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戒偵查」

其實卡爾心中清楚這並不簡單……因為布蘭特在自己的家族中，早已經處於十分尷尬的位置了。

否則以布蘭特的這種溫和的心性，早就會幫了自己，何必要等到今日。

雖是如此，但卡爾內心還是多少希望試一下，因為實在是不想這樣待在後方這樣希望渺茫，渾渾噩噩的下去了。

布蘭特突然願意幫自己說話，卡爾自然心存感激。

想到這裏，對於自己心中對布蘭特的怒意，卡爾也突然感到了不大好意思。

「不過我可要說清楚，若是去了前線，可就在沒有機會回來了，因為那會被視為逃兵！」

布蘭特認真道，「你可想清楚。」

「放心，只要能上前線，我絕不會後悔！」

卡爾聲音斬釘截鐵。

「好吧……」

布蘭特看着一臉堅定的卡爾有些無奈，「也不知道你這傢伙到底明不明白，前線戰場十分慘烈，可是經常會死人的啊……」

布蘭特了解卡爾的秉性，知道自己是絕不可能改變卡爾想法的，便不再勸說。

「唉……希望你能一直活着。」

有了布蘭特的保證，卡爾頓時感覺自己都精神了許多。

如今雖是深夜，不過兩人去的地方早已輕車熟路，雖然小隊因為運送物資位置經常變化，但根本沒有絲毫影響，再者而言，卡爾可是記路看圖的好手，甚至連周邊公國的地圖都熟記於心了。

卡爾可不是光憑着一腔熱血，當然明白前線戰場極其危險，但卡爾也一直為此做着足夠的準備，從未鬆懈。

畢竟機會，永遠是留給準備的人的！

兩人雖然說着話，但步履不停，在越過一個較大的山丘後進入叢林並穿過一些灌木叢后，終於到達了一塊小型空地。

如今正值深秋，夜裏稍有些潮氣，卡爾腿甲上都沾了水。

這裏並沒什麼奇特的地方，只是空地綠油油的雜草中長著幾株小型植物，若不是特別注意，很難看得到，植物名為茴香草，這是布蘭特起的名字。

也是布蘭特最近對這裏念念不忘的原因，不過卡爾就沒有多少興趣了。

「又長高了一些，果然生長期是在夜晚。」

到了這裏后布蘭特明顯有些興奮，此時直接就地趴下，撅著屁股仔細觀察著，絲毫不在意身上的貴族服飾已經沾上濕漉漉的泥土。

這些植物卡爾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值得這樣費心費力的，要說卡爾唯一能想到的用處，可能就是烹飪食物了，就如晚上其他人讚不絕口的烤肉，就是布蘭特添加了另一種草藥，可以讓肉的味道更棒。

不過這種效用，卡爾實在提不起絲毫興趣，因為這對戰場上廝殺沒有絲毫作用，有這閑時間，還不如練會劍法和格鬥技巧。

布蘭特在專心致志觀察著茴香草，不多時，卡爾就感到十分無聊了。

四周看了看，暗道自己還不如別處轉轉，也好多少讓這所謂的「警戒偵查」多少有點名副其實也好。

灌木叢難免會刮腿傷腳，不過卡爾穿着盔甲，毫無影響，此時雖是深夜，但好在夜空有着一輪明月，倒也看得清四周，這裏的樹林雖然分散，但大都粗壯繁密，在月光的映照下現出明顯的黑影。

只是向著旁邊還走了沒幾步，卡爾就突然看到了有點異常的地方，灌木叢深處，雜草叢中忽然下壓了一片。

因為樹木的黑影，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卡爾感到有些奇怪，因為那明顯是什麼東西踩出來的，等到快步走過去，到了跟前後俯下身仔細一看。

