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師父，請喝茶！
李翔，死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着所有人的面，包括韓盾和世子的面。凌傑殺了李翔！
這太驚人了。
全場上萬觀眾，無不膽戰心驚，目瞪口呆。
「這凌傑也太囂張了吧？居然當着世子的面，把世子身邊的紅人給殺了。我的天啊，過去多少年來，從來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是啊，凌傑此人太兇悍了，得罪這樣的瘋子，真的是人生的不幸。李翔本來有一個大好前程。人人羨慕，可就因為得罪了凌傑。導致身死道消，橫死街頭。太可憐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李翔。李翔的實力可是達到了驚人的半步天元境。以這個實力斬殺凌傑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能想到凌傑居然能夠扭轉局面，反過來擊敗李翔啊。天人境巔峰擊殺半步天元境的例子，過往的歷史上都非常少見。只能說凌傑太強了，百年妖孽。」
「再強有什麼用。如今公開得罪了世子。以後還有好果子吃么？世子大怒之下，一定會讓凌傑死無葬身之地。」
「不錯。凌傑在這個舞台上貌似瘋狂，可一旦離開這個舞台，浩浩世界，漫漫人生路。指不定在哪裏就被世子給爭對了。要知道，得罪世子，從來都沒好下場的。」
「凌傑太狂妄了，他的風光，也就到此為止了。」
「……」
大部分人對凌傑的態度是一致的——雖然凌傑現在極盡風光，但畢竟得罪了世子，接下來肯定沒好奧果子吃。遲早會死，而且死的很凄涼。
世子，那是建康甚至漢中的小霸王。
誰敢得罪？
不過凌傑對這些人的觀點並不太在意，擊殺李翔之後，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身體保持穩定，站穩腳跟。
在眾目睽睽之下，凌傑一直低着頭。
他的模樣有點陰森，嚇人。
甚至，凌傑的身體還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變異似的。
嗯？
大家紛紛好奇，不知道這少年到底在做什麼。
吃驚萬分的銀子哥，慢慢的緩過神來，一臉不悅的盯着凌傑：「凌傑，你好本事啊。連世子的人都殺了。接下來你好自為之了。現在你可以離開這裏了。」
門客檢驗會結束，凌傑和李翔的決鬥也結束了。銀子哥打算清場，然後收拾殘局。
奈何凌傑仍舊站在原地，低頭不語。身體里發出的「窸窸窣窣」聲音更加的清脆。
銀子哥並未察覺凌傑身體的異樣，冷然道：「凌傑，你可以走了。我要清場。」
凌傑還是一動不動。
「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走啊。」銀子哥很生氣。自己好歹也是本次門客檢驗會副考官，大家都十分敬仰。沒想到凌傑居然無視自己的命令。
太過分了。
就這時候，低着頭的凌傑忽然釋放出沙啞的小聲。
「哈，哈哈……」
笑聲沙啞而陰沉，猶如魔鬼的哭吼。
不知為何，銀子哥本能的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毛骨悚然，頓時警惕的看着凌傑。
少年仍舊低着頭，笑聲越來越大。
最後，少年慢慢的抬起頭，一邊繼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傑大聲放笑，聲動如雷，狂放無比，甚至還帶着幾分癲狂。
隨後少年抬頭望天，仰天長笑。
「哈哈哈……」
銀子哥只覺渾身發毛，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暗想着凌傑這小子莫非是瘋了不成？
難道他就不怕這樣的狂放大笑，會被視作對世子的公開挑釁么？
少年宛若無覺，只是仰天大笑。
笑聲在整個擂台內外徘徊不定，蕩漾不絕。
這一聲聲癲狂的大笑，為本次門客檢驗會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這笑聲，也成了烙在每個人心中的印記。
成了人們最深刻的印記。
少年仰天大笑，公開挑釁世子。
他完了。
……
這一天，門客檢驗會落下了帷幕。
