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漢奸

「我憑什麼叫你漢奸？」

楚雲飛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雖然兩人身形差不多，但也還是給了方立功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那份壓迫，讓他喘不過氣來。恍惚間，他只聽楚雲飛說道：「你怎麼不是漢奸？之前的主動挑釁，已經沒有人抓着不放了，但你還做了些什麼？利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以損傷自己的代價，去算計友軍！這些傷亡，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可是因為你，因為你的私心，導致了這樣的傷亡！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還敢說，你自己不是漢奸？」

「我是為了整個暫三十八師！更加是為了三五八團！」方立功吼道：「要我說，真正的罪人，應該是你才對！如果說是漢奸，那也必定是你才是漢奸！楚雲飛，你還記得你是一個晉綏軍的軍官嗎？不為自己的部隊考慮，整天去為八路軍考慮。有你這樣的長官在，晉綏軍能做成什麼事情？所有的裝備都給了八路軍，你可是真的大方啊！眼看着我們暫三十八師都要變成空殼子了！你乾脆將你自己也送出去算了，把自己也送去八路軍，正好可以向你的八路主子搖尾乞憐！畢竟，你創造了那麼多的貢獻，他們也不好不要你的吧？」

楚雲飛被他氣得渾身哆嗦，「你瞎說什麼！誰讓你如此胡說八道的！就單說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你，因為你實在是太不爭氣，棄城而逃，讓日軍佔領了我們的城池，我有必要請八路軍幫忙嗎？我有必要付出這些嗎？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的責任！我就納悶兒了，一個連仗都打不贏，如此大的優勢都能因為輕敵而戰敗的團長，有什麼好高興的？或者說，你有什麼好炫耀的？你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我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時時刻刻的給你擦屁股？！你不思進取，不知悔改，還咆哮上官。像你這樣的人，留着就簡直是個禍害！」

方立功苦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你當然可以這麼說！冠冕堂皇的話，都是你將武器、被服全部資敵的借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忍辱負重，還以為你有多麼的高尚，其實呢？你才是暫三十八師墮落至此的罪魁禍首！事到如今，我就算是說出來，恐怕也沒有誰會相信我了。但沒關係，忍了這麼久，這番話，我終於能夠說出來了！」

方立功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瞥向王福生。其他人的注意力或許都不在此，但王福生自己卻不可能發現不了。聽到這會兒，王福生也不得不站出來表態了，他抬頭看着不停暗示他的方立功，說道：「方團長，兩軍之間的合作，是對抗日本人的關鍵。我們中國人之所被日本人欺負成現在這樣，絕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始終不能團結一致。自己內部搞分裂，還怎麼能夠打得了日本人？還沒等打到日本人呢，自己就先被自己給搞死了！所以，門戶之見是要有的，但不能如此之深！像你這樣的態度，什麼都不要想能做得好！除了還請不反省自身，居然還想着怪到別人的頭上？有你這樣的人在，實在是暫三十八師的恥辱！」

楚雲飛原本還有那麼一點兒擔心，擔心王福生會在這些話中對自己產生什麼並不太好的想法，甚至，因此而將他視為不忠誠的人，進而從中使壞。但實際上，他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之前他跟人商量的事情也還是有用的。那一次的事情，讓他們的立場可以統一，也變得可以相互信任。

何遠一直冷眼旁觀，直到他們這地吵了起來，才笑着搖頭，說道：「這內部都統一不了，還怎麼打仗啊？不過，極為現在要考慮的，或許也不是簡單的自己內部的問題，我可還等着你們給予補償呢！你們倒是說說啊，你們內部的紛爭，憑什麼招惹到我頭上來？我的士兵，難不成就白死了？就白受傷了？沒這個道理吧？你們內部的事情，等回你們內部再去說，我的事情，現在就要你們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件事情，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楚雲飛瞪了一眼方立功，重新坐了下來，對何遠說道：「當然，這一次的事情，責任完全在我們暫三十八師，給你們交代是肯定的。不過，何兄啊，我也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我們。我們暫三十八師的實力一直都上不去，這一次，就是要靠着這批裝備，才能武裝起我的隊伍來。所以，是不是還是請你把士兵和武器暫時先放回來，以後的事情，我們再商量。」

是的，楚雲飛之所以願意如此低聲下氣，那是因為他三五八團的三營還在何遠的控制之下，甚至於，只要何遠願意，接下去只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全殲他的三營。而且，這還是按照正常的交戰能力對比出來的。實際上，此時的三營，根本沒有任何的鬥志可言，也不要妄想什麼跟八路軍對戰。

即便在他們面前的是裝備稍差的警備總隊，即便他們遇到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新訓基地剛剛補充進來的。但何遠手下的部隊是幾乎沒有短板的，即便是新兵，也比他們部隊里的某些士兵要有能力的多。這場單方面碾壓的戰爭，楚雲飛根本就沒有底氣跟何遠打上一場，所以，也就只能低下頭來向人家求饒了。

但對於何遠而言，不佔便宜就是吃虧，能讓他吃虧的人還沒生下來呢！所以，起碼目前看來，他並不打算馬上答應對方的請求。

何遠對楚雲飛說道：「我說楚師長，你這打的算盤未免太好了。你的部隊指望着這批裝備，我難道不指望着這些士兵嗎？你打了我的人就輕描淡寫，你有想過我怎麼跟下面交代嗎？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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