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交涉和離去

往往一頭建立了屬於自己教團的眼魔會對其他的很多事情喪失興趣，比如那永遠也填不飽的肚子，以及各種古怪口感的食物等等，但是對於魔法製品那近乎於永恆的探求和研**卻是它們僅存不多的最終追求

而此刻這個名為伊瑞科希斯的真眼魔除了對於它那些已經不知道還剩下幾個的教徒的牽掛外，自然更多的還是因為自身的需求才會對待伊安如此親切。

「吾之所願，是那神秘的魔法造物，若汝能夠給吾帶回一些魔法捲軸什麼的魔法物品的話，那麼每次吾都會按照其所擁有的價值來給於汝相應的報酬，至於那把魔法短劍就當做汝為吾打聽吾之信徒預約金也沒問題。」

眼魔的瞪着它那碩大的紫色魔眼，而由魔眼的力量具現化的反魔場隨着主眼的存在而不斷地影響着眼魔身周的空間――但實際上那並不是真正的反魔場，而只是由那顆魔眼所蘊含着掠奪一切魔法能量的神秘力量而產生的低魔及無魔效應，一般突破到黑鉛階位的施法者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這一影響。

這種力量在賦予了眼魔無與倫比的強大魔力以及免材瞬施法能力的同時，也在不斷地折磨着它們已經頗為扭曲焦躁的神經，就彷彿那些重度的毒癮患者，只要一段時間內不再攝取魔法力量就會讓它們的精神陷入極度的緊張和焦慮之中，因此很多心智健全的眼魔為了不會再次墜入瘋狂的深淵，甚至會在受到無可挽回影響之前用特殊的秘法摧毀自己的主眼，使之只能保持最基本的視覺能力而喪失那強大的吸魔異能。

但是那些因為自身的尊嚴等原因沒有使用這一秘術的眼魔就必須定時攝取魔法力量，但是每次攝取都會對該魔法造物造成無可補救的永久性損傷，而每一頭眼魔都是最優秀的法師和術士，它們一般很難承受自己的魔法造物及珍藏品因為自己的癮症而被無辜的損毀，因此就需要大量的魔法捲軸這類廉價魔法造物作為替代品來使用――這便拐入正題了

眼魔作為一個天生的施法者的同時也是幾乎所有種族之中都算得上名列前茅的法術專家，它們不僅擅長於使用包括主眼在內的十一顆眼珠所擁有的自然魔法射線，也可以經過改造讓自己的副眼在失去原本的自然射線能力的同時，獲得靈活多變的奧術施法能力，因此雖然因為種族天性的原因外族很少了解這幫眼魔對於法術的研究成果究竟有多麼驚世駭俗，但是並不是說它們的才能和成果就不存在了。

因此這位眼魔法師能夠研究出讓本身並沒有被打上「囚犯」身份的外來者得以自如進入該空間的傳送術式，也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枚鐫刻有屬於吾之法術刻印的腕輪，能夠讓汝在睡夢中通過神秘的引導而投影於這個空間之中，而汝之隨身物品也會因此隨你一同投影於此。」

伊瑞科希斯通過心靈遙控能力，從它隨從身後背負的用不知名獸皮縫製的大背包中取出了一件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鐵腕輪，並在遞給伊安的同時解釋道。

說白了，其實這個擁有夢域旅行能力的腕輪的主體就是一個經過改變的召喚法陣，其能夠將一個生物及其所攜帶物品投影到相應的空間中，而眼魔就能夠通過投影進行二次傳送，讓那些本體位於主物質界的魔法造物真正的傳送至這個空間之中――這樣一來就解決了幾乎所有的問題了。

「主、主人，我們可以離開了。」

因為現情況出奇的平和，小鼠人其實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慌得六神無主了，但是因為眼魔實在是過於可怖，因此它一直躲在門邊的牆后，而不敢走出房間

而在現空間出現鬆動后，小核桃便立即想起了自己被賦予的使命，並出聲提醒在同外面異怪進行交涉的伊安

「我知道了……那麼，我就離開了，對了，這個腕輪是只能我這次所處的地方才能使用嗎？」

伊安在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腕輪后，剛想要離開，隨即想起了這一疑惑而追問道。

「吾已經在其中固定了空間坐標，因此汝只要身處於那個名為麥拉斯卓的城市之中，那麼就能夠正常產生效用，當然，汝通過這一方式來此的話吾就會受到訊息而與汝相見，因此不用擔心會與吾失之交臂。」

