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多面手
何遠是不可能安分下來了，剛剛回到駐地沒有多久，他就忙忙活活的跑去親自檢查他的小型兵工廠搞得怎麼樣了。
馮金祥帶着他去看，一舉一動之中都有着濃濃的炫耀意味。
「首長，你看，人家幾年建起來的東西，咱們這麼短的時間內，也好像搞得不錯吧？這些機器，可都是我想了好多辦法才弄來的。技師也不錯，以前給鬼子做事，是一時糊塗，現在幫咱們做事了。」
何遠說：「該怎麼提防著點兒，這種事情我就不跟你多說了，你自己心裏頭有數。我只問你，現在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如果開戰，你的這個地方，能不能起到補給的效果？」
馮金祥撓撓頭，他說道：「首長，還真不能指望。咱們這邊，畢竟才剛剛開張，很多東西都還缺少。七拼八湊弄下來，現在也就能夠保證最普通的子彈，還有手榴彈、地雷之類的，這些簡單的東西。就算是槍，都不能完整的制出來一桿好的。不過，首長，你放心，我們正在努力！一定儘快的達到你的要求！」
何遠說：「不是我的要求，而是部隊的要求。」
馮金祥笑笑，「對，是部隊的要求！首長，技師們，你要見見？」
何遠搖了搖頭，「算了，我就沒有必要一見了。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在簡陋的廠子裏轉悠了一圈之後，何遠把人單獨叫到屋子裏面，跟他說道：「現如今，咱們算是基本上完成了總部交給的任務。不過，千難萬難，咱們這才是走出了第一步。以後，還有的是困難等着我們呢！所以說，我們不得不未雨綢繆，多替自己想一想。你這個民兵總隊張，不要以為，我讓你當民兵，你就真的先民后兵了，你是幹部，要為這個部隊多想一想！」
馮金祥說：「首長，你知道，我跟着你做慣了的。你怎麼吩咐，我肯定是沒有二話！要怎麼做，你說就是了，一句話，你怎麼說，我怎麼做，絕對沒有二話！」
何遠說：「那我可就直說了！我們現在最缺乏的，不是別的，簡單的說吧，合格的幹部，還是不夠用！以前，我們沒有這個機會，也沒有這個本錢，但是，現在有了。我打算，在第四軍分區成立一所綜合性的軍事院校，這個校長，我打算讓你來當！至於學員嘛……」
「首長，是不是要從部隊裏面挑？」馮金祥問道：「我們有些同志，對於帶兵打仗，熱情很高，很積極。可是，一旦要是說起來別的，那問題就大了。他們怕是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放棄兵權，去軍校進修的。」
何遠說：「不，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從部隊裏面抽調軍官去學習。一則，你說的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很多的部隊幹部，對於上學，比較抵觸。強迫他們去，也只能是給我弄個及格回來，不會搞得好。所以，我不指望他們。你不是民兵總隊長嗎？這第一批學員，你就從民兵的幹部裏面去挑選！」
「這些人呢，首先的一條，就是，他們對於上戰場，沒有什麼太大的渴望，讓他們暫時放棄兵權，比較容易。另外，我考慮的一點是，這些人本身，其實並不想出去打仗。但是，經過軍校的教育，可以逐步改變他們的看法。讓他們明白，自己到底是為誰而戰。為了自己的父老鄉親戰鬥，當然是值得讚頌，值得學習的，但是，如果能夠為了國家、民族而戰鬥，那將是更好的一件事情。他們現在聽不進去勸說，你說了也沒有用。但是，在軍校的氛圍之下，他們漸漸的，就有可能會鬆動態度，也更加容易可以接受我們日後對他們的安排。」
馮金祥想了想，問道：「那麼，首長，我問一句，你對於這些人的未來，有什麼界定或者規劃呢？他們從部隊出來之後，是否依舊供職於民兵？還是會安排去作戰部隊？」
何遠看着馮金祥笑了，笑容裏面，意有所指。
馮金祥被他看得心裏頭髮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避開那兩道彷彿能夠把他看穿的視線。
過了半晌，何遠才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替他們問，而是替自己問的。理論上來講，我不能答應你任何事情，但是，有一件事，你應該清楚，也必須得清楚。你是我的老部下了，給我當了很長時間的副手。如果去作戰部隊，顯然可以立功、受賞，會更加符合你加入部隊的初衷。我也願意給你建功立業的機會，不是說，我就一定要把你限制在我的身邊怎樣怎樣。只要你的意願明確，你跟我說，你就是想要去作戰部隊，想要去施展拳腳，那麼，我會給你這個機會，也願意支持你。但是……」
說到這裏，何遠看向馮金祥的目光變得更加認真了，他說道：「於我而言，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我能夠信得過的人，幫我處理諸如剛剛我說的那些事情。帶兵的機會，現在失去了，以後還會有。但是，幫我的機會，可就只有現在。你自己考慮一下。」
馮金祥說：「首長，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還能說什麼？我願意給你做副手，也願意執行你的所有的命令，只是，一時之間不能再帶病了，心裏頭，總歸有些不好過去。」
何遠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服從命令是對的，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不要以為是我耽誤了你的前程。你如果這輩子就只想止步於一個團長的位置的話，那我什麼都不要求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做高級指揮官，還有更高一些的要求，那麼，這樣的陣痛，你就必須要接受。一個高級指揮官，永遠不能夠該只會帶兵打仗，你呀，必須要是個多面手才行！什麼都得懂一點兒，什麼都得會一點兒。」
馮金祥點點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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