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戀)

第一章(失戀)

()灰色的天空,細雨蒙蒙,蘇雪艷在哆哆哆哆的木魚聲和念經的聲音中,踮起腳尖,仰著頭在一株掛滿了香囊的姻緣樹上細細尋了許久,最後抬手摘下了一對綉著對鴛鴦戲水的紅色香囊。

「施主,這是天下有情人對神木許下的願望,你不能這樣做,否則有損陰德,對施主你不利啊。」一個穿着灰道袍手持一小串佛珠的尼姑走了上來勸說道。

「有勞大師費心了,實話相告,這香囊是我和我男朋友的,現在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所以我前來將它取回。」蘇雪艷雙手合十微笑着「解釋道」。

「哦,原來是貧尼多想了,有緣則聚,緣盡則分,這是天意,施主能看開,這是福氣。貧尼還有要事要辦,先告退了。」那尼姑溫和地笑着有雙手合十對蘇雪艷微微鞠了個躬。

「有勞大師費心,大師請便!」蘇雪艷也是雙手合十地微笑着回禮道。

那尼姑臉頰微微泛紅,慌亂地數着手上的珠子快速離開了。

「怎麼樣?找到沒?」一個身穿大紅色弔帶,低腰牛仔褲的女人突然跳到蘇雪艷旁邊問道。

「嗯!」蘇雪艷點了點頭,打開香囊從裏面掏出兩張姻緣紙來,靜靜地打開看着上面用金粉寫的字跡:「我,劉建峰,在神木面前發誓,永遠只愛白琳一人,疼她、寵她,直至老死方休!」同樣另一張白琳也是類似於這樣的寫法。

蘇雪艷只覺得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悶悶的一滴淚都落不下來,又感覺心好像正在被無數根銀針密密地狠狠地扎,疼得無法呼吸,她緊攥著那兩張紙渾身顫抖著,微張著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隻白嫩的手從蘇雪艷的手中搶救出了那兩張可憐的小紙條,但隨即又被狠狠地揉成一小團扔在地上用一隻高跟鞋狠狠地踩。

「靠!這男人他媽的就是一個典型的大尾巴狼嘛,人家香囊里許的都是希望幹嘛幹嘛的,這小子竟厚顏無恥地寫的跟結婚儀式似的。」那紅衣女人罵完伸手拍了拍蘇雪艷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天下的好男人多著呢,別被一個人渣搞得心如死灰似的。」

蘇雪艷用手抹抹臉上的淚水,強硬地擠出一抹微笑道:「我沒事,詩情,我已經放下了,你這一身打扮真的很適合你,將你那小辣椒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了」

「你該不會被那人渣氣糊塗了吧?」那叫詩情的女孩一臉緊張地看着蘇雪艷,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急道。

蘇雪艷對她的形容很不滿意,她皺了皺眉道:「建峰他不是人渣。」

「他還不算是人渣?」詩情火了,高聲吼道:「你要等他騙你,騙到把你的肚子搞大瞭然後再把你一腳踢開了后才算唔……」

「詩情!」蘇雪艷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一驚,忙伸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在她的耳邊小聲地道:「你想讓我死啊,在這裏這麽大聲地說這些!」

蘇雪艷見詩情在自己的手中不停地翻白眼,兩隻手拚命地抓扯著自己的手,蘇雪艷才慌忙地鬆了開來,詩情叉著腰邊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喘氣邊指著蘇雪艷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斷斷續續地道:「你……你真是……真是無藥可救了,居然……居然為了那個人渣謀殺我!」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誰叫,誰叫你剛才那麼大聲的啊!」蘇雪艷有些心虛地說道,詩情不由地翻了個白眼拉着她往寺廟外面走去。

「喂,你拉我去哪裏啊?」蘇雪艷跟在詩情的身後大聲問道。

「到外面逛逛,你丫的一點也不配合這麽好的景緻,留你這怨婦似的女人在這裏,害怕你會掃了那些正享用供奉的菩薩們的興緻!」詩情說着又突然停了下來對正在作揖磕頭的同伴喊道:「美人們,你們拜啊,我陪咱們的怨婦去找找樂子!」詩情的一句話讓蘇雪艷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通透,讓蘇雪艷想撞牆的是後面的那群女人竟然還挺配合地道:「好好享受,不着急回去的啊!」詩情背對着大家瀟灑地揮了揮手拉着蘇雪艷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跨去。

