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一刀兩斷
梁晗:「……我的意思是脫外褲,懂?」
這孩子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啊?思想怎麼能如此齷齪?
桐桐呆住,似乎還沒想到怎麼對她這話做出反應。
梁晗被他質疑的目光傷害到了脆弱的小心臟,忍不住咬牙,這墨雲平時是怎麼在這孩子面前說她壞話的?
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對這麼點大的孩子辣手摧花不是?
在梁晗的一通威脅物理鎮壓之下,桐桐終於包着眼淚不情不願的自己把褲子給脫了。
看了一眼傷口,梁晗憋了半天,才可憐而同情的看了一眼桐桐,悲傷的開了腔:「嘖,瞧這腫的,跟豆沙餡的發麵饅頭似的。」
桐桐:「……」再也不能直視發麵饅頭了不是?奪筍啊這人……
拍了拍手,梁晗在房間里找了一圈,還真在衣櫃里找到個醫藥箱,給桐桐擦了擦藥,梁晗聲音平淡輕緩:「這船上就咱們三個大活人,也沒別人了,你這傷就只能受着了。」
拿了紗布將他的膝蓋團團包起來,梁晗站直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語重心長:「孩子啊,從這個傷,看出來點啥沒?」
桐桐聽着她這教導主任一般的口氣,下意識心裏就發怵,心裏再也承受不住,磕磕絆絆的語氣裏帶了哭腔,開始鬧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受了傷還要寫小作文?我不要寫小作文,不要寫作業……」
梁晗更加和藹了,手溫柔的揉着桐桐的頭:「怎麼能厭學呢?這是不對的知道嗎?乖,就你這次受傷,寫上八百字交給我,這可是難得的生活體驗,知道嗎?」
桐桐張張嘴想說自己不要寫,可一看到梁晗那張臉,就想到她逼着自己扒褲子的事,當下就閉了嘴。
算了,寫小作文就寫小作文,總比被她抓去當小老公的好,媽媽說了,不聽話的,都要被她抓過去,下場相當悲慘!
而此時,正在駕駛室的墨雲,手裏正提着一瓶紅酒,另一隻手拿着一隻高腳杯,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往嘴裏灌著,臉色緋紅,已經有了三分醉態。
而這時,旁邊的通訊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隨手按了幾個按鈕,不多一會兒,石蒙的聲音便從裏面傳了出來。
先是細細的電流音,滋滋作響,在寂靜的駕駛室里有些吵,墨雲懶懶的靠在椅子背上,表情冷淡,視線無意識的盯着通訊機。
「錢,我給你打過去了。」石蒙的聲音延遲了兩秒才出來,沙啞低沉,帶着慣有的冷戾:「去查查。」
墨雲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一抹諷笑來,拖長了調子:「不用,這點子信任,我還是能給的。」
石蒙那邊許久沒有出聲,不知道對她這句「信任」作何感想,墨雲不清楚他的心思,也不想清楚他的心思。
先是顧祈晟,再是石蒙,越是吸引人的花朵,底下藏着的刺就越多。
男人這東西,靠不住,能靠住的,從來都只有錢。
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杯,墨雲笑出聲,低低的開口,不像是在跟石蒙說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真沒想到我們能走到這一步。」
她是真的遺憾,比知道顧祈晟擺了她一道要更加遺憾。
在她心裏,石蒙或許不會愛上她,那他也不應該愛上其他任何一位女人。
她寧願他絕情,甚至濫情,哪怕是見一個愛一個,也比現在這幅對梁晗深情不二的模樣要好的多。
石蒙很快就回了話,只是回的話並不是跟她打感情牌回憶過去,也不是冷言譏諷,質問她如今的所作所為。
「什麼時候放人?」
他的聲音在駕駛室里聽的格外清楚,沒有半點含糊,以至於墨雲連說服自己,是她聽錯了的底氣都沒有。
哈!真是可笑,這個時候,他眼裏仍舊只有梁晗那個女人,哪怕她在攝像頭裏,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她對他沒有任何情愛的意思。
石蒙那麼驕傲的男人,從來信奉的就是得不到的就毀掉,心狠手辣,強扭瓜田,如今竟然卑微到這個地步,哪怕梁晗三番五次的告訴他,看不上他,他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一個女人一退再退?
心裏的寒意止都止不住,墨雲終於徹底死心,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才嗤笑開口:「放心,只要你說話算話,我當然不會對她做什麼,等船靠了岸,我會通知你去接人。」
石蒙那邊的收音器不錯,墨雲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能看得出來,他呼吸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回來。
墨雲捏著紅酒杯的手一點點收緊,她好歹也跟了石蒙小半年,對他也算是了如指掌,這反應,分明是鬆了一口氣。
心口針扎一樣難受,片刻之後,墨雲才偏頭移開視線,眼尾微微發紅。
無所謂了,她有錢還不怕沒男人?倒貼石蒙這麼多年,她也算是過夠了。
氣氛僵持下來,石蒙仍舊沒掛斷,墨雲也不出聲,只等着他接下來的發言。
心被傷到一定份上,便也就練出了一身的銅皮鐵骨。
良久,石蒙才開口:「阿雲,你上岸后,我不會為難你,從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也算是好聚好散。」
墨雲聽到這一聲「阿雲」,心口的灰燼控制不住的死灰復燃,他……總歸對她還算有三分情誼。
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石蒙卻趕在她前邊開了口。
「所以,阿雲,你也別將事情折騰的下不來台。」
墨雲只覺得剛剛燃起來的灰燼這會像是被一盆冷水潑了上去,透心涼。
他說來說去,還搬出以前情濃時對她的愛稱,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暗示她,別傷了梁晗?
他對她但凡有對梁晗十分之一的溫柔,她倆也不至於走到如今相互算計的一步。
實在是忍無可忍,墨雲譏諷開口:「放心,不會動你心尖尖上的人,石蒙,我真是後悔遇見你。」
說完,墨雲便將機子乾脆利落的關了,心裏的憋屈無處釋放,到底還是把手裏的紅酒杯砸了出去,杯子砸在牆上,碎了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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