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完了，天要變了！
這個時間段，對整個秦川和大夏帝國來說，都是最關鍵的時期。
一方面，夏皇公開釋放華太后，還加封！
外人可能不知道內情，只當夏皇是個大孝子！
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在盛讚夏皇仁德寬厚。
然而，很少人有人知道，夏皇這麼做多半出於無奈。根本原因是秦川對夏皇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夏皇不得不答應。
可惜，人們並不關注核心。只在乎具體的表象。
身為帝國總都督的夏正歌，兼職相國令的相國岳東樓，帶着阡陌和朱鐵成等人快速趕往通天城，進行最後的談判。
舉過上下所有人，無不在關心秦川的局面。
誰都知道，秦川的局面已經到了臨界點。
飛龍城一路橫推秦輔城和通天城，幾乎把整個秦川一百零八個行省攬入懷中。
一旦秦川脫離大夏帝國的掌控，後果不堪設想。
秦川和紅盟府不同。
當初紅盟府統御帝國東部一百零八個行省，裂土稱王。一度引起巨大的動蕩。然而紅盟府的實力和大夏帝國相比，差距太大了。
這就註定了紅盟府不可能久存。
但秦川背後不但有飛龍城，還有秦川聖殿這個巨大的靠山啊！
一旦秦川獨立，大夏帝國幾乎很難再把秦川收入囊中。
整個大夏帝國也就從此分崩離析了。
夏正歌，岳東樓，阡陌和朱鐵成等人的心理壓力很大。
他們第一時間來到通天城談判。
然而，通天城沒有給他們一個確定的答案。
只是告訴他們等待。
夏正歌他們哪裏等得了？
二話不說，他們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秦川聖殿。準備親自面見聖姑，希望從聖姑的口中得到確切的答覆。
四人進入秦川聖殿後，被安排在一個獨立的大院子裏。
招待他們的人只是趙飛龍。
夏正歌多次表示要儘快面見聖姑，談妥秦川之事。
奈何趙飛龍給的答案冷冰冰的——聖姑閉關修鍊，事務繁忙。還請你們在這裏繼續等候。
留下這樣的話，趙飛龍都轉身離開了。
四個人氣的直跺腳。
朱鐵成更是按捺不住：「欺人太甚！趙飛龍不過就是區區一個飛龍城的城主。居然也膽敢用這著這樣的口氣對總督和相國說話。簡直豈有此理！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相國岳東樓倒是顯得很淡定：「朱鐵成，打狗還要看主人。趙飛龍雖然是個螻蟻，但他背後的主人卻來歷不凡。還是忍忍吧。」
朱鐵成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道：「相國大人說的這些道理，我又何嘗不明白。只是……陛下已經答應了秦川聖殿的要求。按理說秦川聖殿的人應該立刻出來談妥才是。他們一而再的拖延，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我是擔心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啊！」
這話一出，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了。
長期以來，他們內心都有同樣的疑慮，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現在朱鐵成直接把最後一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大家陡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岳東樓深深皺眉道：「是啊，這也是本相最擔心的地方。秦川聖殿素來神秘，這一次貿然爆發秦川之戰，雖然理由和借口我們都理解。但我總感覺背後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似乎有什麼真相是我們所不知道的。如果這一次都談不妥，只怕秦川之戰就要徹底不可收拾了。輕則秦川獨立，重則引起另外兩大聖殿的反撲，三大聖殿，各自裂土稱王。如此一來，我大夏帝國豈不是分崩離析了？」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冷汗，順着每一個人的臉頰不斷的往下掉。
