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各自準備
汪冰垂手站在屋子裏，在等待面前的陳老爺說話。剛才他剛剛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報告給陳老爺，本來想聽聽他的意見，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陳老爺，這兩天的事您打算怎麼處理。很明顯，這馬田兩家是要聯手了，他們一旦聯手，計劃就很難再進行下去了。」
老人看上去面紅齒白，衣着講究。如果是在平時在人前他絕對是一副道貌岸然，笑容滿面的。不過現在卻是滿臉的冰冷。「馬家看來就是馬銳的直系了。如果能夠做掉他，韓家應該會瘋狂報復吧，不管怎麼說這兩家可是幾百年的交情了，不報復有點說不過去。」
汪冰贊同道：「一定是這樣，只是計劃怎麼辦？放棄嗎？如果真的要執行，先不說韓家和馬家的報復，單說這個馬濤就已經很難對付了。他現在完全是兩手準備，一邊給李峰的人出主意，這邊又聯合了田家，小侄覺得原計劃真的不能用了，不然很有可能引火燒身。」
陳老爺終於笑了，說道：「不，你錯了孩子。馬濤與韓家的關係越親密，我的計劃才會越有效果，才會不被人第一時間識破。只要行動足夠快，這馬濤輕則滾出天津，重的嘛，就看朝廷怎麼處置他了。」頓了頓，又說道，「汪賢侄，接下來你就把李安華還有那個李峰一步一步的引向老夫佈置好的陷阱裏面了，只要他們能夠掉進去，老夫的計劃就可以成功大半了。」
汪冰絲毫沒有猶豫，說道：「師伯，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小侄一定給您辦好了。」
李峰正在操場查看隊伍的訓練情況，突然看到從遠處有一個人快步跑過來。雖然看不清楚，但是距離這麼遠也不騎馬，還能不經通稟的人只有章倫。
「怎麼有消息了？」李峰根本沒有回頭，單聽這毫無力氣的腳步聲就可以完全斷定就是這個書生了。
章倫氣喘吁吁的說道：「有了，只是有些複雜了。現在馬濤見了田文松，這倆人一定商量好了日後的計劃。而且韓嘉文現在就住在那，另外韓嘉文去田家提親，這次自然是三個人一起商量的。」章倫一邊說一邊看着李峰的表情，發現他好像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如此一來功勞全讓他們拿去了，咱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能不能去找找姜峰姜大人，怎麼說他還是船廠的股東之一，如果我們就此在仕途上止步，他也不會有好處的。」
「你就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古怪嗎？」李峰向下揮揮手，示意操練的士兵們可以解散了。
章倫有些急了，說道：「我看最古怪的就是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次任務對我們有多重要？辦好了，你我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辦不好，最好的結果就是一輩子待在天津這個小旮旯。」
李峰繼續慢悠悠的說道：「馬家和陳家身處此事的漩渦之中，有動作沒動作都會引起很多的關注。汪家跑前跑后，也一樣會引人注意。經過韓嘉文和姜峰的提親鬧劇，田家也從暗處來到明眼處。現在陳，汪，馬，韓四家，錦衣衛和我們天津衛，都已經拋頭露面，開始了行動。」
章倫突然一拍手，說道：「對呀，你不說我還真的忽略那個常家。按理說五家族中一向都以陳家為主，現在馬家已經擺明了車馬，汪家繞來繞去為陳家傳遞消息，散佈各種各樣的消息。田也開始接觸馬家很可能要背叛，那麼為什麼常家還沒有任何動作呢？還真的是有些古怪。」
李峰說道：「直到目前為止，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任何一家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常家。也不知道是陳家刻意安排的，還是常家根本就是不重要的。也許你可以從側面去打探一下。」
「側面？」
「汪冰不是和你還有李安華在玩嗎？你可以問問嘛。」
章倫想了想，為難道：「這怎麼問？總不能直接問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李峰對章倫笑了笑，然後直接走下點將台。
章倫眨眨眼睛，看着李峰的背影，什麼意思，怎麼感覺像換了一個人呢？
剛開始李峰剛剛接到命令時，實際上是蒙的，因為以前不管是邵延，還是張居正給自己任務時都是吩咐的很細緻，就好比他們給你說要吃什麼，然後這吃食用多大火，放多少鹽，什麼時候出鍋，都會給吩咐的詳詳細細的。可是皇上只是給自己說了「我餓了。」
可是事情到今天表面上有些複雜了，而實際上卻回到了李峰熟悉的局面上。這很像當初自己下決心去征討徐海時的情景，出發前什麼都不知道，等到打起來，卻很快發現了對方的漏洞。
常家很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里最大的變數。陳家都到了四面楚歌的境況了，常家還是紋絲未動，這很不正常。組織里的老大都要衝鋒陷陣了，作為屬下還縮在後邊。要麼是陳家保留的殺手鐧，要麼是常家憋着什麼壞心眼。
想明白這一層，李峰突然感到自己面前好像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明顯感到自己的格局都有些不一樣了。
李峰想明白了，章倫可開始犯難了。如何旁敲側擊都有可能引起對方警覺，進而讓陳家知道，……等會，不管是陳家在將常家藏起來，還是常家自己要要做什麼，這樣都可以讓他們所有的計劃都被迫提前，那麼對方所有的底牌就全亮了，對自己豈不是好事？對就這麼辦。
朱厚熜看着手裏的奏章，說道：「沒想到稅收的規則這麼快就出來了，天津這個大戲台終於要上正戲了。」
黃錦問道：「皇上五個家族和馬家，錦衣衛，李峰的不是已經開始行動嗎？」
朱厚熜笑了笑，說道：「目前為止他們都在互相試探，尋找自己可能的盟友，總之現在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在開始之後給對方致命一擊。稅務一出，他們也就可以開始出手了。」又拿起另外一張紙，「老黃，如果明天過後他們還沒有動作，你就去刺激他們一下。隸屬戶部的新部門就在這裏設立第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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