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留條後路
別人聽了覺得徐階是在異想天開，是不可能實現的，但是話進入陸炳的耳朵里，卻有有了另外一番解讀。「臭小子，想坑我嗎？這裏面會有什麼商機？大片荒蕪之地是想讓我一個人種嗎？」
邵延突然感到一股冰冷從某個方向傳過來，順着找過去時看到的是陸炳那熾熱的眼神。連忙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說一會再給您解釋。
「徐閣老是不是覺得天下人都是傻的。都沒有人去管理的土地還去花大把的銀錢去買，他們買回去做什麼呢？」
徐階依舊慢條斯理的說道：「商人自然有他們自己看問題的眼光，買了當然會他們的用處。老夫也不經商，他們買回去做什麼，實在是想像不到。」
朱厚熜問道：「怎麼，這點張居正沒有說嗎？」
徐階說道：「回皇上話，在信上還是說了一些，但是有很多臣也看的不是很明白，所以不敢亂說，說錯了可能會產生誤會。」
朱厚熜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樣吧，讓張居正回來述職，剛好把事情講清楚。陸炳，你派人過去將張居正請回來。」
「是。」
「皇上，不能任由他們如此胡鬧下去了，他們……」
朱厚熜看着那個說話的人問道：「可是徐愛卿提出了一個可以解決天下土地兼并的提議。在沒有聽完全之前就否定，是不是有點太過武斷了。」話鋒一轉，問道，「或者你有更加切實可行的辦法？」看那人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所以說，先聽聽再說吧。退朝。」
陸炳一把抓住邵延的脖領，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問道：「你是不是想搞死我？讓我去搞那些沒有人要的土地，到底什麼意思？」
邵延一邊輕輕的推開陸炳幾乎湊到自己鼻子上的臉，一邊說道：「大人，小的只說一點，人總是要吃飯的，地不可能沒有人種，您要想的是如何能讓人回來種地。到時候糧食啊，棉花啊，水果啥的，別人沒有，但是您有啊，是不是。那時候競爭對手少，錢得來多快啊。」
陸炳想了想，問道：「話是這說，但是……」
「當然前期肯定是很難受的，因為沿海確實是遍地黃金，彎彎腰就可以撿到，短期內很難找到人種地。所以小的才向皇上提議不讓您參與到草原計劃上來嗎，畢竟那段時間需要投進去的錢不會比計劃少多少。但是您放心，只要熬過最難的的階段，您就等着數錢就行。」
陸炳遲疑的看着他，問道：「依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樣問你吧，你確定熬過一段時間就會掙錢，是吧。」
邵延把胸脯拍的山響，信誓旦旦的說道：「您對我有恩，我要是坑您豈不是要遭到天打雷劈。您就放心，只要熬過那段時間，您沒準都不知道該怎麼花錢了。」
陸炳擺擺手，說道：「算了，你也不用說那些沒有用的。事已至此好像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行了，我去派人找張居正回來，到時候再說吧。你，在京城好好盯着，不要讓那些出什麼么蛾子。」
邵延笑道：「您放心吧。這種事怎麼着他們也需要去請示一下背後的家族或者商號東家，做出反應還需要一段時間呢。這段時間會平靜很多的。」
陸炳說道：「不要大意，這些人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別到時候搞得自己措手不及。」
「是，小的明白。」邵延看着陸炳，問道，「大人，您剛才說就我一個人是什麼意思？您要出去啊？」
「哦，洛陽那邊出了點事，我得帶着姜峰過去看看，估計一兩月回不來，京城這邊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吧。張居正那你選個人過去就是了。」
邵延皺着眉頭說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是不是有什麼人故意要調開您？您不在我一個千戶怎麼鎮的住場子啊。」
陸炳回頭瞪了邵延一眼，說道：「不是有人找事，那邊錦衣衛已經盯了一年多了。你不是還有一個代指揮使的身份，我不在，不正是你耍威風的時候嗎？行了，我走了。」
嚴嵩坐在椅子上突然問道：「人都走完了，地也就沒有人種了，怎麼可能會人要地呢？扔還來不及，誰會去撿這燙手的山芋呢？」
嚴世蕃嘆口氣說道：「那可不是燙手的山芋，而是聚寶盆。您想，誰都不種了，各式各樣的東西都開始奇缺，這個奇缺的東西您手裏有，那會是什麼狀況？」
嚴嵩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如果真的掌握了很多土地，那豈不是還是跟之前一樣。」
「不一樣的。那個時候會種地的人就是物稀為貴，不求着，誰會伺候您？不僅要給人好吃好喝，還得給人家利錢，不然你能留得住？」嚴世蕃笑了笑，提醒道。
嚴嵩眉頭一皺，說道：「也就是那些賤人還要騎到我頭上來了？」
「那倒不至於，只是沒有誰會再因為地租的原因尋死覓活罷了。地租或者是傭金，一定是事先講好的，對方才會就在這裏，講不好那就換另外一家。表面上看，全是平等了吧。」
嚴嵩琢磨著兒子的話，「表面上？」
「就拿分宜來說吧，如果嚴家給出的傭金是一分，難道還有人敢出一分一嗎？」
嚴嵩點點頭說道：「那家裏的那些地豈不是……」
「必須要賣掉。」
「賣掉？」
「先不說前期需要往裏投多少錢，也不說這個前期有多久，更不說前期咱們家要得罪多少人。單說皇上這一關就過不去。」嚴世蕃神情有些痛苦的說道，「您沒看出來嗎？今天在朝上皇上極力在捧我和張居正，意圖就是讓我和張居正頂替您和徐老頭的位子。一捧一殺，也算是給足了兩家的面子，只是有一點還是要注意，就是張居正是徐老頭的弟子，而我是您的兒子。」
嚴嵩雖然聽的雲里霧裏，但是長期的朝堂之爭還是讓他感到了不寒而慄。「你的意思是，皇上這是要將我和徐階都趕下去，而你也很難在朝堂上站穩腳跟？」
「是啊。所以土地不單不能留，而且在一開始就要低價賣掉。這樣才可以讓我在生意場上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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