就連夏正歌和阡陌這樣的絕世大佬，此時此刻都感到十分緊張。
他們先後兩次代表帝國，全權負責秦川之地的談判事務。
如果說之前爆發秦川之戰的失敗原因，可以完全歸結在太子夏臨朝身上的話。那麼這一次……如果還失敗。那麼他們幾個人就是罪魁禍首了。
到時候，陛下嚴懲！
罷免官職都算是輕的，嚴重的話，可能直接入獄受刑。甚至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你們幾個主要的談判官，造成了帝國分裂的下場！
這樣的罪過，他們根本承受不起。
一直沉默的阡陌，這時候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朱鐵成的話雖然直接，卻不無道理。相國大人所言的事情，我們不得不防。如果秦川聖殿的人一直不接見我們，後果會越來越嚴重。」
夏正歌道：「不錯，此刻舉國上下的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們。盯着秦川之地的時局。這個地方已經爆發了驚天動地的大戰，多拖延一天，天下萬民的心就多一絲的憂慮。他們會也來越擔心帝國是否沒有能力處置秦川之事。一旦此事形成一個天下定論，那麼……秦川獨立，也就理所當然了。」
大家心理壓力很大。
沉默了片刻，夏正歌詢問岳東樓：「相國，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乾等著吧？」
岳東樓道：「總督大人所言不錯。我細想前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這可能會給秦川之地造成致命的傷害。」
夏正歌多然大驚：「什麼細節？」
岳東樓道：「陛下的聖旨，下的太快了！」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冷汗直流！
細思極恐。
岳東樓繼續道：「我們回朝之前，聖姑給我們兩個選擇——要麼釋放華太后，要麼繼續爆發秦川之戰。陛下知道這個消息后，權衡考慮，選擇了前者。按理說，陛下釋放華太后的聖旨，應該是等到秦川之地的合約簽訂，等飛龍城退軍之後再行頒發最為妥當。然而現在陛下先頒發了釋放華太后的聖旨。這就失去了對秦川聖殿的制約。聖旨，那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絕對不能朝令夕改。諸位不妨細想一下，現在秦川聖殿就算不答應和談，我們又能如何？難不成陛下還能收回聖旨嗎？」
全場死靜！
沒有任何一個人說的出話來。
這個問題，太嚴重了！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擔心秦川之戰繼續擴大這件事上。並未在意這個細節。
現在仔細想來，太可怕了。
夏正歌深深皺眉：「相國大人說的極是。只是之前怎麼就沒有人提醒陛下呢？現在秦川聖殿之所以不着急接見我們，就是因為知道陛下頒發了這樣的聖旨啊。我甚至懷疑，秦川聖殿有進一步擴大戰事的打算。未來，他們要的是秦川獨立。」
朱鐵成的臉都青了。
若真是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岳東樓道：「之前都是我們情緒太過繃緊，沒有思慮周全。現在想來，我們犯下了大錯。只不過，我感覺陛下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他在做這個決定之前，肯定也想到了這一層。不知為何，陛下也沒有明言，直接就做出了決定。聖意，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夏正歌道：「相國大人，你是說陛下也在試探秦川聖地的意思？如果秦川聖地還敢出爾反爾，那就為陛下親征提供了十足的借口？」
朱鐵成十分吃驚：「陛下要親征秦川？」
大家說着說着，發現秦川的局面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原本他們以為這一次來秦川和談，成功是大概率的事情，期間也不會遇到什麼太大的波折。
