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即將進京
邊鵬暫時租用了一個小院，全家人上上下下四十幾口人擠在這裏還是顯得的有些擁擠的。不過邊鵬作為一家之主還是佔用了一間書房，只是坐在房間里的邊鵬顯得抑鬱非常。
「老爺，結合這段時間的所有事，皇上就是要逼您就範，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洪信將後果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邊鵬吼道：「廢話，這些還用的着你來提醒我？現在需要的是你給我出個主意，明白嗎？到底有沒有？」
任俊苦笑道：「您應該也知道，目前的狀況，哪裏還有選擇。要麼請那個道士請過來，要麼就等著皇上隨便找借口誅殺全家。」
邊鵬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麼做都是死。」
任俊說道：「老爺，把那個道士請過來吧，不管怎麼說樣子還是要做的。老家那邊您可以寫信解釋一下，順便問問下一步到底怎麼做。這緩兵之計還是要用的。」
邊鵬無可奈何的點點頭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張居正回來了，他為了能夠招搖過市，早就準備好了一些馬車和箱子，為的就是今天。四十幾輛馬車，每輛都裝着八個箱子，每個箱子都裝滿了銀錠子。道路上深深的車痕告訴看熱鬧的每一個人，車身的重量。
張居正回來的有些過快了，別說他還帶着這麼多的馬車，這麼重的箱子，就是他輕車簡裝半個月能夠從松江府到達京城也是很難的。所以人們也就清楚這個張大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半路上等著的。
朱厚熜聽到張居正已經到了城門口，眉頭一皺。「這回來的也太快了，搞什麼名堂？」
「無論如何，既然已經回來了，皇上是打算在哪裏見他？要不要出城，順便散散心？」
朱厚熜撇了撇嘴，說道：「出城迎接？會不會有些太過隆重了？他只是帶着銀子回來，又不是從邊境得勝回來。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的皇上，這樣才能顯示出您開海的決心。另外張大人也會因為皇上如此重視，以後會更加努力。」邵延說道，「而且朝廷現在缺的就是銀子，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銀子。」
朱厚熜笑着搖搖頭，說道：「好吧，那朕就出去一趟吧。」
黃錦雖然知道邵延在皇上面前很是受寵，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邵延的一句話居然讓皇上去迎接一個一個地方知府。「皇上，您親自去迎接一個知府是不是有失體統？雖然張大人有功，但他僅僅是一個知府啊。」
朱厚熜笑道：「算了，即便是看在徐閣老的面子上朕也得出去一趟。去準備吧。」
張居正本來想的是皇上很有可能會讓自己的老師徐階來迎接自己，身為學生，要老師來出城迎接，這已經是很高的規格了。但是他得到的消息卻是皇上親自在城門處迎接自己，興奮之餘不由得問道：「蔡先生，皇上為何要親自迎接呢？好像不符合規矩吧？即便是為了表示開海的決心，也無此必要吧。」
蔡斌看了看身邊的馬車，說道：「如果皇上知道你隨隨便便就帶着幾千萬兩銀子回來，估計就要到十里長亭接你了。」
張居正嚇了一跳，說道：「不會吧？」
「看皇上這架勢不是沒有可能。」蔡斌沒有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前兩天你說此次回京不僅僅是為了支持皇上開海，更是要對稅務問題提出建議。只是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其他的還好理解，而且我也認為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如何讓白銀銅錢流動起來，這一點我始終沒有搞的明白。你再給我說說。」
張居正想了想說道：「這件事說的直白一些就是想辦法讓人們花錢。那些大戶手裏都有驚人的銀錢，但是他們不花，而是直接挖地窖把錢藏起來。一來是為了囤積居奇，將來好用最少的錢買到更好的東西。如此這般有錢的始終都有錢，沒錢的可能永遠不會有錢。二來是他們找不到可以花錢的地方。那些人什麼都不缺，自然也就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花錢。所以開海之後會有大量的銀錢需求，有錢人就會看到錢留在地窖里，數量永遠就是那麼點，可是拿出來花掉，卻會使得自己的財富越來越多。」
蔡斌不解的問道：「這裏就是我不懂的地方，錢自然是越花越少，怎麼會多呢？」
張居正說道：「我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同和軒拿出大量的銀錢來對草原進行貿易，可是我和同和軒可以調動的錢卻是越來越多。更重要的是，參與進來的人也是如此。這就好比你拿錢買了衣服，那個賣衣服的人就會有錢買糧食，賣糧食有了錢就會去買衣服。錢回到衣店時，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買糧食，那他就會去買布料，布店有了錢他就要去收棉花紡布，種棉花的人也就有錢了。而你的錢就是來自朝廷在錢流通時收上來的稅銀。總之，錢會從別人的手裏流到你的手裏，也會從你這裏流到別人的手裏。只要流動不停，天下就會人人不愁沒錢花。」
「當然了，這個比喻可能有些片面，但是事情大概起來就是這個樣子。開海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開海之後碼頭需要修建，船廠也更是要有。」
蔡斌一邊想着，一邊說道：「有人花錢，就會有人掙錢，有人掙了錢，就會去花錢。只是朝廷對商稅一直要的都不多，你這樣做豈不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要增加商稅？一旦開海，農田無人種植，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沒有人種植，這樣一直是朝廷稅銀主要的來源會斷掉，你這樣也算解一時之急。」
張居正說道：「您錯了，不是解，是要一直這樣了。而且農田稅也要加，逼着那些有大量農田的人出售田地，朝廷就可以趁機重新收回田地，以待日後重新分配。」
「重新分配？那個時候還有人種田嗎？雖然到時候糧食奇缺，但是還會有多少人種糧？」
張居正說道：「應該不會很多，但是為了彌補巨大的缺口，會有人想出辦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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