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勸服
會議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堂堂第一主力團的團長被拿下，馮金祥其實是特別不甘心、特別有怨言的。但是，一貫以來對於何遠的絕對服從，還有當時的形勢，讓他不得不做到忍氣吞聲。
等到會議結束，他也沒有什麼勇氣去跟何遠理論，悶着頭走出去，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模樣。
「總隊長！」有人在背後叫他，他非但不習慣，反而覺得是諷刺，猛地轉回頭，卻看到戴昌興急急地沖他跑過來，走到他身邊。
「嗯。」馮金祥點點頭，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會議上，大夥兒都知道了自己此次的去向。留在作戰部隊的興高采烈是正常的，被劃到民兵部隊的不禁都有些不開心也是正常的。但像是戴昌興這樣，調到民兵部隊還興高采烈的，就讓馮金祥理解不了了。
戴昌興卻跟着他，嘴裏一刻不停的說道：「總隊長，以後就是咱們兩個搭夥了，可要繼續多多關照啊！你是前輩，也是上級，我的經驗不足，能力也不夠，還請你多多指教。」
馮金祥頓住步子，轉回頭來，眼神異樣，「你瘋了吧？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戴昌興疑惑道：「我……不應該高興嗎？」
馮金祥被他氣笑了，對他說：「一個民兵副總隊長，論級別雖然大概是副團，但要兵沒兵，你高興什麼啊？你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呢！」
戴昌興說道：「總隊長，陞官兒還不高興啊？再說了，什麼副團？是副旅才對！以前這範圍內可是三個團在管，現在是你一個人！你這還不是旅級嗎？我就是副旅級。連升三級，我當然高興啊！」
「什麼副旅？」馮金祥沒好氣兒的說：「這樣的官兒，給個司令老子都不想干！打仗多痛快？手下要槍有槍，要人有人。現在可好了！手下兵都沒有了，還當什麼總隊長？你別叫我總隊長，我聽着煩！」
「是，總隊長！」戴昌興順口說出來，連忙訕笑一聲，下意識地舉了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麼挑釁的意思。
馮金祥沒有心情搭理他，只哼了一聲，轉身又繼續往前走。
戴昌興連忙追上去，跟他錯開半個身位，跟在他身後。依舊在堅定不移的喋喋不休。
「總……團長，叫您團長總行了吧？」戴昌興說道：「團長，你看哈，就算是就算是你再不滿意，再不願意，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啊！你難道還能去跟司令員說，你不幹？你要上前線？我敢說哈，司令員能把你塞進炮筒里，一炮打到前線去！咱們可別自找沒趣兒！」
馮金祥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會後他什麼都沒有說，他絕不可能跑去跟何遠發牢騷的，不管是為什麼，都不行。他不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詡是嫡系，他就更加不該也不能給何遠惹麻煩。
見馮金祥沒有反駁，戴昌興理所當然的心中有數，他繼續說道：「另外，戶以上，不是也說了嗎？民兵也好，作戰部隊也好，都是司令員按照最正確的配製苦思冥想出來的。不是大筆一揮，說把咱們分配到哪兒，就把咱們分配到哪兒。所以，既然司令員有司令員的考量，那咱們就應該相信，司令員的決策，那是不會錯的！」
首長的決策當然不會有錯，錯就錯在，馮金祥也有自己的考量。無論給誰去選，大家應該也都不希望自己去什麼民兵總隊當個總隊長吧？他也是軍人，他也想獲得上戰場的機會！
他不敢違背何遠的命令，但難道連想一想都不能了嗎？他覺得心裏頭有些委屈。
戴昌興看出馮金祥的心中所想，對他笑了笑，以身為范，安慰他說：「總隊長，其實，民兵沒有什麼不好的。就不說司令員自己的考量吧，咱們就單說……說說我，總隊長，你看我啊，我是什麼出身啊？不就是留守連嗎？當初的留守連，不就是民兵嗎？你們都上前線打仗，我在背後留着看家。我也不想啊！當時我就琢磨，是不是首長不重視我，還是我哪裏做得特別不好，讓首長失望了，不然的話，怎麼就別人都能上前線，就只有我被留在後方呢？」
馮金祥聽着他這番話，不禁想起了戴昌興的升遷履歷。
的確，戴昌興當初是錯過了很多的東西的！別人都去打仗了，他卻在後方忙建設。別人都去露臉了，結果他在後方撈不到仗打，還被鬼子追得到處跑。
這麼想起來，他當初還真是慘！不過，後來可不就好了嗎？何遠把他從留守連調過來，直接就認命了當營長，無縫銜接。
戴昌興笑了，「想起來了吧？所以啊，總隊長，你看看我也就知道。司令員把這兩個部分，看得其實是一體的。現在適合做什麼，司令員就會讓咱們去做什麼。現在不適合做什麼了，自然就會被調離崗位，充任其他的職務。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啊！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不好好乾呢？讓司令員看到咱們的服從、能力，司令員自然會重新考量的。」
馮金祥不禁點點頭，「昌興啊，你說得很對！很好！之前，是我想錯了，多虧你及時提醒我，才沒有釀成大禍啊！我要是一直都想不通這個事情，那八成是要出事的！多虧了你！走，咱們這就回去吧！」
戴昌興這才放下心來，作為總隊長，如果馮金祥不服從何遠的決定，弄出些什麼消極怠工之類的么蛾子出來，勢必會影響到他。更何況，作為長時間的老上下級，戴昌興還並沒有看着對方走錯路而不出言提醒這樣的想法。
現在，既然看到馮金祥想通了，他其實也是很高興的。這樣，民兵總隊將來的工作比較好開展，更何況，戴昌興覺得，作為軍隊的基石，民兵總隊遠比當年的留守連要有前途的多了！只要好好乾，自己等人一定還有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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