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0章 對峙
深夜,喻帆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將手機掏出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深深的凝視了許久,才按了接通鍵。
那邊沒有出聲,只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
「霍城。」喻帆語氣篤定,不帶半分疑問。
他這兩個字一出,電話那頭突然笑了起來,隨後霍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喻總還真是神機妙算,這都能猜到是我。」
喻帆臉色還冷著,他並沒有不接陌生電話的習慣,而這次,雖然是個新號,但直覺告訴他,電話那頭可不是什麼陌生人。
喻家和霍家是世交,他和霍城也自幼相識,彼此之間是留了聯繫方式的,只是後來和霍城撕破了臉,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被喻帆全部拉黑。
「說吧,突然給我打電話,霍少有何貴幹?」
霍城在電話那頭聲音還帶着不懷好意的笑音,語氣不善:「你真的決定好了?喻帆,之前我可以當你是情緒衝動,現在,你也該冷靜下來了。」
他特意等到現在才打這個電話,就是給喻帆一個後悔的機會,聲音慢悠悠的,拖長了調子,霍城再次給喻帆分析利害:「喻帆,為了這麼一個女人跟霍家做對,對你百里而無一害。」
喻帆扯了扯嘴角,語氣格外冷冽:「如果你是要說這件事,那我勸你不必白費口舌,我說過了,在這件事上,我的意見不會更改。」
霍城沒想到到現在他還是冥頑不靈,他明明記得,喻帆這人性子一向是最能忍耐求全。
顧宜這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竟然能讓他跟變了個人似的。
深吸一口氣,霍城將眼底的火氣壓了回去,試圖心平氣和的和他溝通。
他做這一切,是要讓喻帆成為他姐夫,而不是為了決裂。
「喻帆,你最好再考慮考慮,就算不為喻霍兩家的關係考慮,至少也得為顧宜和她的女兒顧月考慮考慮。」
霍城話才一落音,就被喻帆一口打斷,喻帆語氣冷的像冰:「霍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他終於有了反應,霍城嘴角才揚起一抹笑,果然,只要一提到這對母女,喻帆比誰都緊張。
「就是表面意思。」
喻帆眼尾帶了些猩紅,良久才輕嗤一聲,語氣冷靜下來:「用她們母女倆來威脅我?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動她們,在這事上,我絕不可能妥協,霍城,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喻帆不等霍城那邊再開口,徑直掛了電話。
可放下電話,喻帆身上的篤定堅韌陡然間消失殆盡,哪裏還有剛剛那副囂張淡定?
捏了捏鼻樑,提了提神,喻帆眼睛已經有了明顯的疲態,這些日子,內憂外患,顧祈晟和霍城步步緊逼,喻家也跟他施壓,他真的疲於乏力。
涉及顧宜母子,他遠遠沒有剛剛跟霍城電話里的那般自信。
拿了手機,還是給顧宜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並沒有被接通,喻帆將手機拿下來,看着上面的時間。
已經凌晨兩點,他真是糊塗了,這時候,只怕人已經睡了。
將手機放回兜里,喻帆推開窗戶,被夜風一吹,遲鈍的腦子這才回神。
腦子裏將這些天的事都給過了一遍,喻帆慢慢的梳理著計劃。
霍家撤資他不怕,喻家施壓他也不怕,無非是壓力大點,總能熬過去的。
他惟一擔心的,就是顧宜和顧月。
她們母女二人是他最大的軟肋。
半個小時后,喻帆出現在醫院,他知道顧宜這會兒或許已經睡了,但無論如何,他今天不看到顧宜,心也安定不下來。
站在病房門口,他沒有敲門,選擇直接推門而入。
可才推開病房門,一抬眸就發現病房內並不只顧宜一人,陰暗的燈光下,床邊坐着一個男人,背脊挺直,臉色淡漠,看人時帶着骨子裏的冷。
喻帆臉色陡然間黑了下來,身子綳直,眼底的憤怒敵意傾瀉而出。
壓低了嗓子,喻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顧祈晟!」
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顧祈晟在這個點出現在顧宜的病房裏。
顧祈晟看他出現在病房門口,眼裏閃過一絲訝異,但這麼一股子情緒也只出現片刻,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漠然。
他並沒有急着回復他,反而回身幫顧宜將身上的被子蓋好,這才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走到近前,因為喻帆堵在門口,顧祈晟不能出去,兩人站在門口對峙,最後還是喻帆咬了咬牙,瞥了一眼在床上睡得安穩的顧宜,這才不情不願地讓開了身位,面色隱忍。
等到了外面走廊,喻帆情緒終於爆發,惡狠狠地盯着顧祈晟:「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顧祈晟被他這麼質問,臉上沒有半分心虛,直直的看向他,眼底的不悅顯而易見。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喻總還真是問的一個好問題。」
喻帆聽着他這陰陽怪氣的口吻,更加不耐煩,再度低低的開口質問:「我再問一遍,你為什麼會在顧宜的病房?」
顧祈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也沒了耐心,冷著臉面色嘲諷:「喻帆,我不知道你當年是用了什麼辦法將她帶出國,但是,你這麼想方設法的得到她,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
喻帆被他問的也來了氣,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他是怎麼有勇氣問出這句話的,這三年他對顧宜掏心掏肺,自認為沒有半點不妥之處。
當年要不是因為他,他哪裏會有可乘之機,如今他倒是有臉問出這句話來。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喻帆惡意滿滿的開口:「顧總,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當年要不是我,顧宜還會是顧宜?她只會躺在海底下。成為一具殘屍。」
所以他不是用了什麼詭計,他只是在恰當的時候,恰當的時機,恰好的將她救了出來。
「顧總這世上誰都可以質問我,唯獨你不行,畢竟當年幹了什麼事,你心裏有數,才不過三年,你就忘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