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六十年傳功,浴火新生

第159章 六十年傳功,浴火新生

凌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重視個人修為的?

雖然凌傑此前身為鎮東王的時候就很重視了,但是真正重視起來,是在雪龍山之後。

凌傑再次回到中海的時候,才徹底的重視這一塊。

而當凌傑成為武道宗師的時候,對這一塊的重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一代宗師,太強了。

是一個普通人無法想像的境界。

擁有內勁,可以內勁外放,隔空殺人。

但是內勁是什麼,凌傑還不知道。

也正是因為太多的未知,才讓凌傑對這一塊求學若渴,虛懷若谷,永遠保持謙卑。

中元道人留下來的典籍,雖然字數不多,但是字字深刻,句句精華,直指真諦。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凌傑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明悟。

三個小時,凌傑一直都沉醉其中。看完了所有的記載,也照着這些記載演練了一遍。

不過凌傑只能夠演練極少部分的典籍。

饒是如此,凌傑已經感到自己的所有武學都有一個質的飛躍。

短時間內想要更進一步已經很難。

凌傑這才停下來,收雙手,定馬步,深深呼吸一口氣:「好深刻的感悟,中元道人就像是一個湖泊,一個人進入湖泊之中,無法窺探全貌,需要經歷無數的歷練,才能夠走遍湖泊的每一個角落。」

就凌傑這樣的天分,已經算是逆天了。

饒是如此,凌傑也只能夠窺探這裏的一小部分。

「全場記載了三百零六種感悟,而我,只能夠完全感悟其中的六種。剩下的三百種感悟,我都無法窺探。饒是如此,我的實力就有了本質的飛躍。」

凌傑驚嘆萬分。

才六種感悟,就有這樣的奇效。

如果可以全部感悟透徹,那還得了?

「多謝前輩了。」

凌傑沖石頭人微微抱拳,就當這石頭人是中元道人吧。

很快,凌傑產生了一個疑問。

中元道人的修行行宮,僅僅記載了三百六種感悟嗎?

難道就沒有別的東西?

凌傑不太相信。

那麼牛的人物,留下來的東西應該很多才是。

結果凌傑翻遍了整個場地,還真的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凌傑不由得感到幾分失望。

最後,回到石頭人身邊,凌傑開始打量這個石頭人。

如果是別人,或許看不出什麼端倪。

但是凌傑本身就是一個頂級的雕刻大師,仔細看后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石頭人雕刻的非常好,栩栩如生。

如果塗上顏色的話,可以變得和真人一模一樣。

但是有一個地方,引起了凌傑的重視——石頭人的雙眼,瞳孔的位置呈現深黑色。

和真的眼睛一樣。

或者說,這就是真的眼睛。

「這雙眼睛,是真的眼睛啊。」凌傑忍不住湊近仔細看,然後伸出手,在眼睛上點了一下。

「咔嚓!」

眼睛,動了。

猛的盯着凌傑。

如同死魚的眼睛,瞪着凌傑。

靠,什麼情況?

凌傑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一陣毛骨悚然。

這着實有點恐怖。

下一刻,石頭人動了。

猛的朝凌傑一拳打來。

又快又狠。

凌傑本能的往後一個滑步,想要躲開。

但是慢了一步,凌傑的胸膛被石頭人的拳頭擊中。

勢大力沉。

凌傑身體頓時連連後退,胸口一陣悶哼,差點沒忍住吐血。

「這石頭人好強。比嵐傲天的拳頭要強太多。」

凌傑穩住身形后馬上拉開架勢,隨時準備動手。

而石頭人這時候居然一步上前,再次一個擒拿手。

單擒隨手轉,雙擒帶扣鎖。

這是單擒。

凌傑所有的抵抗,都被這石頭人的手給碾碎了。

它的拳腳,比鋼鐵還要剛猛,凌傑的內勁橫掃在上面,連撓痒痒都做不到。

結果就是凌傑被它直接提了起來。

不好!

這傢伙太強了,我根本無法抵抗。

凌傑心都懸了起來,感覺要涼涼。

就這時候,石頭人拽著凌傑,猛的往頭頂上一躍!

「呼啦!」

頭頂上分明是堅硬的天花板。但是石頭人拽著凌傑,硬生生的衝破了天花板。

凌傑嚇得一陣頭皮發麻,再次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樓層。

凌傑都以為自己的腦袋剛剛要撞天花板了,誰能夠想到還能來到一個全新的樓層?

