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擔心
兩個人所談論的話題，越來越往危險的地方跑了。
馮金祥連忙打住，「別別別，千萬別！周參謀長，你可不能害我呀。我們四分區很好的，我可不想到這兒來。偶爾借調過來打一仗還是可以的，讓我一直待在這兒？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就願意讓首長罵着我，首長要是一天不罵我，我一天渾身不舒服。你可別害我啊，免得首長誤會了什麼，我可就解釋不清了。」
周衛國笑笑不說話，他從加入八路軍之後沒有多久，就調到何遠身邊做參謀。不僅僅是馮金祥這個何遠的老部下、老搭檔，不願意離開這支部隊。就算是他這個參謀長，外面給個主官他都不換。
何遠這個人，就像是有獨特的魅力一樣。所有圍繞在他身邊的人，都不願意輕易離開。就像是他們兩個一樣，即便明知道離開會有更好的給他們，他們也絕對不願意做這種選擇。
…………
另一邊，何遠對於這邊兩個人開玩笑式的事情並不知道，他正在為另一件事情發愁。
實際上，對於能夠讓何遠發愁的這件事情，戴昌興是不太理解的。
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日本人的軍火庫沒有了，這難道還不是好事情嗎？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沒有了這個軍火庫，他們能省下多少的麻煩？沒有了這些麻煩，難道還不是好事嗎？這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所以在看到何遠苦思冥想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把問題問了出來。
「首長，小鬼子的這個軍火庫，那就是個禍害。有了它是多餘，沒有才好呢！只要沒有了這個禍害，咱們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就沒問題了。小鬼子在咱們這邊搶不到東西，在那邊搶到的東西又留不下來，他還拿什麼打仗啊？沒有本事了呀！」
何遠附和，「對，是這個道理沒錯。」
戴昌興更加疑惑了，「所以，首長，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呢？如果這麼說的話，咱們根本也就不需要擔心吶！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百姓也就可以搬回來了，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何遠說道：「誰說戰爭就要結束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告訴你說啊，戰爭不會馬上結束，甚至會愈演愈烈的，你信不信？你仔細想一想，小鬼子在咱們這裏吃了多少虧？這一次又吃了多少的虧？出了這天大的虧，小鬼子能善罷甘休嘛？你就是用什麼想想都不可能啊！在這裏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勁敵，他們能不想着自己要把失去的要回來嗎？你怎麼想也不可能啊！所以啊，這話怎麼說的，我們的麻煩還在後頭呢，麻煩大了！」
戴昌興說道：「首長，話雖然也是這麼說的，但這事情還不是這麼個事情。你看這數九寒天，大雪封路的。就算是咱們不搗毀他的運輸線，他恐怕在運輸方面也要吃大虧。現在不就更是這樣了嗎？咱們搗毀了他們的運輸線，他們最有力的部隊一時之間也回不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能回得來，他們也不可能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為我們這些叫花子的一樣的八路軍？只要小鬼子自己腦子沒出什麼問題的話，那基本上就是根本不可能的！首長，咱們是不是想太多了？」
「想太多了？」何遠笑了一聲，「我還覺得我想太少了呢！看着吧，小鬼子這一次沒有佔到大便宜，反而丟了軍火倉庫這麼重要的地方，緊接着必然會大肆報復，二分區恐怕很難支撐得了。他們本來下面就只有三個團，說說話的工夫就少了一個。等到把人湊齊了，恢復編製，又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我這個老團長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戴昌興聽了他的話，剛想要附和，卻就聽到他緊接着說道：「當然了，別人不理解他，我是能理解的。他能做出這件事情來，主要就兩點原因。第一點原因，當然是，他和我一樣，都是典型的機會主義者。機會擺在眼前，你要是非得讓我錯過，那肯定是絕不願意的。這麼大的一塊肥肉，整個一個軍火倉庫放在他旁邊，他要是不一口吃掉這個東西，絕對是寢食難安！」
戴昌興說道：「可是，這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一個團就這麼被打散了，團長負傷，團長和政委兩個人都差點沒能活着回來。要不是咱們的人沿途去接應，怕是也就沒有以後了。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取得的結果，我看卻不算大。這難道也能算是好事嗎？我看未必吧？」
何遠說道：「你只看到了他們狼狽的樣子，怎麼不換算一下呢？你仔細琢磨琢磨看，在開戰之前，他們新二團賬面上有多少部隊？作戰的細節報告都已經送到我們這邊來了，很清楚，他的賬面上一共六個營，派出了五個半，打這場仗。你再看看他獲得的結果是什麼呢？都說他的損失大，鬼子損失了這麼重要的一個軍火倉庫，新二團的損失是什麼呢？團長受了傷，但也不算是特別重的傷。政委虛驚一場，團部也基本上保全了。作戰之中的損失都算是正常損失，談不上太大。他們除了天使被打散了之外，還有什麼你能看到的解釋嗎？應該也談不上什麼損失吧？所以呀，看事情只看表面是不行的。還是得要往深處看一看，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我說的這個道理？人家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道聽途說的事情你們倒是相信。」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何遠這麼一說，戴昌興倒是真的覺得，新二團這次雖然動靜大，但是其實代價不算大。除了把建制打散了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不能承受的代價。
如果從這個角度看過來的話，那這一仗打的還比較值，得到的結果也可以算做是不錯，確實和之前所想的並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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