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告狀（下）
馮金祥和戴昌興面面相覷，就這個問題，他們之間其實也進行過討論。戴昌興並不認可把軍人和工人混為一談，但是，馮金祥對此很堅決，因為他們實在是抽不出足夠的保衛力量，這也是事實。
但是，何遠這麼堅決的否定，馮金祥就也沒有辦法和他硬爭了。只能說：「首長，那我們這邊的保衛兵力……怎麼解決？」
何遠說道：「不管怎麼解決，都絕不會是用這種方式。你們以為，這樣是把有限的人手最大限度的利用起來嗎？糊塗！工人每天干八個小時的工作，如果能夠一心一意的把工作認認真真做下來的話，那麼，可以說，已經是比較疲勞了。還要堅持着做兩個小時的軍事訓練，那就更加疲憊！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你們當然會認為，幹革命、抗戰，哪有不吃苦的？行軍打仗的時候，幾天幾夜急行軍也是有的。堅守陣地，幾乎得不到任何的休息，也是有的，既然我們能夠克服，為什麼他們不能克服呢？」
馮金祥和戴昌興都沒有吭聲，顯然，何遠的話說在了他們的心坎兒里，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何遠說道：「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作為軍人，行軍打仗、堅守陣地，該吃的苦，就必須要吃。對於他們也是一樣，他們是工人，提高工作效率，提高工作技能，這就是他們必須要做到的事情。上班的時間是反覆的操練，而下班的時間，這兩個小時，如果你們不佔用的話，他們自己完全可以把這個時間利用起來。用於互相交流技術，用於給自己補課，學習更多有用的知識。這樣，他們的時間才不叫浪費！這樣的安排，累是一樣的累，但是，起到的效果，絕對會是有目共睹的。」
「由此，我們會有更多的技師，會有更多的熟練工人。他們每天都可以保持飽滿的熱情，更好的投身工作崗位，為我們更好的研發、製作武器，這難道不好嗎？一件好的武器，可以達到什麼樣的效果，你們有考慮到嗎？目光，要放得長遠一些！不要只知道盯着眼前的利益！」
馮金祥說：「可是，首長，如果不嚴加管理的話，我們怎麼能夠保證，這些工人在每天下工之後，會利用時間去充實補充自己呢？我覺得，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必定會揮霍這些時間，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與其浪費掉，不如強制給他們補課。」
「嘖，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還需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講給你聽嗎？」何遠問道，「這些工人，不需要強迫，而需要引導。之前，你說，給所有的工人和軍人一樣的管理，那麼，也就是說，連待遇上也差不多咯？」
馮金祥說：「那是自然，我們沒有太多的經費可以用於鋪張。除了技術師們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同工同酬。工人們對此，也並沒有什麼異議啊！」
何遠說道：「沒有異議，不代表就是滿意！同工同酬，看似是很公平，但是，實際上呢？就容易包庇一些蛀蟲！看似他每天也很努力的幹活，在你眼前，也的確很賣力氣。但是，你能一天什麼都不幹，只盯着他嗎？絕大多數時間，你都不會盯着他，而他，就實在偷懶！明明沒幹什麼，卻和其他人拿同樣的酬勞，你覺得，其他人滿意這個結果嗎？」
馮金祥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問道：「首長，那你說，該怎麼辦？」
何遠說道：「當然是按勞分配，多勞多得。當然了，也要分級別。按照技術水平，分成各個級別，每一個級別，都可以細分成若干個檔次。同一個技術水平之內，多勞多得，這樣，無論是提高自己的技術水準，還是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他們都會自己去想辦法，也樂於去做。」
馮金祥點點頭，「這樣的話，就是付出比較大。不過，既然值得，我們就這麼做。首長，另外，保衛的問題……」
何遠說：「唐書記不是壞人，他也不是想要看誰的笑話才跟我說那些話，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上忙！關於兵工廠選址的問題，你多跟他探討一下，他比較熟悉地方，應該可以給你提出一些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或者是給你一些啟發之類的。至於你說的保衛人手不足的問題，這樣吧，我來解決，先從我的警衛裏面抽調，這個事情，你直接去跟李慶海說，讓他派人手給你。兵工廠的事情，是重中之重，絕對不能有所疏忽。」
馮金祥說：「是，首長，我知道了。不過，唐書記不是軍人，對於我們選址的事情，他能幫得上什麼忙嗎？我覺得，他可能是個理想主義者。我們選址，當然要以盡量安全為原則，盡量避開日軍的眼線。可是，也不能吹毛求疵。如果太過於苛刻，這事情怕是就沒有辦法做了。畢竟，周邊的條件在這裏，該適當讓步的時候，也不能太不容情。」
何遠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但是，既然唐書記能夠提出意見，就說明，他可能對此有自己的想法，又或者是已經找到了更合適的地方。總之，你先跟他交流沒有錯。金祥啊，你對於地方的幹部，不能有這麼強的抵觸心理。要知道，我們是同志，是合作的關係，而並非是互相拆台，誰想着去看誰的笑話！所以，該和人家和顏悅色一些的時候，你不能那麼犟！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由人家告到我這裏了，懂嗎？你們之間的問題，應該是你來跟我說，而不是讓他來跟我說。這個次序關係，你要清楚，如果他再直接找到我這兒，我可就當這是你的能力問題了！」
馮金祥點頭說：「是，首長，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吸取教訓，多跟他們好好交流的，兵工廠也會儘快完善。」
何遠點點頭，「我當然是信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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