「這是第六層?不對啊,從外面看錫山樓,明明只有五層啊……」

凌傑很快就明白了。

外面看到的第五層,層高很高。加上尖尖的樓頂,完全有足夠的空間建設第六層。

這等於是一個閣樓。

無論從樓外還是在樓內,都看不到第六層。

隱藏的太好。

石頭人把凌傑帶到第六層后,又恢復了一動不動的姿態,和第五樓沒有區別。

「這石頭人好像有意識……挺奇怪的。」

若非凌傑接觸武道之後見慣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只怕要被這怪異的石頭個人給嚇個半死。

緩過神來,凌傑開始觀察周圍。

這個樓層沒有下面這麼大。但也有幾千平米。

這裏是一個住房的建設,一個大廳,三個房間。其中一個書房,一個客房,一個主卧。

而凌傑所在的位置,就是大廳。

紅木沙發,太師椅,茶几,八仙桌……

「莫非,這就是中元道人生活的地方?」

凌傑想着,這個地方隱藏的如此隱秘,顯然不凡。往常中元道人在五樓閉關修鍊的時候,應該就住在第六層。

大廳的前方,橫向掛着一個牌匾——文正武直。

左側豎掛着一塊木頭,上書:跋山涉水錫山七重樓。

右邊也掛着一塊木匾,下書:百年守土湖下千叢冢。

書法精湛,寓意也很高遠。

應該是中元道人生前的座右銘,蘊含着中元道人的意志。相隔兩百年,都彷彿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銳氣。

凌傑看的不是很明白。

文正武直,很好理解。就是文要行的正,武要走的直,一生做人,堂堂正正。

跋山涉水,不必多說,錫山七重樓,什麼意思?

錫山樓,就現在凌傑所看到的,也只有六重樓啊?

第七重樓在哪裏?

百年守土,應該說的是中元道人生平百年守護中海這片凈土。

湖下應該就是腳下的湖泊,莫非湖泊之下有一千座墳墓?

這有點太誇張了吧?

凌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很疑惑。

越過客廳,進入客房。

客房裏的裝飾以紫色為主,應該住的是個女子。梳妝台還保存完好,上面還有胭脂水粉,只是年代太過久遠,變了質。旁邊的牆壁上掛着一身戲服。說明這個女子是個表演戲曲的藝術人。

床頭上掛着一個畫像。

兩百年前沒有顏料,以國畫素描為主。

女子很美,穿着格格服。

凌傑看到這個畫像,渾身都震了一下。

「這個畫像和水月有幾分相似……莫非此人和水月有關?」

凌傑心中不由得對水月的身份來歷更加好奇了。

住在這個房間的女子,和中元道人什麼關係?

無法解釋,凌傑只好搖頭嘆息。

離開客房,凌傑走進書房。

書房散發着一股發霉的味道,還有一點點的水墨香味。

牆上掛着很多書法,可見中元道人生前很喜歡練書法。書桌上也放着很多雕塑,不難看出中元道人也是個雕刻家。

書架上,還放着很多關於算術,地理天文方面的書籍。

「兩百年前的科技並不發達,那時候大家還在想着考科舉。很少人在意科學方面的讀物。中元道人算是先進的知識分子了。」

書房裏記載着中元道人身前的喜好,並沒有武學方面的讀物。

最後,凌傑來到卧室。

卧室不大,百來平,地上鋪着一層紅色的地毯。

床頭上掛着一個畫像。

一個美男子,穿着黑色道服,手握一把長劍,頗有幾分青山仗劍走天涯的味道。

只是,他的眼睛是閉着的。

中元道人是個瞎子?

凌傑不由得聯想到那個石頭人身上鉗著的一雙眼睛。莫非這雙眼睛和中元道人有關係?

不可能。

凌傑搖了搖頭。

中元道人都死去兩百年了,早已經化成枯骨,他的眼睛怎麼可能還保存的那麼好?

可,如果石頭人的眼睛不是中元道人的,那是誰的?

不得而知。

摒除雜念,凌傑開始觀察四周。

房間里很空曠,沒有其他的傢具。

唯一的一樣東西,就是放在床頭上的一本古書。

凌傑拿起一看,大吃一驚。

封面上寫着幾個醒目的大字:鯨落海蘭經。

古書破爛古舊。

翻開第一頁,凌傑頓時被上面文字所展現出來的氣勢給深深震撼。

「一鯨落,萬物生。鯨魚預感到自己的大限將至,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沉入海底,孤獨的離開這個世界。它的殘軀會被其他的動物啃食,供給養分,甚至可以讓一小片生態系統維持兩年之久。這是它留給大海最後的禮物。」

