅盟府的目標太大了,能穩住帝國東部的盤子就不錯了,絕不能繼續往西再領帝國中部。我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家族,在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暗中為我提領帝國中部。當然,這是最好的情況。」

海瀾道:「我明白了。」

凌傑道:「糧庫開始搬運了吧?」

海瀾道:「是的,運輸大隊開始搬運糧庫物資了。」

凌傑道:「負責人是誰?」

海瀾道:「還是魏家。郭相忽然做出的決策。讓魏家負責本次搬運事務。另外東流城的李建恆等人也參加了運輸大隊。」

凌傑道:「搬運隊伍一共多少人?」

海瀾:「配合大型運輸工具,一共有三萬人參加運輸。」

凌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也差不多要動身了。趕在最後一批運輸隊伍出發之前,我們混進隊伍里。」

海瀾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凌傑點點頭,隨後沖雲嵐道:「雲奶奶,我要去中鼎城了。不知道雲奶奶是否願意跟我一起去?」

面見夏皇,關係重大,凌傑不得不提出邀請。

為了確保凌傑的安全,必須有海瀾和雲嵐在場。

當然,如果雲嵐拒絕的話,凌傑也沒辦法。

紅盟府那麼多人,凌傑唯一無法使喚的也就是這位雲嵐了。

雲嵐吃着一碗排骨湯,讚不絕口:「我發現啊,現在已經離不開你的廚藝了。你去哪兒,我都得跟着了。」

說的輕描淡寫。

凌傑卻十分感動:「多謝雲奶奶。這一次去中鼎城分外危險,可能會遇見夏皇……」

凌傑覺得有必要提示風險,不想雲嵐直接道:「我對別人沒興趣,我只想吃你做的飯菜而已。其他的就不必多說了。」

什麼是強者?

這就是。

連夏皇她似乎都不怎麼放在眼裏。

凌傑點點頭:「好,那我就不說了。我去收拾碗筷,然後我去交代一下。」

凌傑打包了一份飯菜,放在保溫桶里,遞給海瀾:「把這個給魏清雪吧。」

海瀾愣了一下:「公子,有必要對她這麼好么?」

凌傑道:「她可是我未來定鼎帝國中部的第一號人物。需要恩威並施。你去吧。」

「是。」海瀾沒多說,提着保溫桶便走了。

……

東流大酒店,第六十七層。

大會議廳。

三百多名祭司府的子弟出現在這裏。

三位班長,陳子靜,李彌月,陳霄,吳道子,百花,雙生暗影等人都在場。

大家進入東流城以來,還是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召喚大家來的是陳子靜和李彌月。

大家議論紛紛,以為有什麼大行動,十分興奮。

衛錚忍不住問道:「陳長老,莫非今天有什麼行動么?」

陳子靜道:「還不知道,少主讓我們集合。大概率有重大的事情宣佈。周圍稍安勿躁。」

過不久,凌傑走了進來。

全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凌傑來到首席位置,沖大家壓了壓雙手,道:「諸位,今天的確有大事要宣佈。時間倉促,我就直接說重點了,我已經和夏岩接觸上了,談的還可以,今天傍晚時分,我會進入中鼎城,由夏岩引薦我去見蘇貴妃。」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興奮得很。

凌傑道:「為了確保談判成功,諸位留在這裏。一切聽從李彌月和陳子靜的命令行事。我會和他們隨時保持聯繫。請諸位這裏等待我的消息。如果談判破裂,你們立刻撤退。返回中東城。」

這話一出,群情反對。

紛紛表示要跟着凌傑一起去中鼎城。

韓墨,陳子靜反對的尤其劇烈。

凌傑看在眼裏,心中十分感動,道:「諸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是去和談的,不是去打仗。去的人太多,反而顯得我們和談的誠意不足了。這並不是平等的和談,而是強弱和談,我們是弱者,得拿出一個姿態來。」

這話一出,大家都冷靜了許多。

陳子靜道:「好了,諸位就聽少主的吩咐吧。」

大家不再執拗了,只是看凌傑的眼神充滿了擔憂。他們都知道,紅盟府的存亡,就看這一次凌傑隻身進入中鼎城的效果了。

一番寒暄之後,凌傑拍了拍李彌月和陳子靜的肩膀:「這裏就拜託你們了。好好隱藏自己,不要被人發現你們的存在。」

「諸位,事不宜遲,我得走了。一切都拜託大家!」凌傑再次沖大家九十度行禮,然後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翰墨忽然大聲道:「少主,你一定要凱旋歸來!不然我韓墨和夏皇拼了!」

「少主,你一定要凱旋歸來!」

「……」

凌傑愣了一下,隨後回眸笑道:「我會的!我還想和你們痛飲三百杯呢。」

……

黃昏,夕陽西下。

一輛運輸大卡車從東流城出發,直奔中鼎城而去。

凌傑,雲嵐和海瀾三人坐在駕駛艙,向著中鼎城,行駛而去。

這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車,卻成為了決定紅盟府存亡的希望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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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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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凌傑入中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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