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惱怒
如此一般的畜生行徑，已然非人能做得出來。更何況，這並不是日本人的暴行，而是他們自己的同胞，在自己的國民身上做出來的殘暴行徑。
所謂親者痛仇者快，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做出來的事情。
馮金祥幾乎把牙關咬碎，「他們不配是中國人！更加不配好好的活着！早晚有一天，我們非得將這些人盡數消滅不可！首長，你下命令吧！我的部隊隨時待命，對於這樣的傢伙，讓他們多活一天都是罪孽。」
何遠不用多想，就已經搖了頭。
實際上，在馮金祥來之前，當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他的心情直到現在還完全沒有平復，想要殺掉這群畜生的心思，他絕不比任何人弱。就真的像馮金祥剛剛所說的那樣，這群人真的不配活着。
但是，憤怒之餘，他的身份卻要告訴他，當別人難以保持冷靜的時候，他卻不能亂。
作為四分區的司令員，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個地區再也沒有鬼子，重新獲得安寧，將所有的縣城村鎮全都收復回來。
但他更加清楚，雖然隨着日本人開始着眼於世界，開始將自己的兵力頻繁的向其他地區調動，留在這裏的兵力已經不算多了。但是，日本人即便日薄西山，能力卻還在，尤其是這個地區的日本人，還並不是他們可以正面抗衡的。
為了民族的自由和解放，八路軍當然不怕犧牲，但卻怕犧牲的沒有價值。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打，那絕對是莽夫行徑。打得過也就算了，萬一要是打不過，平白的折損自己的實力不說，還有可能被日本人鑽了空子。
四分區好不容易發展成現在這樣，想想當初被日本人追着到處跑的時候，再想一想現在。倒也不是，河源捨不得安穩的日子，但實力的積累是需要時間的，他們現在已經可以做到讓日本人不敢輕易對他們動手，只要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礪，他們總能成長到可以和日軍正面交鋒的樣子。
所以，何遠會同意理智考慮之下的反擊，卻不會同意盲目暴怒之下的報復。馮金祥現在極不理智，提出的要求也毫無道理，所以何遠根本不可能去考慮。
相對於馮金祥的暴怒，並不是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情的何遠，已經過了當時暴怒且失去理智的時候。
何遠說道：「又不是第一天當指揮官了，怎麼還要這麼衝動？就不能稍微冷靜一點兒嗎？你讓我現在派兵出去剿滅這群治安團的傢伙，治安團我倒是不放在眼裏啊，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治安團背後就是日本人，我們現在和治安團全面開戰，深入到敵人的腹心之中，必然和日本人要交手，你能打得過治安團着我沒有任何疑問，隨便拍出你手下一個營的兵力，但凡讓他們跑了一個，都不算是我帶出來的兵。可是在有日軍強力支援的情況下，你打算拿多少兵力去戰勝這支偽軍？心裏頭還有沒有點兒成算？」
馮金祥不是第一天帶兵，也不是第一天在何遠手下做事，簡簡單單的解釋之後，他自然什麼都想清楚了。實際上，之前之所以想不清楚，也不是因為別的，只不過是心情激蕩之下，實在沒有辦法一時間平靜下來。
即便是見慣了死亡的軍人，也看不得這麼多的死亡，雖然未到現場去看，但那活生生的人，命絕不只是一個個的數字而已。
馮金祥想明白了，低下頭說道：「對不起首長，這件事情是我太衝動了，沒有考慮清楚，我檢討。咱們和日本鬼子還有偽軍之間，國讎家恨，絕不僅僅是這一筆血賬。不過，首長，你說我們這到底該怎麼辦呢？總不能任由偽軍如此實施暴行，偵察連自從到了那邊，就和我們失去了聯繫，距離日軍太近了，一些聯繫手段都不能使用。我們現在所知的，就是回來的那個偵察兵往回返之前，他們這決定要對偽軍進行幾次襲擊。但具體的襲擊策略，卻並不清楚。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何遠說道：「這個情況，我這邊倒是有所耳聞，你怕是不知道吧？你手下的偵察連長，差一點點就消滅了那個帶隊屠城的偽軍軍官。只不過，那個傢伙命大，被他的部下給救了。他的部下現在就住在城裏的日軍醫院裏，估計是要有些封賞的。要不是命大，前幾天就應該已經傳出他的死訊了，當時偵察連的進攻非常果斷，隱蔽的也非常成功。值得表揚啊，大大的削弱了偽軍的氣焰，這一次事情之後，根據我們在城裏的情報員傳回的消息，接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發生這種大規模的屠殺行動了。這件事情在城裏引起轟動，本來就已經引起了諸多不滿。再加上，由於這件事情，那個最支持這樣大規模屠殺的偽軍帶兵官差點沒了命，應該是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不會有膽子做這件事情了。這也就給了我們時間，去給他們準備一些有意思的活動。」
馮金祥說道：「首長，除了把這群偽軍全都消滅之外，我應該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太有意思的活動。這群傢伙，也實在是太招人恨了一點兒。而且，我覺得，只派出一個偵察連，兵力實在是不夠用，我們應該增派人手，才能對偽軍進行有力的打擊。」
何遠面露不支持，「你這是想全面開戰嗎？剛剛不是說你已經認識到錯誤了嗎？怎麼眨眼睛又成了這副樣子？我當然知道你心裏發愁什麼，你有資格發愁，也應該發愁。但是，能不能動動腦子？總是這麼簡單粗暴，跟那群沒有腦子，只知道用血性和暴力解決問題的治安團的畜生們有什麼區別？打仗是要動腦子的，在非必要的條件下，不要輕易去嘗試送死，還是要適當的節省一些人力物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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