「詩情,這麽多人你也收斂點吧,你這樣那是個淑女啊,跟你的姓名一點都不配!」蘇雪艷想轉移自己心裏的不快,邊走邊說道。

「姓名怎麼了?我就是這樣,實在是不配那改明兒我就去公安局改成劉暴情。」

蘇雪艷聽她這麽一說更加難過了……

「哎呀,你說生在古代多好,全靠夫君養著,根本就不用愁什麼賺錢的事。哈!我說要是在古代,咱們這個年齡的女人應該孩子都有一大堆了吧!你這個中醫藥世家的單傳弟子,要是真在古代一定會混的風生水起的吧!」劉詩情邊欣賞著山下的古城邊說着。

「我可不這麽認為,古代的女人太沒有人生自由了,而且搞不好還得和其他女人一起搶一個老公,我可不能接受。」蘇雪艷抹著淚邊往山下走邊說道。

「也是哦,以你這個性確實很糟糕,唔,還是現代好!」劉詩情用手遮著額頭眺望着山下的古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抬眼見前面的蘇雪艷邊走邊把玩著一塊奶白色的玉佩。

「咦?這東西好眼熟。」詩情兩眼冒星星地湊了上去說。

蘇雪艷見罷,忙將玉佩緊緊地攥在手心裏道:「當然,你以前見過的。」

「不是,我不是說玉佩,我是說這塊鏤空了的形狀,我好像在那裏見過。」詩情抓着自己的腦袋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這可是我家的傳家寶,世界上就只有這一個的。」蘇雪艷說道。

「我確定是在一個地方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詩情繼續抓着頭髮做冥思苦想狀。

「這是我家一代傳一代的寶貝古董,這是故意鏤空的。」蘇雪艷拿着自己的玉佩解釋道。

「古董?哈!對了,就是,我就是剛才在一家古玩店看見的,就在山腳下,我當時只是看了一眼,原本想告訴你的,可是你急着要往這邊來做這些無聊的事情。」詩情一拍手,一臉興奮地看着蘇雪艷說道。

「是嗎?」

「當然!」

「那去看看吧!」

「好啊,不過你得讓我想想在那個店裏……」

過了一會兒……

「算了吧,詩情,我們都連逛了二十多家古玩店了!」蘇雪艷用一副快要掛掉的表情拉着剛要抬腳跨進一家古玩店的詩情哀求道。

「這家店面看着也眼熟,說不定我就是在這家看見了的呢!」詩情邊往裏走邊四處張望着邊說道。

「你進每一家店都是這樣說的。」蘇雪艷欲哭無淚地說道。

店裏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頭聽見蘇雪艷和事情的對話后抬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又埋下頭去做自己的事去了,蘇雪艷最終又被詩情成功地拖進了店裏,她心裏奔淚,顧自地趴在展柜上看陳列在裏面的玉器花瓶。

「雪艷,我找到它了!」詩情指著一個展櫃里的一塊玉佩高興地喊道。蘇雪艷無精打采地扭過頭,見詩情指著一塊碧綠如水的玉佩雙眼發出興奮的光芒,蘇雪艷走了過去俯下身想看看它究竟長的是個什麼樣子,卻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胸前有一團東西熨燙着她的皮膚,她站直了身子將胸前的那塊滾燙的東西取了出來,驚訝地發現這滾燙的東西竟然是她那塊傳家寶玉。

「姑娘,我可以看看你這塊玉嗎?」那老頭戴着副老花眼鏡走了過來眯着眼盯着蘇雪艷手中的玉說道。

正當蘇雪艷猶豫着要不要給他看時,詩情卻轉着眼珠子鬼靈精怪地開口道:「老闆,這玉可不是白看的啊。」

「我只是看看而已」老闆說道。

「可是我們也想看看老闆的這塊玉呀!」詩情眼巴巴望着展櫃里的那塊碧玉說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看的好。」老闆一臉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啊?」蘇雪艷和劉詩情都瞪大了眼睛問道。

「因為它是塊不吉利的靈玉,小姑娘,我想看看你的那塊玉,我懷疑它和我的那塊靈玉有關係。」老闆見蘇雪艷對自己有些顧慮,便道:「你怕我騙你啊,我這麽大的一個店立在這裏,你還怕我跑了?」

