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一時間
邵延想了想，神色凝重的說道：「物資可是很難解決，汪直在那擋着李峰也很難在……」說着說着，他的臉色突然變了，大叫一聲，「不好！！」沒有任何解釋的，邵延就直接跑了出去。
嚴嵩和徐階是老神在在，好似什麼事都沒有察覺一樣，陸炳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只有黃錦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這是怎麼了？邵千戶正說着話呢，怎麼就跑了呢？這也太無禮了。皇上他這可是……」
「他也是有些着急了，不用管他。」
黃錦問道：「着急？日本人和倭寇打起來，他着什麼急？」
朱厚熜還沒有說話，陸炳先說了話，「皇上，如果汪直真的先對李峰下手，那剛剛有些起色的松江府很有可能就會受到波及，損失將會不可估量啊。」
朱厚熜拿起一份摺子翻開，邊看邊說：「朕知道，但是沒有辦法，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陸炳皺着眉頭問道：「皇上不打算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沒有辦法管。朝廷沒有可以下海作戰的船，更沒有懂海戰的兵和將。即便是有些戰爭可以用的到的物資，也很難從根本上去影響戰局，所以只能等著。不過呢，」朱厚熜翻了翻厚厚的摺子，「短時間內他們也打不起來。汪直顧慮的不僅僅是李峰，還有徐海和其他的倭寇。現在的李峰想要贏汪直那是沒有可能的，但是汪直想要吃掉李峰也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個代價是不是汪直可以承受的起，那就要看徐海要不要趁火打劫了。實際上東瀛人也面對着類似的情況，東瀛現在全國上下四分五裂，各個諸侯盤踞一方。如果處理不好，一旦貿然與汪直開戰，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其他的諸侯滅掉。基於他們各自面臨的問題，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他們誰都不會動手。」
張經說道：「既然如此，那邵延跑什麼？難道他還擔心汪直突然出手，打李峰一個措手不及，吃了大虧？」
徐階緩緩的說道：「他應該是在擔心徐海。邵千戶和徐海可是有深仇大恨的，如果汪直能夠和徐海聯手，李峰還真是很難抵擋的。這應該就是這場戰爭中唯一的變數。」
朱厚熜看了一眼徐階說道：「不錯。徐海如果沒有動作，汪直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做他想做的。不過徐閣老說的聯手應該不太可能，有可能的就是兩個人之間有交易。如果有足夠的好處，徐海未必不會答應。」
張經輕輕的冷笑一聲，說道：「有什麼可以比得上取代汪直，更讓徐海感興趣呢？我可不認為真的有。」
「李峰。這塊肉不大，但是絕對的好吃。」
「所以說汪直有可能允許徐海進入自己的領地，來幹掉李峰？」洪信抹著下巴，問道。「這個算計倒是不錯，不但可以切斷開戰後日本的物資供應線，而且還能削弱兩個敵人的實力。可是徐海會上當嗎？畢竟李峰現在的實力，對上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搞掉他們一半的實力。」
「但是有鄭和船的誘惑，徐海未必不會孤注一擲。雖然李峰會讓對手忌憚，但是最終還是會灰飛煙滅，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好不容易把他培養起來，以後還指望他可以成為大明朝的第一支海軍呢，絕對不可以就這麼讓他成為別人爭鬥的犧牲品。」邵延眼中的堅毅是洪信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可是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把李峰接到岸上來吧？接上來先不說那些御史會不會搞事情，只說他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可是不接上來，又打不過，還是要完。所以你打算做什麼？」
邵延堅定的說道：「進攻。不管是汪直也好，徐海也罷，誰都不會想到李峰會孤注一擲的進攻。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結果。」
洪信想蹦起來，但是他一時忘記了自己在馬車裏，頭直接撞到了車頂上。他一邊用手捂著頭，一邊喊道：「你是不是瘋了，主動去進攻？你還不如把他直接接到岸上來，反正有我們錦衣衛保護著，倒是可以確保他沒事。然後我們還可以重新給他找個地方，請皇上給他一個正經的身份，雖然難，但是總比去自殺要好吧？」
邵延順手將馬的韁繩搶過來，穩定住馬車。「把他接到岸上來，汪直也一樣可以擴展自己的勢力範圍，而後會更加徹底的管理好這片海域，等他騰出手來，絕對會瘋狂的報復。這個時間一定很短，李峰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弄出一支可以去抗衡的海軍，僅憑陸上的軍隊，不出一年就會被汪直拖垮。到時候韃靼也不會袖手旁觀，腹背受敵之下，大明朝就完了。所以我們只能進，不能退。進，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聽上去有些危言聳聽的感覺，但是根據洪信的經驗來看，邵延的預測幾乎沒有錯過，也就是說他的妖言惑眾大概率會發生。只不過他說的是進，有活下去的希望，聽上去好像很沒有把握一樣，這麼沒有自信，還是第一次在邵延身上看到。「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我可以不去呢？畢竟我們還沒有向皇上報告呢。萬一失敗了，至少皇上那邊好有準備啊。」
邵延目視前方，說道：「我現在着急趕路，沒有停下來的時間，你要是真的不想去，可以直接跳下去。」
洪信往旁邊看了一眼，路邊的掠過的房屋，還有花草樹木，都是模糊的，這種速度即便是自己，跳下去也只能是摔的骨斷筋折。嘴角抽搐著說道：「算了，能多活一會先多過一會吧。現在跳下去，估計我的下半輩子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邵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只要我們趕在汪直和徐海談判完成前趕到徐海那，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另外，胡宗憲派到李峰那去的人，這幾個月真的在認真刻苦的訓練，我們的勝算就會增多幾分。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了，等到兩個大佬把事情商量好了，就真的什麼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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