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頹然
豐田旅團，豐田副武的辦公室內。
陸軍少將、豐田旅團旅團長豐田副武穿着一身整齊的少將軍服，提着指揮刀，背對着門口，面向座位後面的大幅天皇軍服像，雖然看不到面孔，但整個人依舊顯得殺氣騰騰。
石垣星二報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景象。
房門在身後緊緊關上，石垣星二朝前走了一步就頓住了腳，額頭上不免滲出冷汗，整個人都有些不敢動的樣子。
豐田副武沒有轉過身來，目光依舊盯着面前的天皇像，幽幽的開口，「我猜，這一次的結果又是不怎麼樣的。如果結果足夠好的話，你根本不會等著到我面前再跟我說。而是會早早的通過電報、電話，讓我知道消息了。說說吧，又給我帶來了多壞的消息？」
石垣星二反而更不敢開口了，但不開口也不行，豐田副武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一直在那裏等着他。
石垣星二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將軍閣下，很抱歉！我們的計劃，再度失敗了。我沒有考慮得那麼細緻準確，以至於我軍傷亡慘重，粗略統計，此次玉碎的官兵，達五百人之多。」
「挺好的。」豐田副武走到桌邊，掏出一塊絨布，仔細擦拭起自己的軍刀，冷笑一聲，說道：「再一次失敗了，我恐怕就絕不應該相信你們有勝利的時候可言！對於你們而言，勝利這個要求，也實在是太苛刻了一些。說說吧，你的解釋，我倒要聽聽看，你這一次，又有着什麼樣的好借口，可以解釋這一次的荒唐結果。」
石垣星二說道：「報告將軍閣下，這一次的戰敗原因，卑職已經找到了。是因為治安維持團的團長畢啟功，他是一個深藏於我軍之中的姦細！在戰場上，多次被八路軍放過，與八路軍溝通聯繫，致使我軍傷亡很大，而治安團始終沒有傷亡。這一次，為了掩飾他的罪行，八路軍首次對治安團發動進攻，以證明他的清白，反而讓我們看出了破綻。就此可知，之前的種種問題，都是由於這個狡猾的**人，他用純良的外表騙取了我們的信任，誘使我們做出錯誤的選擇，並最終達到了他的目的，實在是太可惡了！」
豐田副武哼了一聲，簡直被自己這個部下給氣笑了，他轉過身來，用冷冰冰的目光盯住了石垣星二，「怎麼？你直到現在難道還以為，這是那些背叛了原主投靠到我們這裏的人的錯誤嗎？憑心而論，你難道自己就沒有任何的錯誤嗎？」
看着石垣星二頓時愣神的樣子，豐田副武的心中更加不爽，他怒道：「那些能夠背叛原本的軍隊的傢伙，他們對我們能夠有多大的忠誠？你指望他們相信武士道精神，相信大日本帝國的聖戰？那怎麼可能呢？如果他們真的那麼容易就可以接受一種思想，並以性命相信它、忠誠於它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走到叛變的這一步！而之所以走到這一步，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他們心裏面充滿了貪婪、膽怯和更多負面的東西！不要指望他們多高尚、多忠誠，卑劣才是他們的代名詞，他們就適合這樣的評價！」
「可是……」石垣星二猶豫着開口，卻被豐田副武制止了，「有什麼好可是的？怎樣用他，是我們的事情，沒有用好他們，也是我們的事情。他們，就像是我們手裏的一顆子彈，一顆炮彈一樣，如果用得好，在戰場上，可以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以殲敵制勝，可以為我們謀取勝利加一把助力。但如果運用得不好，就像你一樣，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左膀右臂，那在戰場上，就勢必有需要你斷臂求生的時候了！一把槍不好，大不了砸了再用另一把。可你的手臂如果不好的話，你能怎麼樣呢？就是這個道理！石垣君，雖然結果不好，但我對你還是信任的，記住我的話，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要讓我失望！」
石垣星二本以為，自己這一次免不了要遭到嚴厲的處分了。但實際上的結果卻讓他十分意外，豐田副武似乎根本沒有處理他的意思。
石垣星二不免覺得有些意外，他猶豫着說道：「將軍，我……卑職實在是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這些決定，甚至影響到了整個戰局。這一點，卑職絕不推諉責任，請您嚴厲處罰，以安軍心。」
豐田副武笑了笑，笑容卻顯得極為凄涼，「石垣君，你以為如今的大日本帝國還是曾經的大日本帝國嗎？曾經的大日本帝國，在**戰場上派駐了多少的軍隊？如今又有多少人還留在這片土地上？我們皇軍的甲種師團，基本上都馳援了另外的戰場，留在這裏的軍隊數額明顯不夠使用。手裏面僅僅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兵力，我們沒有更出色的軍官可以使用了。就在今天早上，花谷閣下已經被調回了軍部，據說又要用在其他的戰場上，甚至將出任主官職務。這裏的麻煩，我們不能指望任何其他的人來幫我們解決。我們甚至不能指望有充足的後備兵源補充上來，只能自己想方設法。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已經經不起過度消耗，也不可能再肆意浪費了。八路軍擅長於抓住我們的弱點，集中兵力，將我們原本優勢的局勢扭轉回去。我們再不能有什麼愚蠢的決定了，必須要謹慎，再謹慎。這一點上，我很看好你。希望你在接下來的作戰之中，不要讓我失望。」
聽了他的話，石垣星二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兒。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部隊目標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中國而已，分兵去其他戰場，這是必然的事情，更是大勢所趨。但這個地方他們已經打了很多年了，卻依舊沒有能夠打下來，以至於，他很覺得是自己這些人拖了整個軍隊的後腿，而攔路石，竟然就是那些土八路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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