現在看來，他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岳東樓道：「有這個可能。陛下高瞻遠矚，從來就不是衝動的人。秦川聖殿不接見我們，等待舉國上下民意沸騰。而陛下似乎也在等秦川聖殿的決定，如果秦川聖殿不答應，陛下只怕要爆發雷霆之怒，親征秦川。這應該就是事情的核心，我們此前並沒有想到這些。」
夏正歌深以為然：「相國大人說的有道理。那麼，現在我們該如何？」
岳東樓道：「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帝軍府的百萬大軍已經陳列在通天城外，在兵力上，我們已經佔據了優勢。如果秦川聖殿真的要進一步擴大戰事，我們還是有優勢的。就不知道秦川聖殿會投入多大的兵力。」
大家感到十分氣餒。
面對這麼緊急的情況，他們發現自己什麼做不了。
只能等待。
多少讓人沮喪。
岳東樓這時候道：「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能夠見到凌傑或者禹郡王就好了。他們一直待在秦川聖殿之中，和聖姑大裁決保持緊密的聯繫。他們或許會知道秦川聖殿的一些用意。可惜啊，我們被禁足此地，出不去。也見不到凌傑他們。」
阡陌這時候道：「如果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我可以潛出去，私下裏見凌傑一面。相國大人你以為如何？」
岳東樓搖頭：「不可，一旦被發現的話，我們就授人以柄。秦川聖殿藉此發揮，我們的處境會更加的被動。再說了，阡陌宮主你和凌傑禹郡王都不熟悉，就算見到了他們，也不方便交談。」
朱鐵成這時候道：「相國大人，你和凌傑熟悉。共同經歷過秦川之戰的前後戰事，生死與共，我看凌傑對你也很信任。」
岳東樓沉默不語。
阡陌道：「相國大人，我認為朱鐵成說的有道理。你還是去走一趟吧。不然我們住在這裏，跟無頭蒼蠅似的。什麼信息都沒有。實在太被動了。」
岳東樓道：「我和凌傑關係的確不錯，可一旦我的行蹤被發現了怎麼辦？」
夏正歌此刻表態道：「如果被發現了，責任我們一起承當。這總比我們做無頭蒼蠅要好的多。」
阡陌道：「不錯，出了問題，我們一起承擔責任。相國大人，現在處在非常關鍵的時期，只能勞煩你一趟了。」
大家紛紛表態，甘願榮辱與共。
岳東樓最後沒辦法，截手道：「既然你們都支持我潛一趟出去。也願意和我一起承擔責任。那麼我就不推辭了。今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偷偷莫出去，見凌傑一面。你們在這裏給我放哨，做好掩護。」、
夏正歌和阡陌大人都十分激動，紛紛表示同意。
……
夏正歌幾個人，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而此刻的凌傑，在秦川聖殿內的行動卻不受任何阻攔。慢悠悠的來到了夏岩的住處。
只見夏岩的住處很簡單。偌大的宅院裏，除了夏岩就只有郭爺這個軍師。
凌傑見到兩個人的時候，只見兩個人很悠哉的在房間裏面下棋。
見到凌傑，兩個人同時放下棋子，起身和凌傑打招呼。
夏岩的心情很不錯，拉着凌傑坐下：「凌傑，你怎麼有時間過來看我？」
凌傑笑道：「閑來無事，就順便過來看看了。恭喜殿下了，你已經被陛下加封為七星郡王。距離親王，已經不遠了。」
七星郡王，位份很高。幾乎就是郡王的極限。
七星之上，沒有了。
加無可加。
再進一步，就是親王！
也只能是親王。
夏岩輕笑道：「凌傑，你客氣了。我也要恭喜你啊。你被父皇加封為三法司的總督察。從一品的官職官印，很快就會送到你的府上。我在京都待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晉陞這麼快。可見父皇對你的信任和倚重，非比尋常啊。」
凌傑並未太高興，只是簡單的笑笑，便作罷。
三法司總督察，統御明鏡府，刑部和御史台。
一個人，統御三大正二品的中樞機構。
這可以說是無上的殊榮。
但凌傑卻沒有太過高興。
一方面是因為官職從來就不是凌傑的志向。二來是因為陛下對凌傑加封的越快，也就意味着朝局越加的兇險。一個穩定的朝局，絕對不會這樣連續破格提拔一個官員。至於朝局的兇險來自何處，凌傑暫時說不上來。但透過這一次帝國和秦川的角逐較勁，凌傑能夠嗅到一點不尋常的味道。