「一念成海,一念成山,鯨落十里,萬物皆生。」

「我在大海雲遊半生,半生和鯨魚為伴,最後得遇中海。守土百載,入土為安。創下這鯨落海蘭經。願我是大海的兒子,願我是一頭巨鯨,願我的死是鯨落。我死百年,萬物皆生。」

「……」

凌傑不斷往後看,記載着鯨落海蘭經的所有心法口訣。

洋洋洒洒數千字,氣勢磅礴。

記載的是一門氣沖雲霄的武道秘笈,同時也在闡述中元道人的一生。

落款四句話: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鯨落十里萬物生,一念百載問超凡。

凌傑看的頭皮發麻。

「好霸氣的話,好霸氣的鯨落海蘭經。中元道人居然能夠做出這等武學秘籍。着實了不起!就算是赤陽九天的心法口訣,都比不上這本鯨落海蘭經。」

凌傑着實嚇得不輕。

這一切都說明中元道人的畢生所求——他在追求超越宗師的境界。

一代宗師,名不虛傳。

凌傑盤坐下來,想要按照鯨落海蘭經的修行心法演練。

但是——演練不了。

再嘗試,還是演練不了。

「怎麼會這樣?按理說我是一代宗師,應該可以演練才是啊。莫非這個中元道人的修為實力超越了宗師?」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越宗師的存在嗎?「

如果有的話,那也太恐怖了。

宗師就已經擁有如此強盛的實力,如果超越宗師……那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凌傑都不敢想了。

「這個世界上,當然存在超越宗師的存在。」

身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誰啊?」

凌傑猛然轉身,看到來人是水月,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女人有病啊?

你說話就不會有點前奏嗎?

你走路就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嗎?

不過凌傑不好表現不滿:「你醒了啊。」

水月冷冷道:「我不醒,難道還要死啊?」

沒法聊天了。

凌傑只好延續之前的問題:「我感覺宗師境界已經十分可怕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超越宗師的存在……那豈不是要飛天了?」

水月道:「你想多了。宗師固然厲害,但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宗師,遠非這個世界的巔峰。」

「就算宗師,也有高低之分,高低之別。初入宗師,勁氣走百骸。此乃第一重。更進一步,可以做到勁氣外放。你目前就處在這個水平。」水月毫不客氣的道:「不客氣的講,你在宗師裏面算是墊底的存在。」

凌傑很受打擊。

水月繼續道:「宗師第三重,是氣沉壓。只有進入這個境界,才算是有點能量了。不過氣沉壓也只是宗師的開始。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凌傑的態度變得謙虛:「比氣沉壓更厲害的是什麼?」

水月道:「氣沉壓更進一步,就是大空舉。也就是隔空驅物,凌空御劍。這個境界,就比較難做到了。要求你對內勁的控制達到一個更高的層次。」

大空舉。

凌傑暗暗記下,繼續問道:「大空舉後面還有嗎?」

水月道:「當然,那是更高境界,百勁宮。這個境界,是現在的你想都無法想像的境界。內勁擴化,自成宮殿。你再有十年能夠達到這個層次,就算是不得了了。」

大空舉,百勁宮。

凌傑直覺呼吸都變得停滯。

前方的路,還有這麼長嗎?

凌傑謙虛的就像一個學生:「那麼,百勁宮應該就是宗師的巔峰了吧?」

水月搖頭:「不是,百勁宮之上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境界——通雲橋。這個境界,我已經沒辦法用語言給你形容了。大概就是內勁成橋,通往無盡的遠方。如果你能夠抵達橋樑的盡頭,就可以超越宗師,成為宗師之上的存在。不過這太難了,就算是中元道人這樣的奇才大師,窮盡一生百年,也沒能夠抵達橋樑的盡頭。你就不要奢望了。「

這女人說話,還真是打擊人啊。

不過凌傑毫不在意,腦海中不斷的閃爍著水月說的話。

勁氣走百骸,內勁外放,氣沉壓,大空舉,百勁宮,通雲橋。

宗師的六個層次。

越往後,凌傑的確無法想像。

而當年強橫無比的中元道人,他窮盡一生百年,也只是達到了通雲橋的層次,最後沒能夠更進一步。

多少有點遺憾。

「修行如登山,一步一重天。你還是好好的夯實自己的基礎吧。中海兩百年來,也就誕生過一個中元道人。」水月道:「這本鯨落海蘭經,是中元道人畢生的精華。如果你能夠完全勘破的話,也有機會達到通雲橋的水平。不過那時候估計你也是個糟老頭子了。」

凌傑抹了把冷汗。

水月繼續道:「你拜我為師,今日也有緣分來到第六層樓。那麼,這本鯨落海蘭經,就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多謝水月。」凌傑如獲至寶,連忙收起古書。