「哦!」蘇雪艷也想知道自己的玉值多少錢,於是便從脖子上取下她的那塊玉遞給了老闆,老闆戴上眼鏡拿着那塊玉邊觀看便不住地讚賞道:「好玉,好玉啊!」突然他的神色凝聚了起來,他打開展櫃從裏面取出那塊靈玉它放在蘇雪艷的那塊白玉中間的鏤空處,兩塊玉竟毫無縫隙地鑲嵌在了一起怎樣也無法將它們分開來。

「啊,老闆,這,這可怎麼辦啊?」蘇雪艷見兩塊玉像是生在一起的一樣不由得有些慌亂了起來,看這碧玉可是上等的啊,自己怎麼買得起啊。

「怎麼辦,要不你就買了它,要不你就把你的那塊玉賣給我啊!」老闆一臉調侃地道,他也驚訝剛才明明是好好分開的兩塊玉,怎麼就那麼一鑲就像是生在了一起似的。

「什麼,喂,老闆,你這分明就是在坑人嘛,哪有你這樣的啊,玉是你自己心甘情願鑲進去的,關我們什麼事啊,你這是強取強賣!」劉詩情聽老闆這麼一說,火一下子串了上來。

「小姑娘,這塊玉也是我墊錢買來的,你不可能讓我就這樣血本無歸吧。」老闆裝着一臉難堪的神色說道。

蘇雪艷看着手中的玉,潔白無瑕的白玉中間存托著一塊碧綠如水的玉,恍若雪山上的一汪碧綠的湖水,兩塊玉佩上原本清晰的花紋因為吻合在一起的原因而變得模糊不清,但兩玉鑲嵌,卻仍留了一個穿線的玉孔,把玉賣給老闆那是不行的,這就算自己同意了,媽媽也絕對是不會同意的,這可是他蘇家的傳家寶啊,蘇雪艷看着這對奇怪的美玉,微微有些動心。於是自己暗暗咬了咬牙道:「老闆,你這塊玉賣多少錢啊?」

「其實也不貴,我標價是三千,不過是我把它們合在一起的,我也有責任,就給你打九折吧!」

「什麼,三千!你才打九折,老闆,你家開的是黑店啊,就這麽一小塊破玉。你喊價三千,你是土匪轉行啊?」詩情聽罷,用大眼瞪着老闆吼道。

「不買算了,我也不強求。」老闆很瀟灑轉了個身繼續干他的事去了,蘇雪艷和劉詩情不知所措地相互對看了一會兒。

「哎!」蘇雪艷嘆了口氣走到老闆的面前道:「老闆,我也沒有那麼多錢,我卡上就只有一千五百塊,要不這樣,我先付了這些,以後再慢慢補給你行嗎?」

老闆聽蘇雪艷這麽一說,陰沉的臉立馬換成一副向日葵樣:「小姑娘,我看你與這玉也算有緣,這樣吧,我這塊玉佩就當虧本,一千五拿給你算了。」蘇雪艷看老闆那張笑的春光燦爛的嘴臉,隱隱有了一種被騙上當了的感覺。

「你也真是的,這麽個又小又爛的玉也值一千五,你腦袋是不是秀逗了?那老闆真是個奸商,不知道他耍了什麼手段把它們黏在一起了,也就只有你這種白痴才相信他。這破玩意兒,拿到網上去賣五百塊錢都賣不到。」詩情一邊走一邊對蘇雪艷抱怨道。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解救了蘇雪艷,只見前面有一個大紅花轎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緩緩地向這邊走來。

「咦?哇!雪艷,是結婚吔,古式的結婚唉,走咱們快去看看,看看新郎官長得帥不帥!」詩情說着拉着蘇雪艷向迎親隊伍跑了去。

兩人好不容易地擠到前面,蘇雪艷抬頭便看見一個穿着大紅喜服,騎着一匹白馬五官清秀的新郎官。

「哇。好帥哦。我以後結婚也要這樣!」詩情扮花痴地喊道,蘇雪艷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劉建峰穿着大紅喜服騎在白馬上迎娶著白琳過門的情景。

蘇雪艷撇撇嘴伸手拉着詩情正準備離開,突然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詩情興奮地叫道:「哇!日食吔!我怎麼沒聽說過今天會有日食?」

突然那匹白馬嘶鳴了起來,很多人驚叫着四下逃竄開來,詩情也和自己分離開來,蘇雪艷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得慌了神,她慌亂地叫着詩情,突然不知何人推了她一把,她整個人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她轉過頭正欲爬起時,抬眼看見一匹白色的馬蹄踏向自己,眼前一黑,便沒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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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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