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大戰在即
胡家的小少爺正要屈尊從杜家的側門進入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叫了住他。「胡家小少爺怎麼來了?有失遠迎啊,失禮失禮。哎,小少爺這是要去哪裏,門在這裏呢。」
胡岳看了看那張無比虛偽的笑臉,勉強忍住噁心的笑道:「是我來的太過唐突,驚擾到了才是。杜爺爺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適?哎呀,我就擔心這個,這不今天特意帶了位名醫前來給杜爺爺診斷一下。」
金管家嘴撇了撇,心中萬般不爽,人家也是帶着好意來的,雖然這話聽起來真的讓人很不痛快。「前幾日我家老爺偶感風寒,今天已經無礙了。些許小事胡小少爺還記得,也是難為了。請進吧,老爺正在書房等著呢。」
胡岳說道:「好好,老爺子身體無礙是最好的。還請金管家帶路。」
金管家在前面帶路,胡岳在後邊跟着。跟在胡岳身邊的書童,輕聲問道:「少爺,這老頭子什麼意思?把你帶到書房去幹嗎?少爺跟杜老頭也沒有那麼熟啊。」
胡岳聽他滿嘴老頭老頭的叫着,訓斥道:「掌嘴。老頭也是你能叫的!我告訴你,以後不管對誰,禮數上萬萬不能讓人挑出錯來,聽到沒有?」
書童連忙道歉加認錯。「只是杜老…爺不應該請您去客廳嗎?為什麼是書房呢?」
胡岳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三四布遠的金管家,說道:「很明顯,他們猜到我來的目的了。也許這次要付出遠超我們想像的代價了。」
書童瞪着眼睛說道:「那就不談啊,也許事情並沒有您想的那麼嚴重。」
胡岳搖搖頭說道:「從咱們一路走過來看到的,事情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的多,危險的多。這次如果杜老爺子不肯幫忙,胡家很可能就完了。」
本來書童還要說什麼,但是書房已經到了,他也只能把嘴閉上了。
杜秦明把茶放到書桌上,兩隻眼睛瞪的溜圓直直的看着胡岳。「小子,你今天來做什麼?是不是胡老頭讓你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杜秦明雖然六十多了,但是一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被這麼直直的看着,說實話心裏還真是有些發毛。「您說笑了,祖父向來對您很是尊重,這不聽說您前幾日身體有所不適,特意從外地請來的名醫,這不是今天剛到,就讓我帶着來看您了嗎?」
「尊重?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他把老夫趕出商會,這也算是尊重?」
胡岳笑道:「杜老爺,您要是這麼想可真就誤會我祖父了。近些年來關內的商會是越做越大,而我們晉商卻很難有所發展。可是我祖父曾經給過您很多建議,你卻一直置之不理,也算是一時情急,……」
杜老爺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很沒有形象。「你說什麼?建議?你管那老東西說的叫建議?那他媽的就是通敵,是賣國!你看看你們現在做的都是什麼事,啊?為了幾個臭錢,居然眼瞅著自己的鄉親被那些蠻夷屠殺殆盡,不但不去制止,更甚者還要殺良冒功,你們這麼做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嗎?對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嗎?老夫都在想你們晚上是怎麼睡下的,你們居然還睡的著!」饒是老爺子身體硬朗,但是這一陣大吼也是讓他有些頭暈目眩,癱在椅子上喘了半天沒有緩過來。
胡岳卻是不急不躁的說道:「老爺子,你這麼說可就是有些看不清實務了。東南被倭寇糟蹋什麼樣子了,可是哪一個商人沒有點倭寇的背景,不說小商小販,就說豐和園,還有剛起來的同和軒,哪一個不是在和倭寇打交道。現在甚至有一種傳言,同和軒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在全國範圍內崛起,除了和倭寇有關,還離不開錦衣衛的支持。這些傳言可絕不是空穴來風的,只要稍微調查分析一下就可以得知真假。錦衣衛,那可是皇上的親衛,連他們都與倭寇打交道,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和韃靼來往呢?」
杜秦明被說的啞口無言,雖然不問世事,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特別是同和軒和錦衣衛千戶邵延,這倆個名字可是臭名昭著。
金管家看看老爺好像沒話答覆胡岳了,他倒是把話接了過去。「胡小少爺,咱們是商人,在商言商,官府的事,咱們管不了,也沒資格管,是不是?所以,今天小少爺來是為了什麼呢?應該不會是和老爺探討什麼國家大事吧?」
胡岳笑了笑,說道:「杜老爺既然把晚輩叫來書房,想來是清楚晚輩的目的。這幾日來的兩位欽差大臣的手下,到處亂竄,想來是發現了什麼,如果任由他們這麼折騰下去,對於商會可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晉商算不得什麼,但是不代表晉商倒了,天下就不會亂。所以晚輩希望您能夠以商會會長的身份去見見兩位大人,說不定可以讓他們收手,如此一來晉商豈不是就安枕無憂了。只要您做到了,你的那些老夥計,也不是不可以回到商會來。您看怎麼樣?」
杜秦明聽完了這些胡話,鬍子都氣的開始抖了。剛要說話,卻被金管家給攔了下來,「胡少爺,話可是說的很輕鬆,但是辦起來卻並不容易。這些年老爺的聲望一年不如一年,這生意也是每況愈下。自己的事都有些忙不過來,這還要管商會的事,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吶。」
胡岳從袖口裏拿出一摞銀票,輕輕的放到杜秦明的面前。「杜家的實際情況晚輩自然是了解的,老爺子,金管家,你儘管放心,生意上的事有商會給您撐著呢,您怕什麼呢?再說了,只要您和您的老夥計們又能坐在一起,還有什麼事能難倒您們呢?是不是?」
金管家先一步將銀票抓在手裏,一邊點着一邊笑道:「胡老爺這幾年順風順水,而且看事情也比別人透徹。將來會長的位置一定是胡會長的。」
胡岳聞言自然知道金管家是問這是不是胡家的意思。他有些尷尬的說道:「會長什麼的,暫時先放在一邊,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了。更何況我爺爺對現在還是很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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