夏岩彷彿看出了凌傑的想法，道：「怎麼？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凌傑道：「秦川之地的局面，波譎雲詭，隨時都可能發生不可測的事情，我來找殿下聊聊。」
這話一出，夏岩的神色也變得凝重了很多。
許久后，夏岩沖郭爺揮手：「郭爺，你出去看看我種植的茶葉發芽了沒。」
這顯然就是隨便找個借口把郭爺支開。
郭爺心知肚明，恭敬告退，離開了房間。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許多。
夏岩道：「凌傑，現在只有你我兩個人。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凌傑道：「我已經得到消息，陛下任命夏正歌為總都督，相國為相國令，全權代表大夏帝國來秦川和談。外加阡陌和朱鐵成組成了談判四人組。他們已經抵達秦川聖殿。然而，他們一再要求面見聖姑，卻屢次遭到拒絕。舉國上下都在盯着秦川的局勢發展呢。陛下也滿足了秦川聖殿的談判要求，然而秦川聖殿卻遲遲不肯出面談判。殿下以為是何故？」
夏岩是個聰明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聰明。
只見夏岩簡單的考慮一下，隨後道：「事情很簡單。父皇已經下旨釋放華太后，還加封了華太后。秦川聖殿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沒有動力，也沒有理由主動完成和談。畢竟，不管他們如何，父皇都不可能收回聖旨。」
凌傑微微點頭：「殿下聰慧過人，分析的不錯。可秦川聖殿為何遲遲不肯出手呢？陛下又為何明知道這是個漏洞，卻仍舊先頒發聖旨呢？」
夏岩道：「父皇頒發聖旨的決定乾淨利索，這正是父皇的高明之處。父皇要讓天下人認為他是個大孝子。為臣民表率。所以他必須在和談之前頒發釋放華太后的聖旨。否則，這個決定就會被天下人認為是和談的籌碼。父皇的大孝子之名也就無從談起了，反而會被人詬病父皇用華太後去換取秦川的安定。反而成全了華太后的美名。父皇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秦川聖殿為何遲遲沒有出面和談……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凌先生指點一二。」
說到最後，夏岩微微抱拳，謙遜的請教。
凌傑並不回答，只是道：「你如何篤定我會知道答案？」
夏岩笑道：「我可是聽說了，聖姑接見了你，連聖王都接見了你。還為你進行了大天啟。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可見聖王對你十分器重。你知道答案，並不奇怪。」
凌傑笑了：「殿下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的確知道答案。」
夏岩的笑容逐漸收斂，嚴肅道：「那麼，秦川聖殿到底想做什麼？」
凌傑慢悠悠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最後道：「秦川聖殿的野心很大，他們的胃口更大——他們要，整個秦川！」
這話一出，夏岩驚呆了，倒吸了一口冷氣。
完了！
天要變了！
如果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夏岩肯定不會相信。
但說這話的是凌傑，他不得不信！
而且，他自從知道秦川聖殿屢次拒絕接見夏正歌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有過類似的猜測。只是他不敢想，也不認為秦川聖殿有這麼大的胃口。
過了好一會兒，夏岩才緩過神來，仍舊感到難以置信：「凌傑，這恐怕不能吧？秦川聖殿的實力雖然很強，但還不敢貿然公開對抗大夏帝國吧？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自從夏氏入駐大夏帝國以來，還從來沒出現過這麼大的分裂。一旦秦川聖殿開了這個口子，只怕也無法向光明神殿交代。據我所知，光明神殿並不想看到一個分裂的大夏帝國啊。」
凌傑道：「殿下的考慮也不無道理。非但殿下會這麼想，整個大夏帝國的臣民都有類似的想法。他們都不認為秦川聖殿有這麼大的膽子。而恰恰因為如此，秦川聖殿才敢為天下先。」
