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捉襟見肘
楚雲飛的兵力捉襟見肘，糾結不知該如何佈置進攻的時候。這次戰鬥的真正發起者，八路軍太岳軍區第四分軍區司令員何遠，卻異常的悠閑。
戰鬥真正打響，前線傳回來的戰報已經足以讓他安心將戰場交給自己的部下。對部下的完全信任、絕對依靠，是指揮官的幸福。最起碼的，他不需要時刻擔心，自己的部下在前線的戰鬥不順利，會給他帶來什麼影響，而又需要他提供怎樣的支持。
但何遠的悠閑卻又不屬於其他人，比如，他的參謀長周衛國此時就非常專註的在研究鄰居家的戰局。對於情報機構傳回的零零星星的情報進行匯總，最終，竟然還真的被他歸納出了一個『晉綏軍作戰不順利』的可靠結果。
「一個步兵營、半個炮營，按理來說，火力是完全充足的。日軍的兵力相對分散，不可能在一個並不重要的據點裏面安排太多的兵力。而且，對於攻城戰而言，作為守備的一方，很多火力配置其實是發揮不出野戰的能力的。這樣的實力對比之下，竟然打得如此狼狽，真不像是我們這位學長的做派啊！」
相對於周衛國的感慨，何遠對於楚雲飛的這種情況，卻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
何遠說道：「楚雲飛做團長的時候，和他做旅長的時候，所需要掌握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東西。在我們國家，幾乎每一個軍隊，都把團一級的編製，作為最基本的戰役戰術單位使用。這是一場戰役之中，最小的指揮單位。團以下，包括營連排班，乃至下面再分組，都不具備配套的完整的軍事、政治、後勤等等一些列配套組織，他們只是執行命令的。當營長、連長跟當團長，感覺就完全不同。當了團長，也就意味着在上級規定的區域之內，或者是一場戰役的某一個區域點上，有了一定的自主權力。我告訴你我要什麼，你來決定怎麼調配兵力，完成任務。或者是遇到一些突發事件，可以臨機處理。這是團長的職責，相對於營連排班各級，當然責任更重，需要統管的更多。但是，跟旅長、師長還是有極大的區別的。」
周衛國也是經歷過高等軍事教育的，甚至曾經赴德國留學，對於何遠的這一套理論，他當然清楚，不過，他也有不同的看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覺得，楚旅長並不是不能夠勝任這個職位，起碼在我看來，他完全有能力勝任這樣的位置。而且，按照道理來講，應該能夠做得不錯才是。」
何遠笑了笑，「那是你想，而不是他真的能。老周，正規部隊的晉陞順序，一般都是政治軍官晉陞政治軍官，指揮軍官晉陞指揮軍官。就像我們軍隊，當過排長、連長的人，很少有在升遷的時候突然升到教導員、政委那條路去的。一般都是升營長、團長、參謀長之類的，為什麼呢？是他沒有能力管理這麼多人嗎？非也，術業有專攻！而且，即便是對於陞官兒升得比較快的人來說，班排連營可以一直當正職，但在升團級的時候，就往往會有點兒磋磨，一般不會直接給主官的職位。」
說到這裏，何遠又舉了個例子，「比方說老馮，他一路給我當副手，當了副團長很長時間，才有了當團長的機會。從團長，升任分軍區副司令員很長時間，才又被分配去當獨立旅旅長。再比如說我，升旅級幹部之前，不也是擔任過三八六旅副旅長嘛！總得有人帶一帶，適應了這一級職務，才能夠更好地掌握權力。晉綏軍師長、旅長，下轄的都是團長。作為基本戰略單位，這是一個可以指揮一場小型戰役的職位，配製非常齊全，一支軍隊該有的東西，在師、旅一級，應該說是完全配備的了。至於再往上，軍、集團軍這樣的建制，往往是根據需要臨時組建，今天屬於這裏，明天就有可能調去那裏，不是一個常規的單位。所以，旅長需要承擔的任務，比起團長可要複雜得多了。楚雲飛之前是要知道怎麼打仗，但現在，他得知道他要打什麼仗了。」
周衛國聽了何遠的一番評價，搖了搖頭，「首長，我還是覺得，你對楚旅長有一些偏見了。的確，他接手新二旅之後，一直沒有完全把控這個旅的真正大權，導致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但是，他現在在盡己所能的彌補，應該也是做得不錯的吧？」
何遠笑道：「我的參謀長，我可沒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只不過就事論事罷了！他是旅長，不是團長了，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拿在手裏才放心，像個團長一樣，時時刻刻撲在前線，他什麼時候才能真的讓自己的團長成長起來？再者說了，三五八團是他的心頭肉，那剩下的兩個團呢？我們就暫且不提之前的那次叛亂的具體成因，就單說三五七、三五九兩個團下載剩下的殘兵，他有心思安撫嗎？一股腦的把人往三五八團裏面湊，這隻會是適得其反！現在看拉力，他完全還沒有適應他旅長的身份，反而很覺得自己是個團長一樣，心裏只有三五八團，卻完全忽略了另外的兩個團，這勢必會導致另外的兩個團跟他離心離德。至於除此之外，他們這個旅應該配屬的其他機構，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這能說他是個合格的旅長嗎？就我覺得，他想要完全控制這個旅，還有的是很長的路要走，當然，如果日本人或是他的上司還肯給他時間的話。」
何遠的所思所想，這一次，周衛國就非常清楚了。只不過，他還不是特別清楚，何遠對於跟新二旅的合作的真實看法。不過，如果按照何遠此時對對方的預期，那麼，他應該也不是特別期待能夠和對方發生些什麼更深入的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