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大災之下（二）
朱厚熜說了一大堆，說的張居正和陸炳頭暈腦脹的也沒明白什麼意思。雖然有林雨涵「收買人心」的解釋，但他們兩個也沒有完全明白，這分明就是花錢做些賑濟災民的事，怎麼就扯到生意上了呢？三個人往外走着，陸炳又問道：「做善事自然會得到很多的尊重，但是怎麼會和生意扯上關係呢？小林，什麼意思呀到底？」
林雨涵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這麼聽來的。」
張居正本來也想聽聽林雨涵的見解，沒想到只是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算了，不管怎麼說皇上讓這麼做了總不能當做沒聽見，先做了再說吧。也許以後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三個人糊裏糊塗的走了，張居正回了松江，林雨涵也來到京城豐和園的一個店鋪里，陸炳也回到府上給家裏寫信，當然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商號竭盡全力的救濟災民。
他們的事還算簡單，但是邵延就很頭疼了。因為信息傳遞不甚便利，要想知道震源在哪裏還是很困難的。他也只能往四個方向全部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從而發現從哪裏到哪裏震感在減弱，哪裏又是在增強，從而推測出震源的大概方向。
「京城都有這麼大的震感，應該距離不會太遠，也許很快就可以得到消息。」邵延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
邵延正在想着事情，洪信走了進來，說道：「我已經把事情吩咐下去了。也很明確的告訴那些人說，如果一旦發現有通敵者，可直接斬殺。」
「嗯，轎子備好了嗎？去西苑。」
「已經備好了。」
洪信扶著邵延到了轎子上，直奔西苑而來。
朱厚熜正在安排京城救災的工作，連西苑這種皇家別院都可以看到房屋和牆壁上的裂縫，更不要說京城的貧民區了。「記住了，如果有房屋坍塌的一定要確認裏面有沒有人，救人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明白。」
朱厚熜擺擺手，讓那個將領離開了。
「皇上，邵千戶到了。」
朱厚熜說道：「讓他過來。還有帳篷怎麼還沒有取回來？」
「應該快了，兵營距離西苑不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往回趕了。」
朱厚熜說道：「你去門口迎一迎，還有孩子呢。」
「是。」
邵延在一旁等那個太監離開才走過來，「陛下，臣已經派出四路人去調查震源的方向了，想來天亮前會有一個大致的方向。」
朱厚熜點點頭，對洪信說道：「你去看看那個篝火怎麼樣了，要不要需要再添些木柴。」
邵延四處看了看，突然笑道：「做皇上就這點不好，搭幾座帳篷還要費心思。嘖嘖，也是真的有那麼一點辛苦。」
朱厚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幸災樂禍。說說吧，只是找震源應該不會耽誤你這麼長時間，還做什麼了。」
邵延說道：「我派了人去邊境盯着，以免他們在這個時候通敵賣國。」
朱厚熜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瞎操心，這個時候草原上到處都是半人深的雪，想出都出不來，還想着過來騷擾邊境嗎？」
邵延說道：「這次地震如此強烈，難保草原上沒有感覺，甚至震中都有可能在那邊。如果邊境城池的牆壁出現裂縫，甚至坍塌，當地的官員又不認真修繕，來年可就有的麻煩了。」
朱厚熜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來倒是有必要去盯着了。」
邵延又說道：「皇上，有件事還得向你申請一下。」
「什麼？」
「軍隊的指揮權。一旦有突髮狀況，獅虎隊的人能不能暫時接手軍隊，直到你再派某個將軍過去？」邵延很清楚軍隊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所以他沒我直接下命令讓人接手軍隊，但是事有輕重緩急，一旦事發突然，軍隊卻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那這支軍隊就形同虛設了。
朱厚熜想了想，說道：「直接由獅虎接手好像不太好，由監軍來吧，至少監軍會相對來說比獅虎更了解那支隊伍。」
「明白了。你現在下旨過去，免得到時候來不及，也算是防患於未然。」
「嗯。天亮了我就下道密旨。」
邵延看着洪信指揮着人們把柴添到篝火里，又指揮着搭建帳篷，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裕王和景王你派人去看了沒有？」
朱厚熜愣了一下，苦笑道：「我都把這兩個人給忘記了。要不你代我去看看。我要是親自去也不太合適。」
邵延挑了挑眉毛，說道：「成，我就代你跑一趟。只是我一個人先去看誰呢？」
朱厚熜想了想，說道：「先去裕王那裏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下一代皇上。」
邵延笑道：「我可什麼都聽到。我只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先去的裕王府。」
「別貧了，趕緊去吧。」
邵延抱拳施禮，說道：「那我就先走了。」轉過身去，喊道，「洪信，走了！」
洪信假模假樣的又對指手畫腳一番，才跑到皇上面前，施了一禮，跟着邵延離開了西苑。「大人，現在去哪？回府嗎？」
「裕王府。」
「啥？」
由於嘉靖帝受到陶仲文的影響，秉持着「二龍不相見」的古怪原則，所以讓人們誤以為皇上對兩個皇子不太喜歡。所以門庭冷落，毫無氣勢可言。甚至有傳說兩位皇子有什麼事還要去求嚴世蕃這麼一個臣子，不管是真是假，僅僅有這麼一個傳說便足矣證明兩位皇子過的實在不怎麼樣。
洪信盯着裕王府的大門，問道：「這裏是裕王府？這簡直比三品官的府邸都不如。」
邵延也是感概萬千，嘆口氣說道：「看來傳言也是有幾分可信的。嚴世蕃有可能真的剋扣了王府修繕的費用。當今的皇子，裕王混到此等田地也是不容易啊。」
裕王府的門突然打開了，「嘎巴」一聲輕響，門上面的楔子突然壞了，一扇門直接歪了歪，然後在人的尖叫聲中倒了下來。
「嘖嘖，」洪信搖搖頭說道，「就算有剛才地動的原因，這門如此輕易就壞了，也是……」
邵延笑罵道：「哪來這麼廢話，趕緊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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