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破綻

在還沒有弄清楚情況的前提之下，對着明知實力高於自己的對手大放厥詞，這無論對於誰而言，都是一件極為不理智的事情。然而，被憤怒和一貫以來的壓制沖昏頭腦了的某人，顯然對此毫無察覺，而且，還打算變本加厲。

面對方立功的矢口否認，何遠並不意外，在場的眾人也絕不意外。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即便是對於瘋子，也沒有什麼例外可言。而且，就這種級別的推脫，還不夠被八路軍放在眼中。當然，如果僅僅靠着郎博邦那準備不完全的說辭，和含着賭一把的心情，該成為笑柄的，或許就是八路軍了。

不過，現在，事情顯然是截然不同的。剛剛葛二蛋帶來的關鍵消息為何遠帶來了另外的一種可能，而且，他幾乎可以確定，利用着他手上雖然也不多的證據，應該足以把面前這個沒有什麼帶兵頭腦，又日益瘋癲的傢伙，徹底從指揮崗位上弄下去了。

「正所謂，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嘛。」何遠饒有興趣的看着矢口否認的方立功，對楚雲飛說道：「不妨，咱們可以聽聽其他的證人證言。」

方立功當然不願意，立即跳出來反對，「我的話不能信，你的人說的話就叫做兼聽則明了嗎？簡直荒謬！如果你打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要冤枉好人的話，那還做這些無用功幹什麼呢？乾脆直接給我定罪就好了啊，我又不可能反抗！這不是正趁了你的心思嗎？」

何遠看着方立功，就像是在看個傻子，而同樣有這種眼神的，自然還有楚雲飛等人。就連剛剛加入暫三十八師不久，還並未徹底認識過方立功這個人的王福生，都不禁在心中嘆氣搖頭，覺得這個傢伙簡直不可理喻了。何遠是什麼人？他要是願意羅織罪名構陷，難道還要等到現在嗎？更何況，那種拙劣的手段，又怎麼可能是何遠這種人能夠用的出來的？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方立功卻偏偏身在局中，無法看破。看起來，今天這個談判會，就大概是方立功最後能夠風光一時的機會了，在此之後，就算他僥倖沒有怎樣，也不可能再得到楚雲飛的重用了。

畢竟，得到重用的可以不是太聰明的人，但至少，不能是個精神病。

為了避免這個蠢貨讓事情越來越糟糕，楚雲飛趕緊把話接了過去，對何遠說道：「何兄，你說的沒錯，兼聽則明的道理我也懂，自然不會聽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剛剛，貴部的郎總隊長說的，我們沒有全信。而這一次，我們當然也不能只聽方團長所說的事情。所有的證據，大家都是要一一擺出來的。好好的聽一聽、算一算，看看到底是誰說的更有道理一些，不是嗎？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不冤枉一個好人，可也不錯過任何一個壞人嘛！何兄，有什麼證據，你現在就拿出來吧。我們的時間都不寬裕，就不要浪費額外的時間了。早一點把事情搞清楚，也倒可以早一點把面前的事情解決掉嘛，你說對吧？」

何遠笑了笑，「還是楚師長更明白事理一些，事情可不就是這麼說的嗎？不過，我的證人可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部下剛剛看到，貴部方團長部下的參謀長也來了，他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我們還是聽聽貴部的團參謀長怎麼說吧。固然我可以買通很多人，但貴部團參謀臟，我應該會死灰沒有那個能耐，就這麼把他收買過來吧？所以，這個人的口供，應該還是可以相信的。」

方立功來的時候，他的團參謀長也一起跟過來了。原本，他也是受到了方立功的要求，才到了門口，準備在揭穿八路軍的時候，出一把力氣的。

但方立功想不通，他帶來作證人的參謀長，怎麼眨眨眼睛的工夫，就被何遠給提成了證人了呢？難道他們心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這樣的想法，讓方立功當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到的這種可能，可謂是太過於嚇人了一些。

而現在，容不得他細想。被雙方長官獲准進來的方立功手下的團參謀長已經走進了屋中。朝着屋中己方的長官敬禮之後，他冷眼看着何遠這邊的人，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頓時讓郎博邦炸了營，「你幹什麼？我說，你們晉綏軍的人，脾氣都還挺大啊！事件發生之前，特意發電報過來，想要煽動雙方的矛盾，致使我軍向你們晉綏軍率先出手。怎麼？這算盤打空了的感覺，不太好吧？還記不記得你那電報上怎麼寫的？說什麼，你的部隊有突圍的意圖，要我們做好準備什麼的。還有啊，那份剪了報紙粘起來的字，應該也是也是你的手筆吧？可真不錯！一方面賊喊抓賊，一方面又做好準備，讓人煽動動亂，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的事情，偏偏就你，非常人可比啊！真的是了不起極了。」

這幾句話出口，卻是方立功最先變了臉色，「打什麼電報？誰讓你打電報的？」

話一出口，方立功就被自己的團參謀長狠狠地瞪了一眼，但還是不思悔改。反而因為對方的並未回答，而認定了對方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了。只見他三兩步到跟前，一把扯住了團參謀長的衣服領子，沖他惡狠狠的說道：「你快老實交代！是誰讓你寫那封電報的？我是真想不到啊，姦細居然就埋在我身邊！剛剛我還在好奇，到底是誰，從中泄露了我的消息，致使功虧一簣。合著是你這個內奸！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事實上，方立功這樣的反應，也在何遠的意料之中。甚至，這就是他刻意引導的結果。若非他的刻意引導，對方根本就不會這麼快就露出了馬腳，更加不會隨隨便便的就在這種情況下內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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