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圍城
這一夜，很多人徹夜難眠。
而在這些徹夜難眠的人之中，就包括了獨立旅一團團長吳秀斌。
儘管在行動之前，他們已經把計劃做得相當嚴密，按照道理來講，絕不會有任何問題出現。但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之中，卻難免與計劃有這樣、那樣的分叉。
手握著僅留的一個連的後備部隊，吳秀斌一直從深夜等到天明。
通訊兵不停的把前線的情況傳回來，但由於雨夜的緣故，傳訊還是並不是像往常那樣方便。
「團長，今晚應該沒有什麼意外會發生了，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都已經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了，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啊？」
自從籌劃這一次戰鬥開始，一直到現在，吳秀斌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眼。雖然這樣的情況在戰場上也屬於常事，但現在情況穩定，傳回來的情報都是向好的方向發展的，參謀長自然而然的想要勸他多少去休息一下。
吳秀斌眼睛通紅，顯然是已經熬了很久，聽了他的勸說，卻依舊搖了搖頭。
「都已經熬了這些時候了，不差這一時片刻了。要是早知道這裏的日本人這麼不抗打，咱們早就對這批小鬼子動手了！還能任由他放肆到現在？」
參謀長點點頭，對他的話非常同意。
「但也有可能是這些小鬼子實在是鬆散太久了，沒有遇到什麼真正的敵人。打仗這種事情，怎麼能拖呢？拖來拖去就把整支部隊的銳氣給拖沒了。太長時間沒打過仗，就算原先是頭猛虎，現在也就是頭病虎了。」
兩個人正在談論，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
吳秀斌緊走幾步，上前接起電話。
「我是吳秀斌。」吳秀斌對着話筒說道。
話筒裏面，背景音是依舊未停的槍聲，那邊傳來了一營長的聲音。
「團長，咱怕是碰上了個烏龜殼子！連攻了幾次都沒能進城，我部損傷較大，要是不帶重武器，怕是砸不開這鐵王八！」
何遠手下的部隊，一直以來都是八路軍之中裝備最為精良的一支。對於警備總隊核驗還時常卡着他們。但作為自己手下的主力部隊，王牌一團，配備的裝備絕對是何遠手底下這些部隊裏面最好的一個。
別的部隊可能為了一門炮能掙破頭，一團雖然這些裝備也很緊張，但好歹還是配備了的。
只不過，由於炮彈還是比較緊張，這一次作戰並沒有讓炮營隨同。
一個小縣城而已，輕重機槍應該就可以拿得下。但讓吳秀斌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任務似乎還很難完成似的。
「你那邊什麼情況？」吳秀斌問道：「給你五個連的兵力，還拿不下來一個縣城嗎？日軍營救的部隊沒有出城？」
一營長回答說：「增援部隊已經出城了，但是城裏面反抗的力度還是很大。這些小鬼子有些困獸猶鬥的意思，火力非常猛烈。我的部隊已經分方向沖了幾次了，都被裏面的火力打了下來。裏面火力實在太猛了，壓的我的部隊根本抬不起頭。團長，只要拉一門炮上來，把他幾個主要的火力點打掉。咱們這縣城，這就能拿下來。」
儘管在電話里，一營長說得有理有據，但身為團長的吳秀斌卻依舊不願意答應。他倒不是就心疼幾門炮，而是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永遠都是人比武器要精貴。武器沒有了還可以去奪去搶，去生產去製造。可是人要是沒了，那就是沒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兵，那都是無價之寶。
但是，面對這樣的一個小縣城，即便不付出太大的傷亡，也應該可以拿得下來的。吳秀斌心念急轉，心裏頭琢磨著可行的辦法。
片刻之後，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對着話筒問道：「雨還在下吧？天這麼陰，上面也能看得清楚下面嗎？就算日本鬼子的槍法准，這個天氣也不一定能打得准吧？」
一營長回答說：「他們看不清咱們，咱們可以看不清他們。直接攻城危險太大了，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有所收穫，實在得不償失。團長下命令吧，只要給咱調門炮過來，我保證兩個小時之內結束戰鬥，縣城絕對在我掌握之中！」
吳秀斌沉吟片刻，搖頭說道：「你那邊先不要着急，日本人在那個方向已經沒有後援了。只要消滅了這個縣城周邊的偽軍，那根本就是一座孤城！日本人嚴防死守，你就在外圍駐紮，如果有人要衝出城來，立即給我就地消滅！我還就不相信了，這群小鬼子還能堅持多久？他們要是不出來，等到我們把這群有偽軍全都消滅掉，再好好收拾他們，也來得及！」
接到了最新命令，一營長立即答應，「是，團長！咱現在的確是打不下來，但要光是關着他們，那絕對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我立即下達命令，堅決完成任務！」
放下電話，參謀長上前問道：「怎麼？團長，是一營那邊進攻不順利嗎？小鬼子困獸游斗，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拿下的。真要是把城裏的小鬼子給惹急了，他們那種自殺式的攻擊方式，對我們來說，損傷還是蠻大的。小鬼子反正也逃不出去了，他們能硬拼，我們可不能啊！」
吳秀斌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沒必要和這群小鬼子硬碰硬，咱的士兵命金貴著呢，可不是那群小鬼子能比得了的。再者說了，這群小鬼子除了依靠偽軍，還會幹什麼呀？沒有了偽軍，他們不僅沒有了眼睛耳朵，連手腳都沒有了。我就是要砍掉他的手腳，挖掉他的眼睛耳朵，讓他這座縣城，徹底被我們困成一座死城！」
參謀長說道：「這辦**說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只是在於，城裏面的百姓不會因此而有什麼問題吧？小鬼子窮凶極惡，如果要是氣紅了眼拿老百姓撒氣，這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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