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張居正啟程北上(求訂求票支持啊!)
江陵城朱氏集團。
張居正從密室出來,坐在朱翊鏐原先居住的房間里。
游七侍立在側,輕輕地問道:「老爺決定要進京了嗎?」
張居正低着頭沉吟不語。
「老爺,這次不僅有皇帝爺與馮公公邀請,還有慈聖太後娘娘,老爺倘若不答應,恐怕……」
「靜修最近真實狀態到底如何?」張居正貌似將問題跳轉。
「小少爺,還行吧,老爺不是也經常見嗎?」游七回道。
「那孩子要強,我知道他展現在我面前的,不一定是他真實的一面。」
「老爺,小少爺他不是個孩子了。」
「去,把他叫來。哦,讓茜茜也一道來吧。」張居正抬手吩咐道。
「好,老爺。」游七扭頭去了。
自打從京城回來,張靜修與秦涵茜都瘦了一圈兒。
因為孩子丟失,兩人在晚上經常會抱在一起流淚。
但生活還得繼續。
好在他們還年輕還能生育。
不過比起之前,無論是張靜修還是秦涵茜,都變得沉默寡言。
尤其是張靜修,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有說有笑的少年郎了。
「小少爺,老爺讓你帶少夫人,去他那兒一趟。」游七見着張靜修說道。
「七叔,什麼事兒?」
「慈聖太後娘娘與皇帝爺來信說,邀請老爺進京。」游七如實回答。
「這很好啊!」
「可看得出來,老爺不放心小少爺。」
「有啥不放心的?」張靜修一拍自己胸膛,「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與老爺也是這麼說的。」
「好,稍後就去。」張靜修忙放下手裏的活兒,去找秦涵茜。
很快張靜修夫妻倆便到了。
「爹。」
「坐。」
「聽過爹要進京了?太後娘娘與老大盛情相邀,爹焉有不去之理嘛?」
「爹本想在這裏安度晚年,可皇上掀起一系列的改革,許多方面都是爹當政時都不敢觸碰的問題。」
「那爹更應該進京輔助老大。」
「可爹真老了,而且經此變故,也不敢保證還剩有多少激情。」張居正感慨地說道,「只是太后與皇上盛情相邀,爹不能不去。」
「爹只管放心地去吧。這個家還有我呢。」張靜修道。
「眼下你五個哥哥都不在身邊,那爹今日便將這個擔子交給你,記得要孝敬你的祖母,尊重你的妻子,善待這府上所有的人。」
「爹放心,孩兒知道。」
「遇有難題或不開心的事,多與王衡賢侄以及你的妻子溝通交流,不要藏在心裏。過去的事不要老是惦記着。爹祝你們早日再生貴子。」
「多謝爹!」張靜修與秦涵茜異口同聲地答道。
「爹明日一早便啟程進京,這個家以後就是你做主了。」
「爹,途中一定要加倍小心。」張靜修警惕地提醒道。
「知道。太后與皇上秘密來信,所以我會秘密進京,也只能秘密進京。你的七叔,伺候我大半輩子,沒有他,爹感覺不習慣,所以只好帶在身邊。你儘快另覓一位踏實可靠的管家。」
「小少爺,以後就不能伺候你了。」游七依依不捨地道。
「七叔照顧好我爹就是。」
「放心,小少爺不提醒我也知道。」
「爹會給湖廣巡撫留一封信。」張居正道,「倘若日後有解決不了難題,只要他還在湖廣,求助他幫你們便是。」
「哦。」張靜修點點頭。
「爹就說這麼多吧,人生的路還得靠自己走,靠自己去感悟。明日一早爹就與你娘和七叔一道啟程北上,你們不必相送,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好,那爹保重!」張靜修點點頭。
「爹保重!」秦涵茜跟着道。
「你們都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老爺,我去收拾收拾。」
游七進了密室。
張靜修與秦涵茜依依不捨離開,陡然間感覺肩上的擔子又重了。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張居正與游七便出發了,沒有掀起一絲波瀾——這也剛好是他們需要的。
徐爵得知此情,又一次感到落寞與失望。他一直盼望進京,每次從京城裏來人,他都要打聽,看老爺有沒有讓他進京,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徐爵還是像剛從南京回來時的那樣瘦。儘管在朱氏集團感覺不錯,但他的心還是在京城。
可不知為何,他也不明白,按理說他家老爺已經穩定下來,重新坐上司禮監掌印的位置,應該會想起他的呀,可為什麼好像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如今最好的朋友游七也進京了,他更是感覺自己的心無處安放。
準確地說,就是沒有歸屬感。
大明天下都已經易主,朱翊鏐當了皇帝,為什麼他還要留在江陵城?
「靜修,與你商量個事兒唄?」
這天,徐爵找到張靜修。
「徐叔,什麼事兒?」
「我想進京,你說可以嗎?」徐爵開門見山,虛心地請教。
「徐叔為何想進京?」
「……」徐爵一頓訴說,將自己的心裏話說與張靜修聽。
畢竟張靜修是這裏的主人。
儘管朱氏集團來了一位新老大,可那也只是名義上的。真正做主的還是張靜修,而不是王衡。
「老爺好像忘了我,可我還是惦記着他,你說我該自己去嗎?」
「這樣啊……」張靜修聽完,覺得有點為難,但也有點奇怪。
為難的是,徐爵請教他,他也不知道如何抉擇;奇怪的是,這種事兒有必要問他嗎?在他看來只是私事。
所以張靜修當時也沒給出答案,只告訴徐爵想去就去吧。
從徐爵的眼神里,張靜修看出了對他這個答覆的不滿意。
故而晚上特意問了秦涵茜。
都說女人心細嘛。
秦涵茜想了想,如是般回道:「我看徐叔問你該不該進京恐怕是假,多半是想你給他拿主意,這樣即便他進京了也有一個正當理由,否則馮公公不叫他回去,他有什麼理由進京呢?」
「哦,有道理!」
經秦涵茜這一點撥,張靜修才恍然頓悟般明白過來:「原來徐叔是怕馮公公怪罪他,所以才找我當一個墊背的,可以這麼理解吧?」
「應該是。」秦涵茜點了點頭。
「那你說我該放不放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看你自己。」
「我知道徐叔心早不在這裏,不然看他還瘦得像個猴子似的,可我又有什麼理由讓他進京呢?如果只是過去看看那好說,他是去了就不想回來。」
張靜修即便知道徐爵找他商量的真正用意,同樣還是感覺為難。
「心不在,留他在這裏有什麼意思?還是讓他遵循自己的內心吧。」
「你的意思是讓他進京?」
「既然進京可以讓他快樂、開心,那何必與自己找不快樂、不開心呢?」
「可我給徐叔什麼進京的理由?」
「要不就說……」秦涵茜突然附在張靜修耳邊輕輕咕噥了兩句。
「這樣好嗎?」張靜修稍有疑慮。
「好不好先不說,但徐叔應該會感激你,而馮公公也不會怪你。」
「好吧,那就這樣決定。」
自孩子出事兒后,張靜修的性格雖然變得沉鬱多了,但他逐漸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遇到自己拿不定主意時,喜歡與秦涵茜商量。
這樣,徐爵第二天便攜帶家眷迫不及待地北上了。
與張居正、游七一樣,也是偷偷進京,畢竟正值多事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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