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各抒己見
師長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但是，鬼子這一支小隊被發現，對他們的佈置，不可能沒有任何影響。我們既然能夠發現他們一支小隊，如果時間充裕，就必然能夠發現其他的小隊，拖延時間，對他們沒有任何益處。所以，他們原定的計劃必然因此而提前。所以，我們的處境，很危險。」
政委說：「沒錯，不過，在不明確敵人動向的情況下，我建議，不要採取什麼特別大的調動，以免打草驚蛇。敵人現在本來就動向不明，不好查勘。如果敵人由暗轉向更暗，我們就更加無法了解他們的動向，將陷入更深的被動。」
師長對此明顯表示贊同，他說道：「通信員，馬上派人直接去各旅傳達命令，在敵情未明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原地駐紮，等候師部統一指示。另外，再跟我們的交通員、情報員同志們了解一下情況，看看附近的鬼子是否有不明調動。」
師長的命令很快便被貫徹下去，得到的結論，卻讓所有人有些摸不清頭腦。
師部的長桌邊，圍坐着師部的主要成員，外加一個三八六旅副旅長何遠。
政委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愁眉不展。
師長放下緊攥的茶杯，說道：「根據我們的多方情報，鬼子的確有在近期部署進攻的動向。糾集兵力現在粗略算起來，應該會有三萬多人。加上偽軍的話，大概有五萬人之多。但是，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這些人的進攻方嚮應該還是平西方向。自從平西縣城被晉綏軍佔領之後，鬼子是處處受到限制，應該是已經忍耐不住，想要繼續動一動了。再加上，其他方向，鬼子的侵略腳步一直在不停推進。在我們這兒，卻屢屢受挫。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
政委吐出一口煙霧，輕輕搖了搖頭，「更加耐人尋味的是，晉綏軍這一次好像格外積極。多次向總部要求，派兵幫助，並且，調動兵力，對鬼子嚴防死守。雙方擺出的架勢，看上去跟要決戰了一樣。閻老西，我們都是熟悉他的，山西人，天生撥算盤的料。現在還遠遠不到需要他的部隊殺身成仁、全都去死的時候，那麼，這一手決戰的態勢，就值得思索了。」
參謀長也隨之點點頭，「事出反常即為妖啊！這其中，必然有問題，只不過，問題出在了哪裏呢？」
師部首長們在談論情況的時候，何遠一直低着頭，沒有參與。
直到其他幾位首長也都向後發表了意見，師長才注意到了一直都很沉默的何遠，他問道；「何副旅長，這次的敵情，是你們三八六旅最先發現的，你們也有發言權啊！說說看，你對現在形勢的想法如何？」
何遠皺着眉，斟酌了片刻，才說道：「各位首長，如果說，日軍將矛頭整個對準我們八路軍，我倒是相信。但是，如今日軍將所有的兵力都對準了晉綏軍，這不僅是讓人無法理解，更加是讓人覺得，其中有鬼了！」
師長說道：「哦？是嗎？這樣的話……你就說說看吧！」
何遠回答說：「師長，現任日軍華北派遣軍司令，岡村寧次，比其他的前任多田駿要毒辣、老練太多。他號稱『中國通』，對於戰局，有着十分深刻的了解。自從他上任以後，我們八路軍就再沒有好日子過。他對於我們八路軍的重視程度是空前的，上任之後採取的歷次掃蕩行動，都是主要針對八路軍的。即便是推進正面戰場，也絕不會忘記派出兵力對我軍進行掃蕩、合圍，以消除我軍的戰鬥力，防止我軍在敵後戰場對他們的進攻腳步進行阻擋。這一次，他們卻明著把兵力全部對準晉綏軍，這擺明了是有問題的，也是絕不可能的。只要他們想打，我們的根據地，必然是他們主要打擊的一個方向。」
何遠說完之後，立即有參謀提出了質疑，「也有可能是鬼子在咱們這邊戰場上推進速度太慢，遭到了上級斥責。所以，這一次就想着，集結重兵，先把晉綏軍打垮，然後再回過頭來對付我們。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吧？更何況，晉綏軍如同驚弓之鳥，這麼嚴謹的防範，還頻繁聯繫總部，要求我們派兵幫助。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何遠卻搖頭說：「這位同志，你的話固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這種道理，實在是站不住腳啊！就像我們都知道的，如果日軍把主攻方向完全放在晉綏軍那邊，糾集重兵，一次就要打晉綏軍一個滿地開花的話。那麼，他就等於是把側翼放棄了。這種時候，我們八路軍趁亂出擊，對日軍能夠造成的傷害，絕非是他在正面戰場得到的所能彌補的。更何況，之前，日軍也早已有了很多次的經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是絕不會去乾的！即便主攻方向是晉綏軍那邊，咱們這邊也不會一點兒兵力都不派。」
師長點點頭，對何遠的話基本認可，他說道：「何遠，說下去！」
何遠繼續說道：「除了日軍和晉綏軍的不正常調動之外，還有就是，我們已經發現了日軍對我們這邊派出了偵查小隊，進行極為細緻準確的查勘。如果他不打算對我們用兵，就該把主要的偵查力量放在正面戰場上。然而，卻又是這麼反常。這種種的反常加在一起，就足以證明，日軍所謀甚大。絕對不可能是只把戰鬥的矛頭對準晉綏軍那麼簡單，而且……師長，我還有點兒想法，可不可以單獨談談？」
師長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何遠竟然會這麼要求。但是，何遠也算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軍事幹部，一直以來，無論是眼光、能力，還是服從性，都是極強的。他很看好這個部下，所以，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好吧，那這次會議就暫時先開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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