果然，確實是腳印。

而且人數不少，約莫為一個小隊，腳印的深度也證明這些人都穿戴着笨重的盔甲。

想到這裏，卡爾臉上有了些許警惕。

一般而言，看到一些腳印並不至於如此，因為可能是其他小隊罷了，但這裏附近不同。

這裏可不是大路，而是越過山丘林地之後的雜草地，沒有哪個小隊會巡邏到如此深處，運送物資更不可能跑到這裏，更何況這裏也沒有馬車的深深印輪。

最重要的，這裏附近，是自己和隊長最近常來的地方，除了自己兩人，根本就從未見過其他任何人。

卡爾伸手摸了摸受力塌陷的雜草枝葉。

折斷的部分還很濕潤，顯然是被踩踏的時間不長，應該就是在今天晚上才出現的。

也就是說，有一個不知名的小隊，剛剛從這裏經過的時間不久！

卡爾立刻起身。

「隊長，有情況！」

快步返回空地，卡爾立刻對布蘭特低聲警覺道。

不過卡爾的警覺顯然布蘭特沒有什麼共鳴，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因為他還在觀察記錄着茴香草的外形特徵。

唉！

無奈嘆口氣，卡爾也不管了，安全起見，必須儘快返回營地中與同伴匯合才行。

隨即卡爾不加理會，直接伸手按在布蘭特身上一抓，竟是直接將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布蘭特強行帶着拽住，而後迅速按著原路返回。

「哎哎哎……」

「幹什麼，這時間不是還沒到……唔唔唔……」

布蘭特驚呼的聲音還沒說完，就被卡爾直接捂住了嘴，布蘭特雖然想掙扎，不過從未受過苦的他顯然沒有卡爾的力氣大。

「噓，隊長，小聲點，我們需要儘快返回營地。」

對於卡爾忽然的行為，布蘭特根本無法理解，再者被突然如此打斷了觀察植物，布蘭特頓時就生了暗火。

不過他顯然並沒有什麼有效辦法，甚至此時連大聲斥責都做不到。

而與布蘭特不同，卡爾神色謹慎，並且帶着布蘭特行走的極快。

「到底怎麼回事？」

在半途卡爾稍稍鬆開了手后，布蘭特終於憤怒出聲。

「在林中發現了一些腳印，有些不大對勁，而且人數不少，約莫有一個小隊。」

「那又怎麼了？」

布蘭特依然有些生氣，「這裏可是軍中後方，與前線相隔幾十英里，定然是其他物資運輸隊伍而已，難不成還會是什麼敵人？這可能嗎？」

布蘭特的話自然有理，不過卡爾之所以如此，正是已經經過了自己的合理推斷，而不是聽風是雨。

卡爾此時也沒指望自己這個奇特的隊長能完全理解，因為卡爾清楚，在布蘭特眼裏，沒有什麼比觀察那些植物更重要了。

其實他猜的不錯，此時布蘭特只覺得卡爾有些神經過敏，而且他也知道卡爾一直極度渴望着上前線。

「那裏的位置不可能是其他小隊，最近前方正值交戰，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雖然卡爾出聲解釋，但布蘭特顯然沒有聽得進去。

「小題大做，把我的寫的筆記都打亂了……」

而正如他所言，手裏的筆記正在記錄的一行尾端直接被筆劃拉出一條明顯的大痕。

卡爾雖然開口解釋了，但布蘭特還是不以為意，但在卡爾堅持下，最後也不得不隨着卡爾迅速折返。

因為有了警惕，所以兩人很快就到了之前的山丘上，這山丘坡度較高，視野不錯，遠遠望去，正好能大致看到臨時營地。

此時看過去，那堆猶如燈火的營地火焰還是平穩燃燒着，火光跳動。

卡爾心情稍稍安穩了一些。

不過腳下依舊沒有準備鬆懈的意思，畢竟那些腳印依然來歷不明。

「還是迅速返回營地，小心一些總不會錯，而且運送的物資絕對不能出事，隊長你應該也清楚，若真出了事，那可是死罪。」

卡爾提到這裏，布蘭特一直無所謂的臉色終於微微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