夏岩仍舊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太敢相信。」
凌傑道：「其實朝廷之上有一個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提前做了佈防。」
夏岩道：「誰？」
凌傑道：「當今陛下！」
夏岩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何以見得？」
凌傑道：「剛剛殿下說了陛下釋放華太后的理由。這只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兩個理由，卻是殿下沒有想到的。」
夏岩越發吃驚道：「請先生賜教。」
凌傑道：「陛下提前釋放華太后，自然是為了成就大孝子的美名。除此外還有兩個理由。第一，陛下在試探秦川聖殿。」
夏岩不解：「試探？」
凌傑道：「不錯。殿下你試想一下，陛下已經答應了秦川聖殿的要求。如果秦川聖殿還不在談判書上簽字，那意味着什麼？」
夏岩道：「意味着秦川聖殿失去了民心，失去了正義，也失去了名義。」
凌傑道：「不錯，所謂名正則言順。秦川聖殿如果不簽字的話，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未來陛下如果親征秦川，就可以出師有名，名正言順了。」
夏岩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最後連連點頭：「說的對啊，我居然沒想到這一點，看來我這個父皇遠比想像中的要聰明睿智。」
凌傑道：「從這一點上看，陛下的確思慮非凡，高瞻遠矚。但換個角度想，也可以理解。自從陛下親政以來，帝國和秦川之地的矛盾就由來已久。特別是陛下決定在秦川推行新政改革后，雙方的矛盾不斷加劇。他很清楚，如此大的矛盾，不可能因為釋放一個華太后就得到解決。他做兩手準備，也合情合理。」
夏岩深深點頭：「先生說的在理，那麼第二個理由是什麼？」
凌傑夾了口煙，深深道：「第二個理由，他隱藏的更深。這才是夏皇最可怕的地方。秦川之地是誰的？華太后！陛下主動釋放華太后，並且還加封。派遣太醫院的頂級醫師上門診治，確保華太後身體健康。這樣的恩情，不可謂不重。那麼，華太后該如何呢？」
凌傑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夏岩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華太后承了父皇這麼大的恩情，還被加封。父皇更是允許華太后入朝聽政。也就是說，華太后如今已經是名義上的帝國最高統治者之一了，成了帝國的一份子。如果秦川這個時候再行擴大戰事，徹底引爆和大夏帝國的戰事，那麼華太后，就不得不出面制止了！而只要華太后出面，秦川之事，大概率可以彈定。」
凌傑抽著煙，深深的點了點頭：「不錯，這才是夏皇的第三層用意。這位皇帝陛下，可真的不簡單啊。連這麼高遠的事情都想到了。」
夏岩倒吸了一口冷氣：「父皇的確可怕。如果不是你說出這些話，我都根本想不到。還真的以為父皇做事過於莽撞，還真的以為陛下在秦川之事中處於被動。原來父皇早就化被動為主動了，深藏殺手鐧級別的手段。」
凌傑點點頭：「這位夏皇的確了不起。如果不能夠看透徹夏皇的每一次行為背後的用意。想和這樣的人物爭鋒，幾乎不可能。」
夏岩深深道：「受教了。既然父皇做出了這麼多的安排，那麼秦川聖殿如果貿然擴大戰事的話，只怕會得逞不了吧？」
凌傑並未回答，而是吸了口煙：「你覺得秦川聖殿得逞不了？」
夏岩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道：「應該是這樣吧。父皇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要麼親征，要麼利用華太後節制秦川。秦川聖殿還想謀奪整個秦川一百零八行省，恐怕難以為繼。」
凌傑搖頭：「殿下把秦川聖殿和華太后都想簡單了。我能想到的事情，秦川聖殿和華太后怎麼會想不到？他們已經把大軍開到了通天城外。幾乎橫掃了整個通天城三十六大行省。另外秦輔城也基本上被飛龍城彈定。整個秦川，實際上已經落入了秦川聖殿之手。要他放手，他怎麼會同意？」
