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章：談判結果

楚雲飛的強硬態度，出乎副師長王福生的意料，甚至也出乎他的老部下方立功的意料。但看在何遠的眼裏頭，卻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對於何遠而言，他可不是第一天跟楚雲飛打交道了，自然而然對他有着深刻的了解。以他對楚雲飛了解，這個傢伙現在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如果楚雲飛一口答應下來，那麼，犯嘀咕的就不再是王福生、方立功等人，而是身在另一頭的何遠了。楚雲飛沒有那麼容易喪失理智，也不會因為談判桌上的變動而輕易接受何遠的恫嚇，這才像是何遠認識的楚雲飛。

有鑒於之前的了解，何遠此時對於楚雲飛的否決並不慌張，事實上，此時應該慌張的遠非實力過人的何遠，而是明知道自己打不起的楚雲飛。

「楚師長，這就過分了吧？」何遠笑眯眯的說道：「能夠做出這樣的讓步，對於我的部隊而言，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貴部實在是沒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吧？難不成，我都已經做了退讓，你還想要讓我再繼續退讓嗎？這就算是我願意了，我的部下們也不可能願意吧？像這種割地賠款的事情，總不能多做的。」

「但一個營的裝備實在是太多了，你是能夠交代了，可我怎麼交代？」楚雲飛說道：「既然是買賣嘛，那就是談出來的。你開了價，總要允許我還價才對。只許你開價，不許我還價，是哪裏有的這樣的規矩啊？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何遠在這個問題上面異常的執著，當然，他表面上看上去，也的確有執著的資本。談話的時候，也似是在不經意間換了稱謂，「雲飛兄啊，依我看，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也沒認清楚現實啊！現在是你跟我談條件的時候嗎？只要我現在一聲令下，你的部隊別說裝備，連人都沒了！一仗沒打，剛剛補充進來的兵力就沒了，這你怎麼跟上級交代啊？兄弟我也是為你考慮，拿裝備換地盤，這再好不過了嘛！難不成，還能有人因為這些事情把你怎麼樣嘛？打仗嘛，裝備損失很正常，你大不了跟上級說說，又打了一次大仗，奪了一塊地盤迴來，卻損失了一些槍炮，這還能有誰不理解你啊？想想也不可能的事情嘛！」

何遠這麼說話，楚雲飛可也來了脾氣，他本就是個嗅覺非常靈敏的人，也許會蒙住一時，但不可能永遠被蒙住。這會兒，他已經捋清楚了情況，也知道該如何應對下去了。只聽楚雲飛說道：「何兄，你不必誆我吧？如果你真的想打，難道還至於坐在這兒嗎？我可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好脾氣了。該打，你早就打了，到現在都不打，那就是沒有要打的心思，我說的對嗎？原本就不打算打的事情，就不要總是拿出來嚇唬我了。」

被楚雲飛戳穿了心思，何遠沒有一丁點兒被戳穿的窘態，反而笑眯眯的對楚雲飛說道：「雲飛兄，還是你了解我。但是，那又如何呢？於我而言，有實力在戰場上打贏的東西，我才會拿到談判桌上來講。這樣，我心裏頭踏實、安穩。至於你們呢，怎麼想，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說，我要的東西，必須得給我。現在你跟我談，我還願意跟你聊一聊。可萬一要是等到把我惹急了，那我可不管什麼命令不命令的。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來之前，我的上級一號首長親自打電話給我，要求我部克制，不能與貴部發生火併這樣的衝突，我答應了。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天高皇帝遠呢，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這麼說，沒什麼問題吧？」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楚雲飛冷哼了一聲，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拿何遠是真的沒有辦法。何遠想要乾的事情，楚雲飛不能保證他的上級一定能攔得住他。這個傢伙，瘋起來是真的不管不顧，遠水解不了近渴，一個隨時隨地會發瘋的傢伙，讓人萬分無奈。

「好吧。」楚雲飛終於鬆口，比起人財兩空，他終於還是決定舍財不捨命，「這樣吧，何兄，我再退讓一步，一個營所有的槍械你都可以拿走，但技術武器必須給我留下。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若是再退讓的話，那你還是乾脆打了算了吧。這個營就算是拿回來，一群連槍都沒有的兵，我要了有什麼用？上到戰場上，也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罷了。如此，我還不如就把這些兵讓給你，你想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不過，自此之後，大家朋友可就沒得當了，我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給戰區指揮部，到底該如何處斷，還要請雙方的長官定奪了。真到了那個境地，恐怕咱們雙方，誰也別想要好過。何兄是個聰明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未必要做吧？」

「行，打蛇打七寸，你雲飛兄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何遠笑了一聲，如是說道：「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那我沒問題了。大家和平解決，我部立即撤出灰色地帶，將全權交給貴部，貴部則將槍械全部留下，作為雙方友好的見證。今後，也不要再故意製造這樣的意外了。雲飛兄覺得呢？」

故意製造意外，虧得何遠會用詞，楚雲飛都險些被他氣得吐血。但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就是理虧呢？本來爭端就是他們率先挑起來的，就算是再怎麼樣，這苦果也非得是自己咽下去不可。不過，用裝備換了地盤，倒也真的不好說，到底是誰的損失更大，誰的獲利更多一些。但楚雲飛很明白一點，那就是，他的部隊再度想要發展起來，缺少的或許絕不僅僅是那一些裝備而已，而是一個實際上合格的指揮官。目前這個，根本不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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