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人心險惡
洪信看着被帶走的李氏，「皇上，大明朝就這麼多了一位公主嗎？」
朱厚熜拿起剛倒上的熱茶，問道：「她如果沒有騙朕，多一個公主就多一個吧，畢竟也算是立過功的。你去調查一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看能不能找到這孩子。真能找到，也許還能主動一點。」
「是。」洪信退了三步后離開了。
李章在門外說道：「皇上，要不要臣護送您回去？」
朱厚熜沉默了一會，說道：「邵延呢？」
「在詔獄。剛才審問白蓮教匪時受了輕傷，正在休息。」
朱厚熜嘆口氣說道：「抓到白蓮教的人也不知道稟告一聲。帶朕過去。」
大隊人馬來到詔獄，邵延已經在門外候着了。
朱厚熜伸手將邵延扶起來，問道：「審問犯人怎麼還受傷了？」
邵延笑道：「有時候不用些手段也聽不到他們的真話。」
朱厚熜見邵延氣色還算不錯，知道他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說道：「以後小心些，真要把自己搞廢了，你也就沒用了。」說着就往詔獄裏面走去。
「是，以後臣會加倍小心。」邵延緊緊的跟在後邊。「皇上，您怎麼到這裏來了，經此一戰，您不需要回西苑休息嗎？」
朱厚熜說道：「有事要確認一下。把你今天抓到的人帶上來，朕有話要問他們。」
邵延自己審問左立明和潘然時僅僅是把他們的手給捆了，但是現在卻將兩個人的腳也給綁了，而且還是用的鐵鏈子。
左立明看看自己手腳上的鐵鏈，又看看坐着的朱厚熜，突然笑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看到你這個狗皇帝，也不知道是三生有幸，還是該覺得悲哀。」
朱厚熜挑了下眉毛，抬手阻止了李章說話，問道：「悲哀？什麼意思？見到一輩子都可能見不到的朕，三生有幸應該有，悲哀朕倒是真不明白什麼意思。」
左立明冷笑道：「想我白蓮教為天下蒼生請命，推翻無良大明朝廷。但是你現在就坐在我面前，卻什麼都做不了，這難道還不是悲哀？」
朱厚熜笑道：「什麼都做不了這就有些過了，你還是可以回答朕的幾個問題的。」
左立明冷笑道：「你覺得我會說嗎？」
朱厚熜並沒有理會他這句話，問道：「王岩身邊的李氏是你們白蓮教的人，你應該知道吧。她自己說半年前產下一子，卻被教里的人抱走了，甚至還謊稱孩子死了，可有此事？」
左立明笑着把頭扭開了，沒有說話。潘然看到師父這個樣子，也低下頭一言不發。
朱厚熜點點頭說道：「看你們的表情，此事應該差不多。事情是這樣，朕本來希望利用她釣上來一些小魚蝦，好證明京城裏到底有沒有白蓮教的殘餘，但是今天那些人好像對在場的朕完全不感興趣，直接沖着李氏就來了。這一點讓朕很奇怪，所以就把她帶到一邊詢問。李氏給出了兩個條件，一，要朕認下她做女兒，二，找到她被抱走的孩子。」朱厚熜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左立明和潘然的表情。
左立明表現的還算正常，只不過額頭上凸現的青筋暴露了她現在的憤怒的心情。而年輕的潘然卻已經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看着朱厚熜。
「朕已經派人去調查此事的真偽了，如果李氏沒有說謊，那麼這個女兒，朕也就正式認下了。」朱厚熜身體開始前傾，「那麼有沒有捷徑可走呢？」
左立明又扭過頭來看着朱厚熜，說道：「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查了嗎，錦衣衛可是遍佈天下，應該可以很快找到你們想要的結果。在這裏先恭喜你多了一個女兒。」
朱厚熜笑了，搖搖頭說道：「真不愧是老江湖，見多識廣。不僅什麼都沒有說，還暗裏挑撥離間。」說着站了起來，「不過你這個樣子倒是給了朕一些答案，看來白蓮教此次要倒大霉了。邵延，把他們帶下去吧。」
邵延站在一旁擺擺手，讓人把左立明和潘然帶下去。李章看了看邵延和皇上都沒有要動的意思，揮揮手讓其他人也離開，自己也轉身要走。
朱厚熜靠在椅背上說道：「李章你留下來，也給朕出出主意。這件事到底怎麼辦。你們經常跟白蓮教打交道，對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
邵延轉到朱厚熜面前，問道：「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找到王岩的住所，再到自己想釣魚的心態，都說了一遍后，朱厚熜就直直的看着邵延。
邵延聽完了閉上眼睛許久沒有說話，房間安靜的有些可怕。李章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皇上，臣以為左立明的話也不可不防，萬一李氏說話有假，朝廷有可能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朱厚熜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朕也知道，所以已經讓洪信去查了。只要清楚那個孩子曾經存在過，那就說明李氏只是想利用朕來找回孩子。至於她其它的打算，朕倒覺得可以先不必理會。」
邵延說道：「調查清楚倒是麻煩的很。穩婆如果一口咬死那孩子已經死了，我們也不會有很好辦法證明她說謊了。更何況，孩子即便當時沒死，剛出生的孩子這絕對經不起這麼折騰。帶走孩子，不可能把孩子還留在京城，帶出去必定會受到盤查，受到盤查就會留下線索，留下線索憑藉李氏的能耐找到孩子並非沒有可能。半年了音訊全無，只能說明他們帶孩子出去是做了手腳的。您想想，剛出生的孩子本來就很容易夭折，還要被人如此折騰，說實話我不認為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大。」
李章聽了半天，問道：「孩子是否活着與李氏會不會撒謊有什麼關係？」
邵延笑了，說道：「左立明說的我們又不得不防，所以我有一個主意，這樣就可以讓李氏全心全意的為皇上辦事。」
「什麼主意？」朱厚熜和李章都往前傾著身子，認真的樣子讓邵延很滿意。
「過半個月把孩子給她，但是又不能讓她們團聚。李氏為了早日與孩子團聚，她能夠選擇的路就只有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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