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交代

遭到突襲之後，封川孝太郎沒有辦法再繼續往前進了。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襲擊他們的必定是八路軍的部隊，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而八路軍既然能夠派兵打他們，要說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那就成了瞎話了。

人家早就發現他們了，只不過是在縝密的謀划，沒有時間搭理他們罷了。現在謀劃出來了，直接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壓根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家消滅了整整三分之一的兵力，這算怎麼回事兒呢？

但是如果讓他們就這麼回去，他們也同樣是不願意的。

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們現在回去，那眼前這片陣地留給誰來防守呢？難道還讓這群傢伙繼續防守嗎？畢啟功這個樣子，壓根兒就不像忠誠的人，萬一出了任何的問題，到時候怕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所以，這個地方不能交給畢啟功來防守了，不然，隨時隨地給你投靠到八路軍那邊去，哭都沒地哭。

所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基本上就是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只能留在原地，給石垣星二發電報，說明這邊的情況。

原本計劃的很好，可結果卻讓人覺得很迷茫，這一點都不好的結果，讓他不僅沒有辦法和上級交代，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和自己交代了。

不過，讓他有些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突然出現的事情，卻改變了她原本定好的結局。雖然這次的事情他並沒有成功，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石垣星二一貫的主張，他貫徹執行的很好。

這一次，在石垣星二看來，他遇到的意外根本不足為慮。最要緊的事情是，打仗之前知道動腦子，遇到一些危險之後，就知道停在原地等待救援。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說明他的部下和他的理念越來越一致，這也是讓他心中興奮不已的事情。

至於電報中所提到的發現了畢啟功和八路軍之間交流的事情，他也同樣覺得不足為慮。反正都已經被自己控制起來了，這又有什麼好怕的呢？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損失，他有的是辦法，可以向上級交代過去。

經過一番思考，他決定，將封川孝太郎的所帶領的一個中隊兵力暫時駐守在那裏。同時治安維持團留下來，由封川孝太郎統一指揮，團長職務由副團長代理。

至於原本的團長，當然是立即調回去，而且是派兵押解回去，畢啟功這一次算是捅了大簍子了，能不脫一層皮的活着，從憲兵監獄裏面出來，大概就已經算是他運氣比較好了。

…………

被押解回去的一路上，畢啟功垂頭喪氣，認為自己命不久矣。

以他現在所犯下的罪行，不，應該說是別人潑在他身上的髒水，恐怕沒有很長的時間，是別想從憲兵監獄里出來的。無論是活着，還是死了。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甚至會處於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在那種地方，死，真的是一種非常好的選擇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意思，她很快就可以親自體會一下。

畢啟功甚至在心中想着，他不應該這麼老老實實的回去。與其回去之後受盡折磨，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活得下來，他還不如趁早死在路上。

可是在經過幾次嘗試之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不是因為別的，就只是單純的因為，他壓根就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一個連死都不敢死的人，真是懦弱到了一定程度了。

最終，他只能被迫的接受一切。但是，被押解回去之後，他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被人以轉交給憲兵，而是被帶到了石垣星二面前。

畢啟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管將來死不死，但起碼現在不死就行了，至於將來，誰知道能不能活到將來呢？

石垣星二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心情也隨之肉眼可見的好。絲毫不像是面對叛徒該有的樣子，反而像是接待自己的任何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屬一樣。

這樣的待遇，簡直讓畢啟功不敢相信。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但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有些希望自己可以死裏逃生。

「坐吧。」石垣星二面對他的時候一臉平靜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樣子，讓他更加覺得自己恐怕有希望，只聽石垣星二說道：「你這傢伙還真是不錯，怎麼哪裏有亂子都少不了你呢？你好像總是跟亂子出現在一起，每一次聽到與你有關的事情，就少不了要讓我頭疼了。這一次的事情我聽了一個版本的解釋，實話實說，你恐怕也知道人家說的是什麼，事情的結果與你非常不利。但是，我這個人絕不偏聽偏信，我不僅僅要聽別人說，我還想聽你自己說。如果你現在承認你確實做了這樣的事情，那也沒有關係，我會考慮對你從輕發落，畢竟你也為我做了一些事情，即便最終要處決你，也並不需要用一個非常殘忍的手段，我認為對你這樣的人，也沒有必要使用什麼嚴刑逼供。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吧，這恐怕是你最好的出路了。」

這番話，越聽，心裏就越不是滋味。畢啟功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日本人怎麼會對他有同情心呢？日本人對於中國人，一向是如同牧民對待牲口，或是食客對待桌上的肉。不想方設法用最殘忍的方式把你解剖掉，吞吃進肚子裏，這就已經算是對你不錯的了。怎麼可能還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可笑，他竟然還以為人家會輕輕鬆鬆的放過他。這真是痴人說夢，有點想的太多，太好了。

畢啟功低下頭，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禁悲從中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了呀？」畢啟功有些難過的說道：「我一心一意的為大日本皇軍做事，在晉綏軍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努力過，可為什麼會這樣呢？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待遇？如果說我有罪，能不能稍微拿出一些證據來？我還年輕，還能為皇軍做很多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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