人們之前一直認為，李翔才是門客檢驗會上那個最靚的的仔。沒想到這個仔死了。而且凌傑成了最靚的那個仔。
凌傑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建康武界之中。
那一次的決鬥，給武界中人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印象。
天人境巔峰，擊殺半步天元境的強者。
這個接近歷史奇迹的戰鬥，被人們競相傳頌，津津樂道。
靜思堂。
小茹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有雞鴨魚肉。這待遇比得上過年了。
甚至小茹還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美酒佳釀。按照楚流沙的說法，今天凌傑拿下大勝，堪比過年。要求小茹務必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好好吃一頓，喝一頓。
月離的心情顯然非常好，臉上眉頭舒展，笑口常開。
不過小茹這時候說了一句：「少爺，凌傑公開得罪世子，接下來世子不會報復凌傑吧？」
楚流沙很舒服的吃了一塊鴨腿，美美的喝了一口啤酒，道：「就算凌傑不公開得罪世子，世子也不會放過凌傑。其實自從凌傑決定不屈服世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成了世子的死敵。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整個結果。」
月離也喝了一口啤酒，臉色微微發紅：「二公子說的透徹。自從凌傑當日在大殿上和韓山動手開始。就註定了無法改變和世子的關係。除了自強，凌傑別無選擇。」
小茹皺着眉頭，手肘撐著桌面，喃喃道：「可世子畢竟是世子啊，現在凌傑畢竟還很弱小。如果世子要對付他的話，只怕凌傑不好應付吧。」
聽小茹這麼一說，月離也頓時擔憂起來，一臉問詢的看着楚流沙，等待着楚流沙的答案。
畢竟楚流沙才是真正的大佬。
至少曾經是。
他對建康乃至整個漢中的局面最清楚不過了。
楚流沙一點兒也不擔心，而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和餓死鬼投胎做人似的，好一會兒，吃的差不多了，楚流沙這才放下筷子，美美的喝了一口啤酒，道：「所以我提前把凌傑送入天音宮了啊。他現在是天音宮宮主李師音的弟子。別說世子楚天歌了，就算是黔侯要爭對凌傑。也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至少讓李師音無法反駁。只要凌傑不犯致命的過錯，世子沒辦法的。」
小茹和月離這才鬆了口氣。
楚流沙繼續道：「世子雖然地位崇高，身份斐然。但越是如此，他越要成為遵守規律的表率。無數的眼睛可都盯着他呢。」
月離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雨荷都膽敢在公開場合怒斥世子。凌傑現在的後台和雨荷差不多。世子的確不敢公開爭對凌傑。可我擔心他不玩陽謀，玩陰謀。」
楚流沙還是很淡定：「玩陰謀？世子固然聰慧，可我賢弟也不是普通人。誰玩得過誰還不好說呢。」
月離笑了，沒再就這個話題繼續開口。
楚流沙大笑道：「好了，怎麼說這都是個值得歡慶的日子。我們喝酒。來，干一杯。」
……
東乾殿。
一如往常，只是空氣里多了幾分凝重。
議事大殿，楚天歌高坐首席。
韓山，李淑，白鐵，銀子哥等人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每個人都感覺到，世子很生氣。
李翔的死，楚天歌表面上沒表態，但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冷漠和怒氣，每個人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李淑忽然跪在地上，大聲道：「世子，我大哥絕不能白死。我大哥一心為世子效力。居然被凌傑這個垃圾給當眾殺了。這傢伙分明就沒把世子放在眼裏。殺了我大哥，還放聲大笑，這簡直就在公開挑釁世子啊。此人，絕不可活着。」
楚天歌看了韓山一眼：「韓山，你怎麼看？」