水月皺眉道:「你叫我什麼?」

「水……不……」凌傑陡然反應過來,站直身體,然後對着水月深深彎腰行禮:「師父。」

「恩,不錯。這一聲師父,我聽的很開心!」水月笑了:「你既然是我的徒弟,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凌傑道:「你說。」

水月道:「第一,你不準違抗我的命令。第二,你不能惹我不開心。第三,你在外面發現了好東西要第一個給我看。第四,不能給我丟人。」

「你都說約法四章了。」

凌傑有點無語了。

水月道:「你不樂意?」

凌傑道:「我哪敢啊。你是師父,你說了算。」

「算你識相。」水月道:「現在,就進行拜師的最後一道流程吧。」

凌傑好奇道:「拜師茶?」

按照一般的流程,拜師是要敬拜師茶。

一旦敬過拜師茶,就算是拜師成功了。

水月道:「我不玩這些套路。」

說完,水月拿出一把短刀,然後擼起袖子,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臂。

「我真捨不得啊。希望你這個徒弟,不會辜負我。希望我,所託非人。否則,我真不值得。」嘆了口氣,水月刀落。

當着凌傑的面,從手臂上挖出一塊肉來。

「吃下去!」

水月用短刀刺著肉,遞給凌傑。

很大一塊肉。

凌傑一陣反胃:「你幹嘛?」

水月道:「這就是拜師的最後一道流程,也是我們夜行人收徒不可或缺的規矩。」

凌傑道:「非吃不可嗎?」

水月冷冷道:「非吃不可。」

凌傑道:「這都什麼年代了,沒必要搞那麼野蠻?你這樣,我會感覺莫名其妙。」

水月的手在流血,裏面的骨頭都清晰可見,但是她強忍着:「吃下去。」

凌傑道:「如果非要吃的話,我能不能烤熟了再吃?」

「我現在很生氣,你不要再惹我生氣了。否則,我會殺了你。」水月很嚴肅的道。

凌傑吃過生肉嗎?

當然吃過。

戰場上,條件何等艱苦?有時候不得不生吃野獸的肉。

但是人的肉,沒吃過。

但是凌傑知道自己的部下,有人吃過。

這,不算什麼。

但是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凌傑感到十分驚悚。

「我吃下去,會不會死?」

凌傑只覺這個流程,恐怕不是一個儀式感那麼簡單。

水月道:「你吃下去就知道了。」

見凌傑還在猶豫,水月直接一手捏住凌傑的下巴,把整塊肉塞進凌傑嘴裏:「你要是敢浪費一滴血,我都會弄死你!給我吃下去!」

凌傑還沒來得及咀嚼,這塊肉自己滑進了喉嚨。

是的,自己滑進去。

彷彿一條蛇,鑽了進去。

然後,凌傑整個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

在地上翻滾,嘶吼。他捂著自己的喉嚨,痛得肝腸寸斷。

這塊肉猶如一條活過來的蛇,在體內很沖直撞,每去往一個地方,凌傑就感到刀割一般的痛苦。

更多的,是驚慌。

這玩意是什麼?

我會不會死啊?

水月俯視着凌傑,眼神里沒有絲毫的同情,也沒有去處理自己手臂上的醒目傷口:「這是夜行人的血肉,夜下行者,一生的堅守,不屈的命運,百載的痛楚。你能忍得了這份痛苦,才有資格做我的徒弟。」

「一滴鮮血一刀割,忍得痛苦,方是我之徒;一塊血肉一寸功,能握良機,傳功六十載。」

「這是毒藥,讓你此生不得違抗我,否則你也會變成夜行人,此生不得見光明。」

「小子,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好好忍着,別死在這裏。否則,白瞎了我割肉收徒。」

留下幾句話,水月走了。

留下凌傑一個人在地上翻滾嘶吼。

無情啊!

凌傑自問自己這輩子吃的苦已經夠多了。但是和眼前的痛苦比起來,此前的痛苦都不叫痛苦,而是快樂。

第一天,凌傑失禁了。

嘴裏把水月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到了第二天,凌傑的痛苦開始減緩,身體卻彷彿撕碎了,手腳,心臟,血脈,眼睛,耳朵鼻子,等等都彷彿不屬於自己。

這些奇怪,在一點點的重新組合。

第三天,凌傑站了起來。

凌傑分明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是自己,而是全新的一個世界。

浴火新生。

心跳更慢,血流更慢,眼睛可以看清楚百米之外的螞蟻,耳朵可以聽見螞蟻走路的聲音……

「水月,謝謝你。」

凌傑心中再無怨念,只有無窮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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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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