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預言家

梁晗和顧祈晟不歡而散，秦楠這個吃瓜群眾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被留在了現場，與梁晗面面相覷。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梁晗這幅冷麵模樣，跟冷臉閻王爺顧總生活在一起將近十年，秦楠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梁晗性子冷下來，跟顧總比也不遑多讓。

搓了搓手，秦楠總覺得莫名有些涼嗖嗖的，連忙討好的朝梁晗笑笑:「小晗姐，氣氛有點尷尬啊……哈哈哈……」

她這話不經腦子說了出來，一說完，瞬間，氣氛更加尷尬起來，秦楠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平常自己說話不是伶牙俐齒的？怎麼今天能說出這蠢話來？

尷尬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把這個尷尬的境地給戳破了，說明白了，擺在了枱面上。

梁晗眼裏還殘餘著三分冷色，瞥了她一眼，面上明明白白寫了兩個字:無語。

看秦楠哭喪著臉站在原地無所適從的模樣，梁晗終於開口:「熱鬧看完了，還不走？」

秦楠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陣的往外翻，她本以為往常梁晗笑眯眯把她懟的啞口無言，已經算是她吵架的最高水平，萬萬沒想到，比起梁晗笑面虎的模樣，她現在這麼冷著臉淡淡開口滿身戾氣的樣子要更可怕。

屋子裏的氣氛都冷了好幾個度，秦楠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眼含熱淚說了實話:「你以為我不想走嗎？剛剛起身起的太急，腰扭了。」

她要不是痛的動彈不得，才不會在這裏承受梁晗的寒氣，一時越想越委屈，尤其是看到梁晗這張冷冰冰看她猶如陌生人的冷臉更是委屈。

「你們兩夫妻吵架就吵架，幹嘛朝我撒氣？我招你惹你們了？而且我也不是來看熱鬧的，我就是想上來看看，想來勸架的。」

看秦楠控訴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梁晗有些無奈，腦子裏翻湧出來的血氣降下去，重新恢復冷靜，扶著秦楠往書房裏的沙發上躺着。

秦楠被扶著，每走一步都感覺是在受刑，哭的極為凄慘:「疼疼疼……慢點……嗚嗚嗚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梁晗拿了藥酒，一邊掀開秦楠的上衣，一邊拿手搓了藥酒，從秦楠的反應判斷她受傷的位置，用力給她揉着。

伴隨着秦楠殺豬一般的叫聲，梁晗力道半分沒減，甚至還故意用了幾分力氣，拖長了聲調冷冰冰開腔:「聽說過父債子償這件事嗎？你這就是給你祈晟哥哥還債知道嗎？」

秦楠苦巴巴的皺了五官，想反駁也不知道從何反駁起，看梁晗出了氣，只能轉移話題:「小晗姐，你倆究竟怎麼了？出去還好好的，回來怎麼又鬧上了？」

看把祈晟哥哥給氣的，那臉色都開始發青了。

梁晗幫秦楠揉腰的動作頓了頓，聲音帶了三分低嘲和諷刺:「楠楠，我記得你當年說，我和顧祈晟性子差的太大，我不懂他，他也是從不肯低頭的性子。」

「你恐怕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預言家的一天吧？」

秦楠更加心虛，把下巴擱在自己手背上，笑的牽強，打着哈哈:「是嗎？我還說過這話？小晗姐，你記錯了吧？」

梁晗也沒跟她繼續爭執她有沒有說過這話的問題，仔細的幫秦楠揉了半小時，這才拿了旁邊的紙巾擦手。

眼看着梁晗要走，秦楠連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角，面色有些扭捏，但眼神赤誠:「小晗姐，當年我是說過一些不懂事的話……」

「但是別人嘴裏的話是別人說出來的，日子卻是自己過出來的，你跟祈晟哥哥結婚有幾年了？」

梁晗眼神茫然，仔細想了想，才忽的悵然一笑:「也快到七年之癢的時候了。」

秦楠語氣更加誠懇:「雖說快到七年癢一癢的時候，但仔細想想，七年也不容易。」

「七年啊！拋開孩子，拋開梁老爺子，拋開其他那些有的沒的，你捫心自問，就這麼放棄，成陌路人，你甘心嗎？」

秦楠的話，一字一句都問進了梁晗的心裏，這個問題，梁晗甚至都不用多想就能得出答案，就算墨雲真是顧祈晟曾經的心上人，她當了七年的顧太太，憑什麼墨雲一回來，她就得如墨雲的願給她讓出顧太太的位置？

就憑墨雲，她也配？

她從來介意的都不是墨雲，她要的，不過是顧祈晟的態度。

秦楠看梁晗態度鬆動，心裏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語氣也輕鬆了兩分:「有些事，不能聽旁人的，你得問問你自己的心，問你甘不甘心。」

小晗姐一向聰明，今天不過當局者迷罷了，可也恰恰能看出來，小晗姐要是不入這個局，也不會連旁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她卻還看不清。

那個墨雲，不過是跳樑小丑，手段都拙劣的很，真正讓祈晟哥哥和小晗姐介懷的，從來都是他們藏在心裏，不曾對對方言明的芥蒂。

梁晗意味不明瞥了梁晗一眼，半晌才垂眸，將藥箱子收拾起來:「放心，我還沒蠢到被墨雲這點小計倆給騙得團團轉的地步。」

收拾好，將箱子蓋上，梁晗的語氣多了三分狠厲和陰鷙:「呵，就算墨雲真在顧祈晟心裏佔據一席之地，讓顧祈晟念念不忘，我就算不坐這個顧太太的位置，也不會輪到她坐。」

想要當那個得利的漁翁，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秦楠嘆了口氣，雖然很想再勸勸，就她看來，顧太太這個位置只能是梁晗的，雖說當初她看梁晗不順眼，一直想要把她從顧太太這個位置上弄下來。

可現在想想這個位置得別的女人坐，她又覺得心裏膈應，她都叫了梁晗嫂子，這輩子她的嫂子就只能是梁晗，旁的女人，她可看不上。

但看看梁晗的臉色，秦楠又默默的把話給吞了回去，算了吧，循序遞進，慢慢來，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

對於秦楠的心思，梁晗倒是沒多在意，她抱着醫藥箱起身:「我明天會去一趟c&k，管家會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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