韓山道：「事後我詳細調查了凌傑最近的動態。楚流沙……二公子提前把凌傑送入了天音宮。如今成了天音宮宮主李師音有實無名的親傳弟子。和雨荷是師姐弟。這個消息，我已經再三核實過，絕對沒錯。」
李淑道：「就算如此，也可以直接弄死凌傑。此人是漢中武界年輕一代之中，唯一對世子不敬的人。絕不能讓活着。」
楚天歌沉默不語。
韓山道：「李淑，你冷靜一下。天音宮宮主的親傳弟子，非比尋常，若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算是世子也不能公開對凌傑下殺手。」
李淑憤然道：「難道就這樣任憑凌傑耀武揚威？藐視世子？」
韓山還算冷靜：「話不能這麼說。要對付凌傑，一般的辦法顯然不行了。必須找一個合適的借口。」
李淑還要說話，忽然楚天歌不耐煩的咳嗽一聲。李淑頓時不敢開口了。
楚天歌這才道：「韓山，說具體的辦法。」
韓山點了點頭，態度恭敬道：「七月七號，古海大墓又到了十年一次的封印最弱時期，打開古墓的捲軸落在了安若雪的身上。想來她肯定會去打開古墓。這是整個千山雪域和黔江流域府的盛事。無數天才高手都想得到古墓內的至寶。誰要是得到這至寶，誰就有可能競選下一任的黔江聖子。我想天音宮肯定坐不住，定然會派出最有實力競爭聖子的天才弟子前往古海。而凌傑現在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估計也會前往。」
楚天歌臉上的眉頭逐漸的舒展開來：「你的意思是，在古海之地，送他一程？」
韓山道：「不錯，現在距離七月七號，已經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古海一行，世子勢在必得。順便解決掉凌傑，那不過是順帶的事情。」
楚天歌點點頭：「如此甚好。這件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得到凌傑確定前往古海的消息后，立刻來報。」
說完，楚天歌站了起來：「大家都散了吧。我還有要事處理。」
楚天歌是世子，協理黔侯府大小事務，主宰的都是關係到整個黔江七省的生死大事。韓山也好，李翔也罷，對楚天歌來說都不算太大的事情。
……
天音宮。
天橋之後，天音殿。
李師音坐在首席位置上。雨荷站在李師音身邊。
而凌傑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凝重。
雨荷拿出一個火爐，在現場燒火，煮茶。
泡好茶后，一股濃郁的茶香味在大殿之中的飄蕩。
李師音這才睜開雙眼，道：「凌傑，雨荷向我建議，讓我破格招募你為我天音宮的正式弟子。」
凌傑仍舊靜靜的站着，一言不發。
凌傑想要這個機會么？
想。
凌傑公開得罪了世子，只有成為天音宮的正式弟子，凌傑才有立身之地。
但，凌傑沒說。
李師音繼續道：「你在黔侯府中央演武場的所作所為，雨荷都告訴我了。、她很欣賞你。你對自己怎麼看？」
凌傑思索著答案，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一切請前輩決斷。」
李師音道：「現在你是我有實無名的弟子，天音宮的諸多規矩，對你的約束不會很大。一旦你成為我天音宮的正式弟子。你的約束就多了。而且你是我天音宮有史以來招募的第二個男弟子。外面對你的非議也會很多。你可有心理準備？」
凌傑道：「這些事情，我不在意。」
李師音沉默。
在最關鍵的時刻，李師音顯然也猶豫了。
雨荷這時候道：「師父，凌傑只有成為你的正式弟子，擁有這重身份，才能夠免疫世子的怒火。否則，他的下場會非常凄涼。」
李師音凝望着凌傑，凌傑也看着李師音。
這歷史性的時刻，兩個人都在做心理博弈。
雨荷繼續道：「師父，陳規舊俗，就是用來打破的。凌傑是個天才，未來必定會成為我天音宮的驕傲。」
雨荷再次建議。
說完，雨荷小心翼翼的到處一杯茶，遞給凌傑，順手拍了把凌傑的肩膀：「凌傑，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點給師父敬茶啊。」
凌傑端起茶杯，緩緩走到李師音身前，單膝跪下，雙手奉上茶杯：「師父，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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