眼魔耐心的解釋完后，伊安便點了點頭，隨即按照之前核桃的說明集中精神試圖脫離這一空間。

冥冥中，男孩兒覺自己的精神彷彿在上浮，又彷彿在橫向的突破層層界限，他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穿過了數層阻礙和不同的空間，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像是從水底往水面游去一般。

當他的意識穿過了最後一層阻礙的時候，原本在穿梭阻礙之時變得模糊不堪的視線頓時變得清晰起來，在眨了眨眼適應了這一變化后，伊安才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主物質界――或者說，他已經真正醒來。

從頭頂的天窗處投下的月光證明此刻依舊處於夜晚，但是卻已經從之前的傍晚一步而至第二天的黎明之前，不過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而男孩兒的精神也顯得頗為疲倦。

「啊啾！」

突然瀰漫起來的煙塵籠罩了伊安的鼻翼，讓男孩兒敏感的鼻腔一下子就產生了強烈的反應。

這時男孩兒才現自己就彷彿被放置在某個地方十數年沒動過一下似的，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土垢，甚至隨着男孩兒細微的舉動看上去頗為密實的灰層上還崩裂出了一道道裂痕出來。

而隨着這一聲噴嚏，本就睡得很淺的迦麗婭婆婆頓時被驚醒，在看到伊安那彷彿剛剛被從土中挖出來的狼狽樣子后自然又吃了一驚。

「我的小寶貝你之前跑到哪裏去玩了？哎呀？怎麼連衣服也變得一碰就碎了！」

老婦人被伊安此刻的樣子嚇得手足無措，連忙將外面走廊中巡夜的侍者叫了進來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便帶着伊安急忙向浴室走去。

麥拉斯卓中的伯爵城堡完美的承接了來自古代王國的遺產，因此就連浴室也顯得不同俗類。

這裏的浴室是神奇的噴灑式花浴，也就是所謂的淋浴，而且水源竟然是從水平面兩百米以下地底空間汲取而來，水溫維持在較高的水準，不僅不需加熱而且一年四季都可隨時使用。

所以在迦麗婭婆婆一時起意之下，也不用等待燒制熱水等事情，直接就帶着伊安來到了城堡中專門為賓客準備的個人浴室而去。

當然老婦人雖然十分擔心伊安的身體，但是歲數已大的老人實在沒有精力去幫伊安洗澡，因此特地從伯爵的女僕之中找了一個看起來乾淨整潔的，讓她來為年幼的伊安清洗身體。

其實已經六歲大的男孩兒完全可以自己洗浴，但是畢竟伯爵城堡中的這些設施孩子從來沒有見過，而那些為伯爵工作的僕人們也擔心客人將設施損壞後會遭到的責罰等等麻煩。

為伊安洗浴的是一個十五歲大的女孩兒，伯爵的女傭隊中基本上都是十三到十八歲大的少女，雖然也有幾個二十來歲的女傭長，但是再大的話就會被伯爵強制遣退，這是因為在北地一個普通人的壽命一般在五十年左右，而二十到三十歲正是一個人精力和身體最強健的時候，這也是一個女性最佳的生育年齡――即使是為了自己領民的增長，身為北地之主的伯爵大人便不會將那些適孕女性留在自己身邊霉。

不要看這些女孩兒在伯爵家做着下人的工作，就連穿着與飲食也非常樸素，但是說出來能夠嚇到外人的是，這些女孩兒其實一個個全都是貴族家的小姐！

就如同城堡中的那些身着得體服飾的侍者是那些小貴族家的長男一般，這些為伯爵及其家人和賓客服務的女傭們也大部分都是那些中小貴族家的長女，即使不是貴族之女的女傭，也多半是某個貴族相中的准媳婦被送來這裏進行結婚前的學習和訓練――在北地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貴族小姐，若是不能操持家事和整頓內務的話，那麼即使她們的父母也會因此感到羞恥。

這便是封建制的實質體現，層層效忠便是封建制的實質，而這種將自己的子女送到領主之旁充當僕役的行為，則是保護封建制的基礎在漫長歲月之中穩固如初的保證。

可能唯一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忠誠的貴族，便是掌握著絕對武力的騎士家族了，但是同用尊嚴和汗水來證明自己忠誠的普通貴族相似的是，騎士們則是以自己的榮譽和生命來為他們宣誓效忠的主君服務，因此說起來其實是大同小異罷了。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洗刷一新的伊安被包裹在柔軟溫暖的細麻浴巾之中被那位少女抱了出來，而此刻靠在少女懷中的男孩兒其實在洗浴到一半的時候就忍受不住困意而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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