夏岩沉聲道：「那麼，秦川聖殿和華太后又會怎樣應對呢？」
凌傑道：「秦川聖殿已經做出了應對的辦法，不是嗎？」
夏岩愣了一下，一知半解的道：「你是說拖延不見夏正歌這四個欽差大臣？」
凌傑道：「不錯。拖延，就是秦川聖殿的策略。拖延的時間越久，對秦川聖殿就越有利。因為天下各路藩王，都在虎視眈眈。秦川的事情遲疑不決的話，各路藩王，另外兩大聖殿，只怕也要蠢蠢欲動了。」
夏岩道：「光拖延就能解決問題？」
凌傑道：「能。秦川聖殿如果明確表態不在和談書上簽字，那定然要失去天下民心。但他沒說不簽字，只是找借口拖延的話。只要借口合適，天下民心也不會多說什麼。如此一來，陛下反而找不到借口對秦川動手了。」
夏岩道：「那要拖到什麼時候？」
凌傑忽然笑道：「現在秦川已經實際上佔據了除了通天城外的秦川之地所有行省，不是嗎？秦川聖殿已經這片疆域上的實際統治者了。拖延，它就是老大。不給夏皇動手動的借口，他還是老大。一直拖到……天下生變！那個時候風雲再起，群雄逐鹿，秦川揭竿而起，裂土稱王，那簡直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夏岩沉思了許久，最後道：「父皇不會允許秦川一直拖延下去吧？」
凌傑道：「夏皇當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但秦川沒有給他動手的借口和理由。夏皇也不好來硬的。對秦川聖殿來說，拖下去，風險很大，但只要拖下去，秦川聖殿就是勝利者。」
夏岩沉默了。
拖延到天下生變的時候！
這聽起來太驚人了。
凌傑道：「我知道殿下在想什麼。天下生變，要等到什麼時候？對吧。」
夏岩沒有隱瞞，直接道：「是。」
凌傑道：「那就要看天下時局了。」
夏岩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在這之前，他顯然不認為秦川之地的局面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秦川聖殿的野心這麼大。聽完凌傑的講述，夏岩只覺大夏帝國或許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般繁盛了。
衰弱，是遲早的事情。
夏岩雖然有心制止這一切，但他知道自己沒這個能力。除了眼睜睜的看着局面朝著凌傑講述的路線發展，他什麼也做不了。
思來想去，夏岩只覺心中很不是滋味。
過了良久，夏岩才緩過神來：「凌傑，你來跟我說這些，莫非你有改變這局面的辦法？」
凌傑這個青年太厲害了！
非但修為實力遠遠超越了同齡人，就連思維智慧也遠遠達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凌傑搖頭：「我不過是這時局之下的滄海一粟，沒有任何改變時局的能力。我今日來找殿下，是為了商議我們的歸處。」
夏岩好奇道：「我們的歸處？」
凌傑點點頭，道：「沒錯。秦川之戰的和談不會有結果。夏皇深知這一點，他放出華太后，壓根不是被秦川聖殿所逼迫。而是主動的行為。而身為主要談判官的相國，夏正歌和阡陌朱鐵成這幾個人，恐怕一時半會抽身不得。未來拖延不定的話，他們幾個主談判官要負主要責任。」
夏岩隱約嗅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你是說，他們會成為父皇的犧牲品？為秦川和談背鍋？」
凌傑點點頭：「眼下看來，多半會是如此了。但殿下不必擔心。我們只是第一次和談的主要人物，而且第一次和談之後，我和殿下身先士卒，主動留下來做人質。這份忠心，日月可鑒，感天動地。二次談判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不必負責。當務之急就是要儘快想辦法回歸朝堂。遠離秦川這是非之地。只有這樣，殿下你才有前程啊。否則，只怕要跟着夏正歌他們在這裏沉淪了。」
夏岩深以為然：「你說的不錯，當務之急是要抽身離開。既然要回歸朝堂，那就需要一個理由。而且是無懈可擊的理由。」
凌傑道：「這個理由，我已經為殿下想好了。」
夏岩大吃一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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